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5章 大勝餘韻

到了這一步,秦桑卻停了下來,暗自思索。

探索石碑空間的過程看似曲折艱難,實則並未遭遇太大的危險,可以說是頗爲順利。

如果這樣就能收取岱輿仙山,未免太簡單了。

那麼,有沒有被他忽視的威脅?

秦桑梳理整個過程,仔細回憶石碑空間中出現過的最細微的波動,並未發現異常。

多想無益,秦桑收回心神,‘觀察’岱輿仙山,自然而然被仙山的裂縫吸引。

之前,在仙山之外,只能看到裂縫中的耀眼青光,視線都被青光阻擋。裂縫內部,時刻瀰漫着一股洶涌的波動,能夠屏蔽外人的感知。

秦桑和岷倬都嘗試過,無法直接窺探到裂縫深處。

此時則不同,秦桑發現自己可以‘看到’裂縫內部了,青光原來是源自山體。兩側的石壁皆如寶玉一般,通體碧綠,純淨無暇。

在裂縫最深處,有一團青色的氣息,正是青靈之氣,這些青靈之氣原來不是剛剛誕生的,它們其實一直被困在這裡,每次仙山震動纔會有一縷或者幾縷被震飛出去。

可惜這裡沒有品質更高的青靈之氣,讓秦桑有些失望。

青靈之氣的源頭又是什麼呢?

秦桑所能看到的,仙山之上,除了仙山的本體,只有那些神秘的古老禁制。青靈之氣應當不是從古禁中誕生的,而是來自仙山本體。

他的注意力轉到山壁上,沒有看到新的青靈之氣出現,可能誕生青靈之氣需要時間,也可能這些青靈之氣是在飛昇之時,在特殊環境下形成的。倘若是後者,以後不知還能不能創造新的青靈之氣。

裂縫深處的情形有些出乎意料,秦桑繼續觀察山體,又有驚人的發現,岱輿仙山竟然傷痕累累,導致仙山自身的力量也變得混亂起來,彼此衝撞,是仙山震動的原因之一。

幸好有那些神秘古禁,岱輿仙山纔沒有四分五裂。神秘古禁的其中一個作用便是保護仙山,看似挺拔英偉的山體,內部已經非常脆弱。

“這也是飛昇時造成的嗎?”

秦桑暗暗猜測,想要繼續深入,接連發現好幾處神秘的地方,包括仙山的核心,內部一團渾沌,即使藉助石碑也無法探查。

暫時看不出什麼所以然,秦桑的注意力最後轉向那些神秘古禁,略作試探,驚喜地發現,仙山表面的一些古禁對他並不排斥,可以被他操縱。

他開始尋找不排斥他的古禁,隨着一道道古禁被他控制,幾乎遍佈整座山,控制這些古禁便可以影響仙山。

秦桑沒有找到煉化岱輿仙山的辦法,但可以嘗試利用古禁將仙山移走!

想到這裡,秦桑立刻開始嘗試。

仙山表面,古禁逐漸顯形,異象頓生,山中浮現白霧,仙霧繚繞,連裂縫散發的青光都被雲霧遮蓋,爲仙山平添幾分縹緲氣息。

白霧之中,秦桑和石碑若隱若現。

下一刻,虛空輕震,仙霧激盪,仙山猛然拔升十幾丈。

‘轟!’

岱輿仙山異動,導致深淵變得不再平靜。虛空之中的古禁散發出異常波動,似乎要因此而爆發。

秦桑感受到威脅,心念微動,伴隨着一聲轟鳴,岱輿仙山重重砸落,重歸原處,深淵中的異動也隨之減弱。

“看來想將岱輿仙山帶出去,並非易事……”

秦桑望向山外,目光掃過幽暗的深淵,心中暗道。

岱輿仙山似乎和深淵存在某種聯繫,強行帶走仙山,會引發深淵異變,甚至可能導致深淵崩塌從此不復存在。

擺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一條路,嘗試控制更多仙山古禁最好能夠徹底掌控仙山,斬斷這層聯繫。

可是時間已經不多了秦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不過,秦桑還有一個另闢蹊徑的辦法,他讓法相將千鈞戒帶了過來!

非是他提前預料到會有這種情形。

千鈞戒內有一座小洞天,這些年來,小洞天日趨穩定,有方圓百里的巨大空間。青靈之氣的源頭無論是岱輿仙山抑或其他什麼,只要不超過小洞天的容納極限,都可以直接裝走,極爲方便。

前提是此物足夠穩定,不會導致小洞天震盪甚至崩塌。

岱輿仙山並不穩定,但秦桑可以利用仙山表面的古禁,遮掩震動形成的波動,只要能堅持到他衝出深淵就能輕而易舉化解這次麻煩。

如果能將岱輿仙山留在小洞天則更好,一座山無論放在哪裡都太醒目了。

想到這裡,秦桑繼續嘗試,尋找更多能被控制的古禁,仙山表面的白霧越來越厚,濃濃的仙霧籠罩整座山。最終看不到仙山的本體了,被仙霧完全遮掩。

仙霧流動,並不平緩,常常出現波瀾,但比起之前的震動,已經變得非常微弱。

這時,秦桑收回心神,輕舒一口氣,發現自己也被仙霧包圍。

秦桑飛出山外,祭出千鈞戒,便見靈光一閃,前方頓時空蕩蕩一片,仙霧和仙山都憑空消失。

他將心神沉入小洞天,見仙山落向他特意開闢的一塊空地,落地的瞬間,大地巨震,仙霧傳出的波動對小洞天終究是有影響的,但比預想的要好不少。

‘轟隆隆!’

外界的異變將秦桑驚醒,連忙抽出心神,發現巨響來自深淵底部。

黑暗深處,彷彿有可怕的力量正在醞釀,隨時可能噴發,周圍的古禁閃爍異芒,一股不安的氣氛籠罩此地。

秦桑不敢遲疑,立刻抓住一旁的岷倬,化作一道青雷,向深淵外衝去。

在一片片古禁之間穿梭,秦桑原路返回,倒也有驚無險,就在即將衝出深淵的時候,異變陡生。

‘呲啦!’

一片古禁中射出白色閃電,劈向青雷,兩道電光交錯而過。

秦桑暗暗心驚,幸好雷遁的速度夠快,不然可能會被白光劈中,不知會引發怎樣的後果。

深淵外。

十長老等人收取青靈之氣,正不亦樂乎,風暴界自始至終只派來這些人,只敢在一旁撿漏,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

有長右族高手反而對那些玄天宮高手虎視眈眈,盤算着結束後將他們全部殺死,一個不留!

“咦?怎麼沒有青靈之氣飄出來了?”

有人運轉靈目,凝視深淵,奇怪道。

十長老望向天極,心中默算,道:“污濁之氣已經落到最低,正在漲潮,許是……”

話音未落,被那人的驚叫聲打斷,“那是什麼?”

衆人一怔,紛紛向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便見一片昏暗中爆發璀璨青光,遠比青靈之氣耀眼。

青光的速度極爲驚人,他們對那片昏暗區域畏之如虎,青光卻如入無人之境,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狂暴無比的威壓,令人心驚膽顫。

“這股威壓……”

在場之人,有人上過戰場,曾經見識過青鸞真雷遁。

想到一種可能,他們不禁面色大變,當他們終於看清青光中的景象,更是大驚失色。

他的族長,竟被人提在手中,毫無反抗之力!

恐懼涌向每個人的心頭,他們來不及逃跑,青光便已經近在咫尺。

青鸞法相一揮鳳翼,十長老等人便東倒西歪,不等他們做出反抗,高空雷光奪目,垂下一根根粗大的雷索,強大的力量撕開他們的護體神通,衆人只覺一陣麻痹襲來,意識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雷索擺動,將他們丟到玄天宮修士面前,秦桑低喝道:“帶他們走!”

玄天宮修士面面相覷,還沒有從變故中回過神來,一轉眼敵人就被活捉,任他們宰割。

一位玄天宮長老張口欲言,發現灰白霧氣正從污濁之地深處漫上來,同時深淵異動,濃濃地危機之感涌上心頭。

“快走!”

待衆人離開,秦桑也緩緩後退,眼看着污濁之氣漫過深淵,異象隨即爆發。

異光頻現,化爲可怕的浪潮,又和污濁之氣發生碰撞,攪得天翻地覆,不知這場異變過後,深淵能否保存下來。

秦桑看了一會兒,不再停留,破空而去。

……

風暴界。

西土。

大戰過後,戰場上一片狼藉。

素女、思淥和朱雀都趕了過來,正帶人打掃戰場。

這場大戰並非沒有好處,雖然無定八極圖被帶走,但在一年多來的滋養下,西土地貌發生了永久性地改變。荒漠幾乎消失,儘管看起來依然荒涼,以後風暴界恢復安定此地必然會恢復生機。

秦桑獨自懸立在半空,許久不動,參悟此次所得,沒有人敢來打攪他。

他悠悠醒轉,看向戰場,見思淥正帶人收攏蘆王殘兵。

祭雷誓章發動,餘波也能輕易滅殺化神期修士,蘆王大軍當場死亡無數,幸好秦桑有所收斂,留下一些俘虜。

這些都是蘆家精銳,可作爲思淥的班底,也可以去和妖兵做伴,做他的道場護衛。

至於倖存下來的筮穆等人,都已和思淥立定誓約,成爲堰山思家客卿,被安排做各種瑣事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一場大勝!”

秦桑已經知曉青鸞法相的經歷,腦海閃過此念,心中甚慰。

兩處戰場都大獲全勝,收穫頗豐。

“喂!你笑的好生奸詐,這次到底搶到了多少好寶貝?”

朱雀一直在爲秦桑護法,見他甦醒,急忙飛過來,嚷嚷着要分一杯羹。

秦桑不禁開始梳理此戰的收穫。

除了風暴界迎來真正的安寧,他從此戰獲得領悟,以及思淥重返司幽族,這些虛的好處且不提。

最珍貴的寶物,無疑是可以演化虛域的困天金鎖。

大供奉隕落,此寶失去主人,跌到地面,被秦桑收走。

可惜大供奉的芥子法器被祭雷誓章摧毀了。

困天金鎖乃是一件靈寶,如果有《通寶訣》,也和大供奉的全部身家一起灰飛煙滅。

秦桑並非困天金鎖的天命之主,想要讓此寶認主,只能藉助從五行盟換到的秘術,慢慢壓制和迷惑此寶的靈性,將之煉化。這種秘術極爲繁瑣和麻煩,對尋常靈寶使用,得不償失,但困天金鎖顯然是值得一試的。

他觀摩天越上人留下的劍光,對法域的理解遠超同階,藉助困天金鎖,說不定在煉虛中期便能施展出虛域。

大供奉的那尊寶瓶也威力不俗,但和大供奉勾連極深,不次於性命交修之物,難以被外人煉化,價值大打折扣。

此外,蘆王和蘆乾等人的芥子法器都被秦桑得到。

蘆王乃司幽族四王之一,蘆幹是他的心腹,二人的身家都極爲豐厚。

尤其是蘆王,身負翰江蘆家傳承,身上寶貝無數,琳琅滿目。

那些靈寶法器反倒是次要的,因爲司幽族特殊的體質和神通,大多數和外族並不契合。

秦桑看中的是那些靈材丹藥,四大王族之一經過無數年的積累,再加上從堰山思家掠奪到的資源,堪稱驚人。

爲建造雷壇,秦桑身家快被掏空了,這些極大地填補了他的虧空。

值得一提的是,蘆王將翰江蘆家蜃樓珏帶在身上,也落到秦桑手裡。

而且,這些還不是全部。

這時候,思淥也注意到秦桑的舉動,飛上半空,深施一禮,誠摯道:“多謝秦兄爲我報仇雪恨!此恩無以爲報,思淥永遠銘記於心!”

思淥此言,發自肺腑。

當年,他選擇跟素女走,本有忍辱負重之心,不料追隨秦桑,這麼快便報了滅族血仇。

仇敵中的主謀一個不留,盡皆伏誅!

回想往日,思淥不禁感慨萬分,對秦桑更是滿懷感激和敬服。

“貧道此舉,非是單純爲道友報仇,亦有貧道自己的謀算,”秦桑淡淡道,“道友此番可以重返司幽族,以後堰山思家可爲貧道援引。”

“秦兄若有吩咐,思淥必不推辭!”

思淥鄭重做出承諾,旋即語氣一轉,“如今蘆王和大供奉伏誅,蘆家強者被一網打盡,精銳盡出,翰江蘆府乃是最爲空虛的時候。其他勢力暫時不敢輕舉妄動,等少師迴歸,消息散播開來,勢必要瓜分蘆家。事不宜遲,我們最好儘快殺回翰江,免得被別人摘了桃子。”

秦桑頷首道:“讓素女和朱雀先陪你前往,貧道還有要事,隨後便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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