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夏夏……醒醒……”
宋夏只感覺自己身處一片迷霧當中,這裡什麼都沒有,甚至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飄蕩了多久,茫然當中,思緒隨着呼叫漸漸回籠。
“夏夏,你聽見我在說話了嗎?”
“小靈?”宋夏試探的問了一句,就這一句,都快耗光了她所有的精氣神,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小靈慶幸道,“我還以爲你的意識差點迷失在這個世界。”
隨着這句話,一股暖流打入宋夏的身體,她感覺自己終於凝實了些。
“我這是魂魄狀態?”
“確切的說肉身已經沒了,現在你是一隻鬼,而且還是非常虛弱,隨時可能消散的鬼。”
“現在距離多久了?我記得剛來就承受了剝皮削肉之苦。”
“十八年。”
“十八年?”宋夏大吃一驚,“我整整十八年才醒來?”
小靈苦笑:“剛到的時候正好碰上原身身死道消,要不是我耗費了大量能量,你可能也隨之湮滅,之後好不容易找到這個陰氣聚集之地,才讓你找回意識。”
“所以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這次的記憶傳承並不完整,她暫時還不敢讓記憶全部重現,怕脆弱的魂體承受不住。
“這世你是被刻意算計的,不僅是你,還有你的兩個孩子也是,在你生死之後,你的兩個孩子如今也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所以夏夏,你必須儘快恢復實力,將兩個孩子拯救出來,不然他們……”
宋夏眉頭一蹙:“可我現在這麼虛弱,怎麼救人?要是救不到會怎樣?”
“一個被人與你一樣被人剝奪血脈而死,另一個從此黑化,飽受折磨之後,毀滅這個世界。”
“剝奪血脈?這是名門正派做出來的事?”說着宋夏自己冷笑一聲,“是我糊塗了,世間哪裡什麼真正的正與反?不過是立場不同而已?連剝奪血脈這種事天道都沒有降下懲罰,可見此間世界已然走向毀滅。”
“夏夏,你猜測的沒錯,我能感受到此方世界的規則已經非常薄弱,可能天道都即將湮滅,前面幾次,我在那些世界所受的束縛越來越大,可這裡,卻能自由進出,不然我也無法將你的魂體帶到這裡來。”
宋夏眼神漠然:“所以那些所謂的‘救世者’才能如此的無法無天,竟然公然做出搶奪血脈之事。”
“夏夏,他們非常可恨,但是這方天地的孱弱凡人們卻是無辜的,所以我們必須阻止流川。”
“流川就是我的兒子嗎?”宋夏表情一怔,內心忽然涌現出無盡的痛苦,強大的悲傷幾乎淹沒了她,“另外一個孩子,是叫霜枝嗎?”
“是,夏夏,我們速度必須快點,霜枝也被人發現了真鳳血脈,當初他們強剝你的血脈移植失敗,如今見霜枝長成,他們又將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上輩子,小霜枝就是因此而亡。”
宋夏咬牙切齒:“他們簡直欺人太甚!我絕不會放過,剝人血脈之苦,我也定要讓他們嚐嚐!”
“夏夏,你附身在它身上吧。”小靈喚來一隻綠靈鳥,這是修真界最普通的靈鳥之一,沒有什麼戰鬥力,唯有速度值得提一提,但速度來說也不是頂尖的,再加上能開智的綠靈鳥不多,所以就連喜愛動物的修真者都不願將綠靈鳥當做靈寵飼養。
“當初我就是附身在它身上,纔將你救出來的。”
“乖。”宋夏餵了些吃的給它,然後靈識附身在其身上,瞬間,宋夏就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隻在天空飛翔的小鳥。
“夏夏,低些,有些鷹類靈獸喜歡以綠靈鳥爲食,咱們現在沒什麼戰鬥力,必須遠離。”
“哦。”宋夏控制着鳥身,一邊飛行,一邊躲避着周圍可能存在的危險,小靈時不時的提醒她。
累了,宋夏就找一顆樹停下來休息,將控制權還給綠靈鳥,自己按照小靈給的鬼修功法修行,調整好體力之後,就全力以赴的飛行,爭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神元宗。
此時,神元宗內的師流川和師霜枝感到十分的不安,他們總覺得即將發生什麼對他們不好的大事。
修真之人對預感十分看重,因爲這極有可能幫助他們規避危險,但是這偌大的宗門,即便他們的祖父是神元宗宗主,即便他們的父親是神元宗的下一任繼承人,他們卻沒有一個能訴說之人。
這是因爲他們的父親在當年母親消失之後就續娶了,續娶的夫人還是玄光宗宗主的親傳弟子,整個修真界,勢力最大的便是神元宗、玄光宗和神秘的九天殿。
神元宗的少宗主和玄光宗宗主的親傳弟子聯姻,他們的孩子自然是這世間最尊貴的,他們這兩個夫人之子女,自然也就變成了多餘的。
更何況,那兩人一個繼承了父親的真龍血脈,一個繼承了親生母親的渡厄目,哪像他們平平無奇。
都說之前的少宗主被妖女蠱惑了心智,所以纔有那段不堪的前事,如今與玄光宗的蘇木仙子纔是得天道認可的正緣,兩人生下龍鳳胎之後,還被神秘的九天殿認定爲救世者,更受修真界矚目。
而他們,要什麼沒什麼,神元宗肯養着他們,已經是神元宗的仁慈。
“哥哥,他們都說母親是偷了神元宗的至寶離開,你說這是真的嗎?”師霜枝眼神茫然,身體單薄的她,看着越發孱弱了。
“我不信。”師流川咬牙,“一來別說母親有沒有這樣的本事在神元宗內來去自如,二來誰又曾說清楚過宗內的至寶是什麼?這第三,若父親以前真的對母親一往情深,又怎會在短時日之內娶那蘇木仙子?修真之人本就子嗣困難,可師天寧和師天葵就與我們相差一歲!這是巧合嗎?”
“我也不想承認,可是自母親離開以後,她從來沒回來看過我們。”
師流川喉嚨動了一下,他很想對妹妹說,母親是否還在這個世上都不一定,他和妹妹不一樣,這個宗門的一切他都不信,妹妹太心軟,又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