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五)中庸之道

孔子的處事方法是中庸,《中庸》被稱‘孔門傳授心法’之書,在這裡我們從書中來進行了解,何謂中庸,在《中庸》有‘喜怒哀樂之末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喜怒哀樂是人的情感,‘發而皆中節’是理性的情感表達,此處是中的意思。

那‘庸’呢?有多種解釋,有人解爲平常平庸,那只是字面上的理解,應有兩層意思: 一是可解爲通達。因做到了‘中’其目的是行得通,爲了行得通需要用‘中’;二是不易。即不可改變堅持之意,爲何在‘子曰:“中庸之爲德也,其至矣乎!民鮮久矣。”’在這時‘民鮮久矣’就是說不能堅持長久,中道是不偏不倚,因堅持的人太少了,沒有幾人能做到,則成爲‘其至’就是最高的意思。從上面我們可以看出情感在人格教育上其實是對性格的調整,是對做事的適度,目的是使人行得通。

在性格的調整上,《孔子家語》中有‘子夏問於孔子曰:“顔回之爲人奚若?”子曰:“回之信賢於丘。”曰:“子貢之爲人奚若?”子曰:“賜之敏賢於丘。”曰:“子路之爲人奚若?”子曰:“由之勇賢於丘。”曰:“子張之爲之奚若?”曰:“師之莊賢於丘。”子夏避席而問曰:“然則四子何爲事先生?”子曰:“居,吾語汝,夫回能信而不能反,反謂反信也,君子言不必信,唯義所在耳;賜能敏而不能詘,言人雖辨敏亦宜有屈折時也;由能勇而不能怯;師能莊而不能同,言人雖矜莊亦當有和同時也兼四子者之有以易吾弗與也,此其所以事吾而弗貳也。”’

有一天子夏問孔子:“老師呀!您覺得顔回的爲人怎麼樣?”孔子說:“顔回的仁義比我好。”子夏:“那麼,你覺得子貢爲人怎麼樣?”孔子說:“子貢的口才比我好多了!”子夏:“那麼,子路的爲人又如何呢?”孔子說:“子路的勇敢遠遠勝過我呀!”子夏:“那麼,子張的爲人又如何呢?”孔子說:“子張的爲人莊重是我萬萬不及的呀!”子夏本是跪着的,這時吃驚的跳起來說:“老師!這就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問題,這些學生都比您好,爲什麼他們要拜在你的門下學習呢?”孔子笑了起來,說:“來,坐下來,讓我告訴你。顔回的仁義心很強,但是不知道變通;子貢的口才很好,但是不夠謙虛;子路非常的勇敢,但是不懂的退讓;子張爲人莊重,但是和人合不來。這些學生,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我可以看出他們的長處和短處,發掘出他們的優點,改善他們的缺點。他們雖然都有比我強的地方,卻並不是完善的,這是他們一直跟着我,不願離開我的原因啊!”

孔子的這四位弟子都有優點,但優點一旦過了頭就成了缺點,等於說真理再往前邁一步就成爲了謬誤,孔子的方法是起到中和作用,使優點不過頭。

《論語》中‘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子貢以爲過的子張更勝一籌,但孔子說事情做過了頭如同做得不夠一樣,都不可取。

《論語》中‘子謂顔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子路曰:“子行三軍,則誰與?”子曰:“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必也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說的是有一天上課,孔子對顔回說,用我呢,就幹起來;不用呢,就藏起來。只有我和你才能這樣吧。這在課堂上的當衆表揚讓性格剛直的子路不服,於是他問老師,要是老師率領三軍打仗,那帶誰去,子路的意思很明瞭,打仗那是我子路的強項,孔子知道子路這小子想要表揚,但就是不給他,便敲打道,你那所謂的勇敢是匹夫之勇,我要的是‘臨事而懼,好謀而成’的勇,對子路這樣好沾沾自喜的人,孔子常是沷冷水,把他莽撞的性格改過來。

對於子貢有好跟人比的習慣,常是把人比下去,《論語》中‘子貢方人。子曰:“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孔子說你端木賜就那麼優秀嗎?我就沒這個閒工夫。於是有一天孔子就問子貢,你跟顔回比哪一個強些,子貢回答說,我怎麼能敢和顔回相比呢,顔回能聞一知十而我只能聞一知二,孔子見子貢這下體會到了比下去的滋味,同時顧及他的情緒說我和你都比不上他。

孔子在對弟子的教育上因材施教,其方法便是中庸,爲的是使弟子們在性格上能達到通達,孔子爲何這樣重視對性格的教化,因性格決定命運,還是以子路來說,‘閔子侍側,言言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若由也,不得其死然。”’閔子騫侍立在孔子身旁,一派和悅而溫順的樣子;子路是一副剛強的樣子;冉有、子貢是溫和快樂的樣子。孔子高興了。但孔子又說:“像仲由這樣,只怕不得好死吧!”子路後來不幸被孔子言中,因子路這個人非常的勇敢,有時會比較魯莽,太過剛強,不懂得通權達變,在那個老子所言‘堅強者死之途,柔弱者生之途’的時代環境中,子路的性格決定了不能善終的命運。

在做事的適度上,《論語》中‘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之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仲尼說:“君子中庸,小人違背中庸。君子之所以中庸,是因爲君子隨時做到適中,無過無不及;小人之所以違背中庸,是因爲小人肆無忌憚,專走極端。”‘子曰:“好勇疾貧,亂也。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孔子說:“崇尚勇武而仇視貧窮,就會犯上作亂。對不仁的人太過痛恨,也會導致禍亂。”在這裡可以看出子爲何‘子絕四:毋意、毋固、毋必、毋我。’在孔子看來即使是好事只要走向極端也會變成壞事,‘言必信,行必果’在我們看來這樣的人很難得,可孔子說‘硜硜乎小人哉’,只是把這樣的‘好人’當作小人來看,關鍵在於‘必’,走向了絕對,不知通達權變。

《論語》中‘子曰:“由也,女聞六言六蔽矣乎。”對曰:“未也。”“居,吾語女。好仁不好學,其蔽也愚。好知不好學,其蔽也蕩。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好直不好學,其蔽也絞。好勇不好學,其蔽也亂。好剛不好學,其蔽也狂。”’

孔子問子路有沒有聽過‘六言六蔽’,子路站起來回答說沒有。孔子說:“坐下來,好好聽,我給你講講。仁者寬厚愛人,不博學多聞,就容易陷入愚笨,受人矇騙。好智者常常耍小聰明,不博學於禮,就會容易放蕩,不守規矩。好勇鬥狠者,不學禮,不明道,以約束自己,就會犯上作亂。剛直不屈者,不博學好禮就會狂妄暴躁。”此處可以知道六種優長存在着六種弊端,這告訴我們事物有這一面必有另一面,孔子以兩分法對事物進行分析,並把握事物的‘中’做到恰到好處。

孔子對弟子們的教育是如此,平時也如此,‘子曰:“吾有知乎哉?無知也。有鄙夫問於我,空空如也。我叩其兩端而竭焉。”’孔子說:“我有知識嗎?其實沒有知識。有一個鄉下人問我,我對他談的問題本來一點也不知道。我只是從問題的兩端去問,這樣對此問題就可以全部搞清楚了。”從中可以看出孔子本人並不是高傲自大的人。

事實也是如此,人不可能對世間所有事情都十分精通,因爲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但孔子有一個分析問題、解決問題的基本方法,這就是‘叩其兩端而竭’,只要抓住問題的兩個極端,就能求得問題的解決。‘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從教化個人到社會、國家、天下,孔子‘致中和’而處事。

終生的堅持,《論語》中‘子曰:“君子遵道而行,半途而廢,吾弗能已矣。君子依乎中庸,遁世不見知而不悔,唯聖者能之。”’孔子說:“有些品德不錯的人按照中庸之道去做,但是半途而廢,不能堅持下去,而我是絕不會停止的。真正的君子遵循中庸之道,即使一生默默無聞不被人知道也不後悔,這隻有聖人才能做到。”

孔子精通五經六藝,《尚書》有‘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其涵義爲:人心變化莫測,道心中正入微,惟精惟一是道心的心法,我們要真誠的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改變、不變換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最後使人心與道心和合,執中而行。

從孔子周遊列國推行仁政,對那種‘知其不可爲而爲之’的堅持,可以看出孔子是把人心與道心和合執中而行,從來沒有改變、變換自己的目標,即使遇到生死考驗也是如此。

我們從困厄於陳蔡之間的事例中可看到這一點,在《史記.孔子世家》中有‘匪兕匪虎,率彼曠野’的記載,背景是孔子厄於陳蔡之間,斷了糧,跟隨的人中有的已經生病了,而孔子講課背誦彈琴唱歌照常。弟子們心裡生氣抱怨。孔子就召開了一個學生座談會,挑選他最看重最親近,個性也很不同的三個學生,子路、子貢、顔回,一一單獨談話。

這三個人的地位,大約相當於斑長兼勞動委員、宣傳委員兼生活委員、學習 委員兼助教。第一個談話的學生是子路。孔老師說:“《詩》雲‘匪兕匪虎,率彼曠野’(我不是那犀牛不是那老虎,怎麼也淪落遊蕩在這曠野之中呢?我的道錯了嗎?我怎麼會到這種地步呢?)”子路耿直,也不怕老師不高興,回答:“或者是我們沒有行仁吧?人們還不信任我們。又或者是我們不夠聰明吧?人們還不信任我們又或者是我們不夠聰明吧?人們還不聽從我們。”孔子不滿意這樣的回答,用歷史經驗回駁了子路:“是這樣嗎!由啊,如果是仁者人們就一定信任他們,哪會有伯夷、叔齊呢?如果智慧的人一定被人聽從,哪會有王子比干呢?”

下一個子貢,孔子問了同樣的問題。子貢說:“老師您的道太大了,所以天下沒有能容老師的。老師或者稍微降低一下要求?”老師說:“賜啊,良農能稼而不能爲穡,良工能巧而不能爲順。君子能修其道,綱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爲容。今爾不修爾道而求爲容。賜,爾志不遠矣!(君子能夠修習研究常說,提出關鍵原理,綜合成完整體系,但也不一定被世人接受。賜,你的志向不夠遠大啊!)”

最後一個,顔回來了。他可是平日裡孔夫子最好誇的弟子啊。老師問了同樣的話。顔回說:“老師你的道太大,所以天下沒有能容的,雖然這樣,老師你推而行之,不容又有什麼呢?不容然後才見到君子的本色呢!道修得不夠,是我的問題,道修到了而不能用,是當政者的問題。不容又有什麼呢?不容然後才見君子本色!”孔子高興地笑起來:“是這樣啊顔家的孩子!假如你有錢了,我願做你的管家。”

爲何孔子讚賞顔回,因顔回認爲,人所要關心的,是自己的本心,追隨本心,外物如何,非我所能掌控。只要追隨本心,追求理想,不能實現又能怎樣?不能實現是現實的原因,那應該改變的是現實,而不是我。現實不能強加於我,我卻可以改造現實。一個君子,應該有這種強大的自我,捍衛理想的堅決,遠大的理想本來就是難以實現的一時不能實現又有何苦惱?但它值得追求,一個能夠不爲現實改變而執着追求它的人,纔是真正的君子。

顔回將理想主義進行到底,深刻領會夫子知其不可而爲之的痛苦與坦然。也就是說,夫子的困境是根本無法走出去的,那就是一種理想主義與現實的矛盾。顔回的智慧,在於消解了這個困境,就是說,這個困境根本不用走出去,這就是夫子自己選擇的路,一條雖然艱難,但是不違本心的路。

人不能控制結果,但是可以選擇方向。不違本心,便可知足,所謂‘求仁得仁,又何怨?’此處告訴我們人因堅持而出彩,因堅持不了而出局。

在行仁於教育上我們瞭解了孔子的價值觀與方法 論,爲仁我們分爲知仁與行仁來講,四十而不惑是知‘爲仁’而不惑,在知與行上並不是分開的,王陽明指出知行合一就是這個道理,如恕,你不想要的也想到不給別人,這一想本是知行統一的,分不開,我們分開來說,是爲了便於把問題有條理的講清。

行仁是人道之爲善,對應《大學》是親民,親民作何解,朱熹作新民講,是學後的變化,看來那只是朱熹個人的理解,王陽明把親民解爲親親而仁民,兩者的區別在於行動力不一樣,而孔子是一個‘學而時習之’的人,王陽明的解更接近於孔子原意,把親民作親親仁民解,跟《大學》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相配,親親是齊家,而仁民是治國、平天下。齊家、治國、平天下都是行仁。

在行仁教育上孔子以‘施於有政是亦爲政’,用教化弟子來影響政事,弟子們從政,雖然自己不直接爲政,也可間接的達到效果。那孔子是否不想直接從事政治,當然不是,而是時刻準備着,一有條件他就準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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