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珍寶閣除了各種商品，還可以買賣消息？”
扣除了一萬中品靈石，顧傾城還是沒有急着算總賬。
她金棕色的瞳孔裡閃爍着亮光，好奇的問道：“尋人尋寶，可還行？”
“當然可以！”
“只要此人此物還在五洲大陸，我們珍寶閣就有辦法尋到，或是探聽到下落。”
掌櫃的自信的說道。
顧傾城擡頭看了眼裴厭，裴厭一臉寵溺，任由她做主的模樣。
顧傾城見狀，也就沒有再進行什麼商量，而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說出了要求：
“好，那我想知道凌霄宗陸冥在哪裡！”
“凌霄宗陸冥？”
掌櫃的神情略微妙。
顧傾城＆裴厭：……哦豁，有情況啊！
掌櫃的眼底的複雜一閃而過，很快就恢復了精明商人的做派。
他伸出一根手指，“一千中品靈石！”
“靈石無所謂，有所謂的是你所說的消息，是否值這個價！”
顧傾城繼續維持她“恃寵而驕”的小作貓的人物設定。
“道友只管放心！我們珍寶閣貨真價實、童叟無欺！”
掌櫃的依然自信滿滿。
他們敢開價，就表明這個商品（消息）值這個錢。
“那就好！”
顧傾城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個價格。
此處不是“密談”的地方，掌櫃的便引着一人一貓上了三樓。
來到一間還算隱秘的房間，掌櫃的進門後，又隨手設置了結界，這才請裴厭、顧傾城入座。
兩人一貓坐定後，掌櫃的便開始直奔主題：
“兩位道友，想必也是想搜尋陸冥魔頭的下落吧。”
魔頭？
一語石破驚天！
顧傾城和裴厭心底皆是一震。
顧傾城擡起小毛腦袋，裴厭則低下頭，一貓一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匯——
顧傾城：……看來，過去的三百年裡，我們在外海妖域忙着歷練，而你的陸兄的日子也很“精彩”啊。
裴厭：……確實！
三百年前，陸冥還是堂堂仙N代、赫赫有名凌霄宗的親傳弟子。
三百年後，他竟搖身一變，成了“魔頭”。
他這是入魔了？
還是另有什麼淵源？
“事情還要從兩百年前說起……”
掌櫃的收了靈石，做事也就格外用心。
他將陸冥的遭遇娓娓道來：“陸冥豢養了一隻妖貓——”
說到這裡的時候，掌櫃的下意識的頓了頓，目光在顧傾城身上一掃而過。
顧傾城：……哦豁，還跟女主有關係？
很快顧傾城就想到，是了，女主看着像只白貓，實則是上古神獸白虎。
妥妥的銀漸層啊。
這般瑞獸，說句絕世珍寶都不爲過。
而懷璧其罪什麼的，在修仙界尤爲明顯。
女主的身份曝光了？
陸冥因爲身懷異寶而被人陷害了？
或者，因爲女主被傷害，他一時激憤直接墮入魔道？
顧傾城的小貓腦袋裡充滿了各種修仙文的狗血橋段，一雙金棕色的眼睛愈發明亮。
“陸冥的異母弟弟陸離發現那隻白貓有異常，設計了一場歷練，試圖逼貓妖現出真身。”
“陣法之中，那隻貓妖被喚醒了血脈，居然是世間僅存的一隻上古神獸白虎。”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陸冥竟捨身破陣，試圖救回自己的妖寵。”
“……唉，陸冥深陷連環大陣，幾乎要神魂俱滅。關鍵時候，白虎突破禁錮，拼命救主。”
“而陸冥估計也是拼上一切，不管不顧的進行突破，結果，竟意外喚醒了體內的魔種——”
掌櫃的說起這段修仙界大新聞的時候，語氣頗爲感慨。
或許在他看來，陸冥雖然是魔頭，可也是個性情中人。
他會喚醒魔種、墮入魔道，主要還是爲了救人。
而他的妖寵，也沒有辜負了他的這片深情厚誼，捨命相救。
一人一獸，永不相負。
“魔種？陸冥不是西海陸氏的子弟嗎，他怎麼會有魔種？”
顧傾城化身合格的聽衆，聽到精彩的段落，下意識的開口詢問。
“陸冥確實是西海陸氏的少主，但西海陸氏的祖上，曾經是墨淵魔君的徒兒——”
掌櫃的果然是個合格的商人，收了靈石，就會竭盡所能的爲顧客答疑解惑。
爲了讓顧客滿意，他不惜說起了幾千年前的舊事。
“墨淵魔君原本也是仙君，卻因爲貪念而墮魔。”
“墨淵魔君還是仙君的時候，曾經收過三位親傳弟子，西海陸氏的先祖就是其中之一。”
“世人並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否有契約，但陸冥身上的魔種，確實是來自於墨淵魔君。”
“只是，這顆魔種一直處於被封印狀態，按理說，陸冥應該不會入魔。”“……陸冥入魔後，凌霄宗的搖光老祖有過猜測，他懷疑，定是墨淵魔君留了暗手，設置了某個陣法，一旦被觸發，就會讓魔種‘復活’。”
掌櫃的緩緩解釋着。
顧傾城的心裡卻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墨淵魔君？
好熟悉的名字。
顧傾城剛穿來的時候，就親眼目睹了一場仙魔大戰。
雲端之上，九位仙君對戰身着玄甲的魔君。
而那位魔君，似乎就叫“墨淵”。
還有戰事結束後，顧傾城在仙魔戰場超度的諸多亡靈，有仙也有魔。
可，除了一個白色影子略顯“怪異”外，顧傾城並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跟墨淵魔君有關係的殘魂。
當然，有可能是墨淵魔君被封印了，他沒有死，只是失去了自由。
但，顧傾城總覺得不太對勁。
墨淵魔君是魔，而魔都是狡詐的，他定會給自己留後手！
魔種！
就是他給自己留的後手。
陸冥體內的魔種，應該就是墨淵魔君佈下的一招棋。
至於掌櫃的所說的魔種復活——
顧傾城略心虛，她可沒忘了，自己爲了拿到白衣前輩許諾的“報酬”，曾經進入一處洞府。
或許，在顧傾城拿走那堆靈石的那一刻，魔種就被喚醒了。
而陸冥入魔的既定命運，也拉開了序幕！
“……呃，這應該是天定的，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人誤入洞府，不小心觸發了陣法。”
“更有甚者，陸冥體內的魔種被喚醒，根本與白衣影子無關。”
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顧傾城的胡思亂想罷了。
畢竟直到現在，顧傾城都不知道白色影子是仙還是魔。
顧傾城拼命這般自我安慰，可心底還是有着揮之不去的心虛。
裴厭一直密切關注自家阿卿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眼見她好看的貓眼裡竟有些許閃躲，他就知道，陸冥的事兒，可能與她有些淵源。
那又如何？
阿卿就算有錯，那也是無心的。
更不用說，未必就是錯！
修仙界的一切，都是有一定的因果。
興許這本身就是天道的旨意，阿卿不過是“順勢而爲”罷了。
裴厭絕對是個幫親不幫理的偏心鏟屎官，他會下意識的幫自家阿卿狡辯。
“世人誰也不知道陸冥是如何喚醒魔種的，但他入魔卻是衆人皆知的事實。”
“兩千多年前的仙魔大戰那般慘烈，九大仙門遭受重創，他們的師長、同門全都隕落，倖存的仙門大能們自是不允許五洲大陸再出現一個魔頭！”
掌櫃的不知道顧傾城、裴厭這一貓一人的想法，他還在繼續講故事：
“陸冥入魔，爲五洲九大仙門所不容。”
“陸冥遭到了九大仙門的圍殺，西海城也遭到傾覆。”
“陸冥身負重傷，危急關頭，被自己的妖寵、那隻上古神獸白虎救走。”
“自此，陸冥便下落不明！”
“有人說，陸冥去了魔界，真的做起了魔君。”
“也有人說，陸冥被凌霄宗的搖光老祖藏匿起來，躲在了某個角落閉關、養傷。”
“還有人說——”
掌櫃的絮絮叨叨，將江湖上有關陸冥的傳聞都說了一遍。
顧傾城挑眉，“只是江湖傳聞？你們珍寶閣應該不會‘人云亦云’吧。”
掌櫃的聽了顧傾城這略帶挑釁意味的話，也不氣惱。
他輕輕勾了勾脣角，“自然不會！”
他傲氣十足，“我們珍寶閣遍佈五洲，消息自然也靈通。”
“坊市間的那些傳聞，珍寶閣會去僞存真，會順藤摸瓜……”
而經過一番調查，珍寶閣還真探查到了陸冥的些許蹤跡。
“仙魔戰場！”
掌櫃的擡起頭，定定的看着那隻小小的貓兒，“珍寶閣探聽到消息，曾經有人在仙魔古戰場附近的仙城看到了一人一貓——”
“一人一貓？呵呵，一人一貓就表明那是陸冥？我和小裴厭豈不是也符合？”
顧傾城卻呵呵笑了兩聲，直接拆臺。
掌櫃的：……
一向自信、侃侃而談的珍寶閣掌櫃，此刻直接被顧傾城噎得說不出話來。
呃，好吧，顧傾城也沒有說錯，他們這對主寵，還真有點兒像陸冥那個魔頭。
如果沒有見過陸冥的修士，只是看這“一人一貓”的組合，定會認錯。
認錯人？
顧傾城和裴厭齊齊心念一動，一貓一人再次對視——
顧傾城：……所以，城門口那個“極品”女修不只是腦子有病，而是她認錯了人？
裴厭：……阿卿說的對！
等等！
那個女修認錯了一次，應該還會有第二次。
她若自由了，會不會“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