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砸了咂嘴。
“那原主到頭來連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哎，太慘了。”
“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人多了去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就看看她還有什麼招。”
因爲一首風月詞，江來得了不少好處，因爲她的詞原版被八皇子給買下來了，別人抄下來放到書店裡賣，又得了一筆銀子。
八皇子還特地邀請江來去茶館喝茶，順便把錢給了她。
“咱們不搞文人清高，視金錢如糞土那一套，在我看來吃飽喝足，衣食無憂之後才能創作出更好的作品，所以這個錢你放心拿着，以後再接再厲。”
江來當然是拿得心安理得，她可不就是奔着這些“糞土”去的。
拿了錢又和八皇子聊了一會之後，江來起身離開，找了個好地方專門給自己做了身衣裳，順便還買了不少首飾。
回到將軍府，府內冷冷清清的，老太太一天到晚都呆在祠堂不出來，許如靈自打不久前被卸了掌管內務的職務之後就基本上看不到人了。
將軍府的內務處理起來異常的簡單，因爲府中上上下下一共就老夫人和鐵軼兩個人的事需要打理，奴僕婢女也不多，再加上鐵軼幾乎不在家，老夫人更是很少露頭，平時裡江來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自己。
而且鐵軼是當真什麼都不管，江來開始重新盤查之前的賬本之後才發現，幾乎每個月府內都會有數百兩的銀錢對不上。
作爲曾經當過霸總的江來，財務這方面的情況她瞭如指掌，現代社會那麼多假賬面她都能摸清楚背後的蛀蟲，更別說眼前就怎麼一疊賬本子了。
僅僅一天，她就發現了多處異常，而且這些異常全都是許如靈手底下那個丫鬟支取的銀錢。
“這麼一看，這剛京不久許如靈就貪了好大一筆啊，從去年十月開始到今年三月，不到半年賬上就莫名其妙少了八千兩。”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侯爺都是皇親國戚了一個月的俸祿也才三十兩而已，而這麼一個將軍府竟然能在半年之內少了八千兩，更要命的是府中根本沒人管。
小布丁對這個時代的錢沒什麼概念。
但他也知道這應該是相當大的一筆錢了。
“那現在怎麼辦？錢都沒了你還查幹什麼。”
江來拿着毛筆把賬本上有問題的地方都圈了出來，垂眸淡然道。
“家賊也是賊，遇賊報官，天經地義。”
廢什麼話，直接報官。
——
將軍府內院，許如靈第一次過來。
江來聽到傳報的時候剛起牀，臉沒洗頭髮沒梳穿着一身照着自己心意裁製的紅色裡衣便開門待客了。
江妤看着眼前這件屋子。
不說那檀木八步牀，以及牀上那蠶絲錦被，牀的斜對面那一座玳瑁彩貝鑲嵌的梳妝檯，便甚是華美無朋，絢麗奪目。
屋內處處都精緻奢華，高調耀眼，江來便坐在是屋子的女主人，更像是被泡在銀錢中滋養出來的貴夫人，一舉一動都是悠閒自在。
江妤按下心底的異樣，和江來聊了幾句。
“父親前不久也病倒了，陛下對他還有舊情，便沒有再繼續查下去。”
江來聽了，不爲所動。
“嗯，還有別的事嗎？”
江妤皺眉，沒想到江來會如此冷酷無情，自己踩着侯府的名聲嫁進了將軍府，享盡榮華富貴，全然把侯府給拋在腦後了。
她也是沒想到，鐵軼竟然會對江來如此闊綽大方，看着屋內的裝飾隨隨便便一件都價值不菲，若不是鐵軼授意，江來這輩子都不可能用得上這些好東西。
想來侯府還未落敗的時候，她也錦衣玉食，但即使是那時候她都沒有像江來這樣奢侈無度。
看到這一幕江妤無端端想起自己在民間聽過的一句話。
野雞掉進了鳳凰窩，插上鳳凰毛真當自己是鳳凰了。
之前她還覺得這句話粗鄙不堪，現在看到了江來這才終於明白這句話說的多有道理。
江來可不就是個插着侯府那根鳳凰毛，假裝真鳳凰的野雞麼。
看着江妤那眼睛亂轉，江來不用猜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
“姐姐要不留下來一起用膳？中午我讓小廚房簡單做一些，咱們姐妹倆一塊吃一頓順便聊聊天？”
江妤一分一秒都不想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
更何況她這次來也不是爲了找江來的，所以便隨口道。
“父親母親還等着回去用膳，他們如今身體不好離不開人照顧，江來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侯府的事你想幫就幫，不想幫也不強求。
還有點時間我去找許姑娘有點事。”
江妤走了，脊背挺得筆直很有一種空谷幽蘭的歲月靜好。
小布丁有些好奇。
“你想不想知道她來找許如靈幹嘛的？”
“不想。”
“喲，改性了？真不想知道？我可以勉爲其難幫你偷聽兩句。”
江來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擺擺手。
小布丁哼了一句。
“不聽拉倒。”
他自己聽。
——
許如靈的房間裡，江妤猶豫了許久終於說明了此番來意。
“若不是真的難，我也不會想你開口。”
許如靈一聽她竟然是來借錢的，心裡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僅不敢裝腔作勢甚至迫不及待的就答應下來了。
這可是江妤啊，她竟然落魄到需要借錢這一步了！
“三千兩……妤姐姐，這錢我倒是有，但你要這麼多幹什麼？”
原以爲只是幾十兩，這都已經不少了，沒想到江妤一開口直接就是三千兩！
“我就知道你有，將軍果真待你不薄。”
許如靈忍不住笑。
“將軍就是大方，不管內務雜事，你說當初你怎麼不願意嫁進來呢，到時候我們還能在府內繼續做姐妹。”
江妤笑了笑，眼底卻微微冷下來。
當初她對鐵軼的瞭解不僅僅來自外界，大多還有許如靈的嘴裡。
她把鐵軼說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野獸，粗狂醜陋且大字不識。
這樣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會嫁，當時還慶幸嫁過去的是江來，免去了和將軍府結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