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美女子，半人半屍？
顧卿！
精緻少年，滿身血煞？
小反派？
只一個照面，万俟絕和顧傾城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但，兩人都沒有開口，也沒有流露出半點異樣。
彷彿對面走過來的人，跟自己並無瓜葛，而絕不是什麼“命中註定”的愛人。
顧傾城：……愛？呵，開什麼玩笑。
僞裝自己當個絕世聖母，就已經很委屈了，還談什麼情愛？
這玩意兒，顧傾城壓根兒就沒有。
万俟絕：……被愛救贖？
呵呵！
真當這是言情網文？
反派不正兒八經的搞事情，而去弄些情情愛愛之類的無聊事情？
顧傾城與万俟絕現在的狀態很微妙——
我知道你是誰！
我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我是誰！
但，我不說破，不承認，拒絕走劇情！
“老大！嗚嗚，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就在顧傾城與万俟絕即將錯身而過的時候，一道激動的男聲傳了過來。
緊接着，就有一頭歡快的熊，風一般跑了過來。
“小胖！”
顧傾城的視線瞬間被狂奔而來的頭號馬仔吸引。
看到全須全尾，依然歡脫的魏鵬程，她看似悲憫、實則清冷的眼眸中，終於有了發自真心的歡喜。
万俟絕挑眉：……果然沒有看錯，這就是個跟周氏夫婦一樣虛僞的女人。
救世？
第一聖母？
呵！
人設而已！
全都是沽名釣譽，全都是僞善、做戲！
“老大！嗚嗚，終於等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差點兒就被人切片了呢！”
“對了，多虧了這位大佬，他滅了實驗室，救了我！”
魏鵬程劫後餘生，又見到了最信任、最依靠的老大，他興奮、他委屈。
諸多情緒混雜之下，他也沒有忘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顧傾城聽了魏小胖的話，彷彿這纔看到了万俟絕，她淺笑嫣嫣，衝着万俟絕微微頷首，“謝謝你救了魏鵬程！”
“魏鵬程是我的人，你救了他，我欠你一份人情。”
顧傾城說着感激的話，但神情依然矜持。
她還是高貴清冷的神邸，雖然爲了信徒道謝，卻不會因爲一個“恩情”就變得卑躬屈膝。
万俟絕眸光閃了一下，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意思。
她似乎不是純粹的僞善，而是、而是有些矛盾——
披着神女的外衣，骨子裡卻帶着一種讓他熟悉的睚眥必報、恩怨分明。
唔！
愈發有意思了呢。
剛剛報了仇，覺得無趣的万俟絕，忽然又生出了些許興趣。
“其實，我聽說過你！”
万俟絕沒有接顧傾城的話茬兒，而是忽然來了個“突襲”。
他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啪，一記清脆的響指聲。
顧傾城表面不顯，內心卻在吐槽：……好個中二少年！這般裝逼，就不怕被雷劈？
想到“雷劈”兩個字，顧傾城的手指好癢。
但，人設！人設！人設！
顧傾城完美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也完美演繹着聖母的角色。
如果需要的話，她甚至可以用術法在頭頂弄出一道聖潔的光圈。
一記響指過後，一隻喪屍走了過來。
魏鵬程立刻警戒起來。
雖然剛纔是大佬救了他，而那隻喪屍也似乎是大佬的“隨從”。
然而，末世了，人心難測。
連曾經的摯友，都會爲了利益而出賣他，他徹底領會到了人性的醜陋。
對於魏鵬程來說，唯一能夠相信並依賴的人，只有顧傾城。
這，是他的老大，他的神，他的信仰！
用力捏緊晶核，魏鵬程隨時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察覺到了魏鵬程的反應，万俟絕眼底又閃過一抹欣慰——
這麼狡猾的胖狐狸，卻對“顧卿”如此赤誠。
應該不是胖狐狸被PUA了，而是顧卿確實有些手段。
“顧、顧神，是吧！”
明明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万俟絕卻像模像樣的拿捏着腔調，“我想，我的這具喪屍護衛，你應該不陌生吧。”
万俟絕把譚琳琅拉出來，就是想讓顧傾城知道——
該知道的秘密，我都知道了！
顧傾城掃了眼眼前的行屍走肉。
對於譚琳琅的下場，無論多慘烈、多奇葩，顧傾城都不會覺得意外。
末世嘛，秩序與道德崩壞，人變成怎樣的滅絕人性、罔顧綱常，都很正常。
而弱者，註定要被欺辱、被傷害。
顧傾城故意拿走譚琳琅的異能，就是想讓她真切體驗一下身爲弱者的悲哀與絕望。
唔，看到譚琳琅如此模樣，顧傾城絲毫都不懷疑，過去的一個多月裡，她的日子一定非常非常不好過。
尤其是落到小反派手裡後，她一定遭受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折磨。
不說別的，只譚琳琅的“喪屍”狀態，應該就不是因爲“正常程序”。
興許啊，就是這位小反派的手筆。
嘖嘖，把好好一個大活人，炮製成殘存着意識的喪屍，絕對十分殘忍。
而在這個過程中，想必譚琳琅“吐露”了許多秘密吧。
比如她不是原主，再比如這個小世界的真相。
所以，万俟絕才會露出“我已經知道一切”的表情。
万俟絕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是個反派，也知道自己因爲愛而被聖母女主殺掉。
繼續被關小黑屋的禍水：……天后陛下，這都什麼時候了？你的“馬甲”都掉了，你還有心思想這些？
你面前的人，不是人啊，而是一頭扭曲、變態的惡魔。
他被“劇透”了命運，還不定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來呢。
萬一他想要“報仇”，或是提前消滅不安定因素，你、你可就危險了啊。
或者，他想要來個滅世，他可是本世界最大BOSS，只要他想，他就真的可以毀滅一切。
小世界毀滅了，人類徹底滅絕，你、你這次的任務，也就失敗了呀！
禍水頗有點兒皇帝不急太監急的狀態。
偏偏它這次是被主系統關了小黑屋，根本無法跟顧傾城交流。
想要提醒一句，都不能夠呢。
顧傾城：……謝謝啊！但是不需要！
“這隻喪屍，看着確實有些眼熟！”
顧傾城含笑打量着譚琳琅。
譚琳琅那叫一個難堪、憤懣。
自己最醜陋、最狼狽的一面被“一生之敵”看到了，這絕對是最痛苦、最致命的折磨。
但，她只有一絲意識，卻無法控制身體。
別說逃離了，她連閉眼、轉頭這樣的小動作都做不到。
她只能直挺挺的杵着，任由死對頭圍觀、嘲笑。
“她是譚琳琅啊，你的好姐妹！也是你的殺身之仇人！”
万俟絕似乎很享受這個時刻，他故意說破了譚琳琅的身份，還刻意點出了顧傾城已經“身死”的秘密。
受人推崇的神女居然是個半人半屍？
這個秘密一旦曝光，一定很有趣。
而眼前的女人，想必也不願讓自己這個最大的秘密被人戳破。
否則，她會從神壇跌落泥潭，從高高在上的人，變成人人喊打的怪物！
半人半屍？
應該就是這個僞善的女人最致命的弱點，也是她最大的把柄。
死死按住對方的命門，極盡威脅之能事，然後再一點點敲碎她的驕傲、矜持，最後——
唔，這個過程，一定相當美妙。
類似的事兒，万俟絕已經做過好幾次。
一想到那種貓戲老鼠的爽快，万俟絕還帶着青澀的面龐上，露出了扭曲、癲狂的笑。
顧傾城：……手，真的好癢！
但，人設！人設！人設！
“哦，是譚琳琅啊！”
顧傾城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又裝模作樣的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喪屍。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並沒有因爲“殺身之仇”就失控、失態。
万俟絕略不爽，繼續刺激顧傾城，“她無緣無故就殺了你，你就真的不記恨？沒有想過報仇？”
顧傾城瞥了眼“拱火”的万俟絕，擺出了聖母的做派，“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可以不顧律法，不顧往日情分對我痛下殺手！”
“而我卻不能這麼做！我若還以殺手，豈不是變的跟她一樣？”
麻蛋，這都是什麼腦殘臺詞？
顧傾城一邊說，一邊暗自唾棄。
“哈哈！好個以德報怨的女菩薩！”
万俟絕定定的看着顧傾城，良久，他忽的笑出聲，並犀利的指出顧傾城的虛僞：“說得真好聽！”
“我若不是知道了一切，我定會被你的這番說辭感動不已！”
“你真的不記仇？放屁！你若不記仇，爲何還把她的隨身空間搶走？”
報復的手段有很多，直接殺死，永絕後患，是一種。
而砍掉她的翅膀、斷去她所有的依仗，讓她活着受罪，亦是一種。
相較於前者，後者更狠、更絕，更誅心！
卻還能落個“以德報怨”的好名聲。
嘖嘖，好一個僞善的神女啊。
顧傾城：……麻蛋小變態，真是個欠揍的熊孩子。
手指已經癢得受不了了。
但，人設——
人設你妹！
顧傾城忽然捻動手指。
咔嚓！
一道玄雷，憑空出現，目標直指万俟絕。
万俟絕趕忙用精神力抵擋，雖然擋住了玄雷，卻還是被那股力道掀翻出去，並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万俟絕直接被摔懵了！
自從覺醒了異能，這都好幾年了，他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一面。
更可氣的是，自己被雷劈的同時，耳邊還傳來一道如銀鈴般悅耳的聲音：“菩薩亦有金剛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