每個妖都瞪着銅鈴一般的大眼，緊張歡愉交替出現，他們有的將手交疊起來，有的將手高舉過頭頂。
“大！大！大！”
“開小！”
喧鬧得很，而在揭開謎底的前一刻，緊張的氛圍到了極致，似乎空氣都稀薄了。
感覺到作用在衣角上的力道重了些，木昭凡低頭一笑，那笑，帶着足以融化冰川積雪的暖。
“怎麼，害怕了？”
小娃娃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第一次面對醜惡的慾念，都會害怕的吧。
“沒有，只是覺得……不過是個遊戲，他們卻沉迷至此，真奇怪。”木安安儘可能地靠近大哥，她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出汗。
“這不僅僅是遊戲，事關利益，誰都會紅了眼，關於雄性面子的爭鬥，自古以來就難以阻止。”木昭凡熟門熟路，他朝着搖骰子的人點點頭，便暢通無阻地走到了一間空曠的房間。
“哎？二哥？”
不是說要教她怎麼搖骰子嗎？在這個房間裡，如何能夠……
“你還小，要是被別人惦記上了，我可沒法交代。”木昭凡熟練地拿出三個骰子，“來，你報三個數，我來搖。”
“那我要三個五！”木安安以前只在市井聽聞過這個傳言，並不相信有人能夠搖出來。
畢竟，這實在是有些玄幻的意味了。
難道是特異功能？
木昭凡抿脣，並未用骰盅，直接將三個骰子放在掌心，另一手蓋上，輕輕搖了幾下便停了。
他沒有說話，只因面前的孩子兩眼透亮，精明而純真。
真是……令人想摧毀。
“怎麼了？二哥？這麼快就搖好了？”木安安跳起來，努力地湊到前邊，掰開二哥的手——只見三個骰子都是“五”的那面朝上，妥妥帖帖。
一點不差。
“哇……這個厲害了。”她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怎麼弄的？”
“聽，還有手感，妖的手比凡人要敏感得多，而這凡人尚且能做到，你有什麼做不到的？”木昭凡說得透徹，卻像是什麼都沒說。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木安安癟癟嘴，有些失落，她根本沒想過這些。
或許是心理暗示作用，當一個人認爲自己做某種事情不行時，各種奇怪的意外就會發生，自然想做的那件事，也無法完成。
“發什麼呆，大哥可是在傳音裡誇你，勤奮好學，怎麼……一到二哥這兒來就懶了？”木昭凡歪着腦袋，話語，也變作了哄小孩的溫柔語調。
木安安接過骰子，先是從每個面的觸感開始，因爲有面有凹凸，點數不同，重量也會有輕微的變化，因爲多了一點點顏料的重量。
木昭凡看孩子一臉深思的模樣，不由得輕笑。
看來她是發現了。
“那試試看，一三五。”
木安安一下子擺出苦瓜臉，“啊？我還沒練呢。”
“都說了是試試，錯了也不懲罰。”木昭凡笑得柔和，眼尾的那抹桃粉更加深了。
木安安點點頭，她深吸一口氣，將骰子放在掌心，搖了很久很久……
不對，這個面也不對，一三五三個重量只是輕微的區別，她根本就……
哎？好像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