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落似乎好久都沒有出來晃盪過了。
每次顧子夜去看落竹,他都是在畫畫。
顧子夜一直看着,想起來,這是之前那張沒有完成的,只畫了一個邊邊角的巨大油畫。
這些天,落竹也一直在畫這些邊角。
她隱隱約約能看出輪廓,卻不知道落竹到底在畫些什麼。
“落竹哥哥,你這是?”
“你在看他?”落竹放下了手裡的畫筆,牽着顧子夜走到了沙發上,他開口,沉吟了片刻:“我和竹落做了一個約定。”
“嗯?”
“我記得年少時期,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取得青年藝術繪畫大賽的冠軍,現在……比賽開始了。”
他笑得很溫柔,顧子夜還是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
落竹垂着頭,“我和他,你更喜歡誰?”
顧子夜的心抽痛了一下,她看着落竹,要讓她親手扼殺這個人格,她做不到,少頃,她的臉上有一圈紅暈。
“你們都是一個人,我喜歡誰,有什麼區別嗎?”
落竹笑了。
他又拿起了畫筆,走到了那張畫紙的旁邊:“連你也這麼說,他其實也是這麼說的,我們……其實是一個人啊。”
顧子夜不知道落竹在想什麼,但是他的表情,的確是很少見的幸福和了然。
“一個月,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子夜,我要好好想想。”
“落竹哥哥,你跟竹落,達成了什麼協議?”她小心翼翼的問。
那人的畫筆頓了頓,陽光下,穿着針織襯衫的少年語氣平淡的彷彿是死水一樣,“我說,當我取得了冠軍,完成了夢想,我就永遠消失。”
“我就……再也不出來了。”
異常決絕的藝術家。
顧子夜在這個瞬間,看見了落竹的高傲和純粹,“我不願意和另一個人,共享這個身體。”
陽光下,少年的手彷彿帶着光。
那一筆一劃的漫不經心,書寫的似乎就是人生的傳奇和轉折,“你說完之後,我會好好考慮的。”
“男主好感度+5,目前男主好感度:9,目前積分餘額:6。”
“剛剛竹落讓我表達他對你的感謝。”
顧子夜點點頭,“落竹哥哥,我很希望你們能夠和平共處。”
“在往年的歷史上,有人格分裂症患者共存的,落竹哥哥,我……只想說一句話,你和竹落哥哥是一樣的。”
她站起來,眼眸裡帶着笑意,“按照現在的流行話來說,就是落竹哥哥的心裡住着一直小怪獸叫竹落哥哥啊。”
“你說對不對?”
落竹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你說的對。”
離開落竹臥室的時候譚媽媽攔住了的顧子夜,“子夜,來,我們好好的談談。”
“啊?譚媽媽有什麼事情嗎?”
譚琳臉上慈祥的讓人覺得有點詭異,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譚媽媽給顧子夜倒了杯茶,“子夜,你覺得我們家怎麼樣?”
“很好啊。”
“那,你覺得我們家落竹怎麼樣?”
顧子夜臉上笑得有些訕訕的,“落竹哥哥也很好。”
“那,子夜你想不想嫁給我們家落竹啊?”她拉着顧子夜的手,順着,順着。
顧子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