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膽戰心驚的問:“咱們現在怎麼辦?”
呂先生搖搖頭,說道:“到了這個地步,只好靜觀其變。這些女人手裡的鈴鐺能迷惑人的心智。你含着屍牙,儘量不要說話,免得一會又瘋起來。”
我尷尬的點了點頭,然後把大刀抱在懷裡了。
這時候,我聽見屋子裡傳來一個咬字並不清楚的聲音:“今天好熱鬧啊,看到了一出二狗相鬥的好戲。”
呂先生聽了這話,沒有什麼反應,臉上仍然是這種賤兮兮的表情。我看他正在四處張望,擺明了是打算逃跑了。
然而,他的心思像是被屋子裡面的人發覺了一樣。那人又說道:“既然留下血手印,約我相見。怎麼不進來呢?朋友,你走不了,不要再動歪心思了。”
呂先生一臉苦笑,說道:“我沒有打算要走。既然留下血手印,當然要見見你。”
然後,呂先生衝我擺擺手,大大方方的走進去了。我看了看院子裡的那些女人。她們像是活人,又像是死人。我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慄。乾脆把心一橫,跟着呂先生進屋了。
屋子裡面吊着一張簾子。簾子後面隱隱約約有一團影子,分明是那個怪物。
我和呂先生走進去之後,那怪物淡淡的說道:“我以爲留下這血手印的,肯定是我的同門,沒想到,居然是一位道士。”
呂先生嬉皮笑臉的說道:“道士也可以是你的同門。”
那怪物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今天是爲什麼來了?”
呂先生很不要臉的說:“我聽說這裡出現了一位高人,心生仰慕,所以想拜訪一下。”
顯然,呂先生低估了那怪物的智商。他淡淡的說道:“你恐怕是爲了這顆珠子來的吧?”
隨後,簾子後面伸出來一直雪白的手,五指纖長,很明顯應該是屬於某個女人的。這隻手裡面託着一顆黑的的珠子,在燈下熠熠生輝。
呂先生眼睛都看直了,很顯然,他對這顆珠子看的很重。
那隻手在外面晃了晃,很快就縮回到簾子後面了。
這個過程,我看見呂先生握了握拳,但是並沒有出手搶奪那顆珠子。
呂先生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他嘿嘿一笑,說道:“這東西,可是一樣寶貝。這寶貝放在我手裡是浪費,放在你這裡,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怪物笑了笑,說道:“你倒是會說話,憑着你這句話,過一會,我可以讓你痛快點。”
我吐了吐舌頭,心想:這怪物口氣可真不小啊。
呂先生回頭看了看我,一臉苦笑,說道:“趙莽,我可對不住你了,今天把你給害了。”
我拍了拍手裡的刀,暗示他,說道:“我可不怕。大不了,咱們拼個兩敗俱傷。”
呂先生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向那簾子說道:“這顆珠子,就當我是送給你了。只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拿它有什麼用?”
怪物說道:“這珠子的用處,是本派的大秘密,你還不配知道。”
呂先生有些惆悵的撓了撓頭,然後他說道:“那麼,敢問你是屬於哪一派的?”
他手這話的時候,把兩隻手背在了身後,然後向我招了招手。
我會意,悄悄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把大刀塞在他的手裡了。
呂先生握緊了大刀,一步步的逼近那簾子。
這時候,那怪物說道:“我的身份,你還不配知道。”
呂先生似乎就在等他這句話。那怪物話音未落,大刀就已經揮出去了。
呂先生並沒有把刀拔出來,而是連刀帶鞘,當做一隻大鐵棒揮了出去。
大刀穿過布簾子,直接擊打在了怪物身上。
我聽見那怪物一聲怒吼,從簾子後面竄了出來。
呂先生提着刀迅速的後退,拽着我逃到了牆角。
桌上的燈火劇烈的晃動着。屋子裡面迅速的黑了下來。幾秒鐘後,火苗漸漸穩定了,屋子裡面也亮堂起來了。
這時候,我終於看清楚了怪物的真容,不由得有些心驚肉跳。
我看見三個女人,她們並排站在地上。她們全都僵直的伸出胳膊,託着一個侏儒。
這侏儒臉上滿是皺紋,看起來年紀已經不小了。但是他的個頭,卻像是四五歲的孩子。
我看見他身上披着一件僧袍,頭上則戴着一頂紅色的帽子。
我看着這個怪模怪樣的人,不由得有些膽寒了。
呂先生卻比我要鎮定的多。他看着侏儒,說道:“果然是一個妖僧。”
妖僧嘿嘿的笑了一聲,說道:“你既然懂得留血手印,八成是已經猜出我的身份來了。不過,我確實是僧人,卻不是什麼妖僧。”
呂先生搖搖頭,正色的說道:“你招攝婦女,做出種種爲人不齒的勾當,還說不是妖僧?”
妖僧冷笑一聲,說道:“這些女子已經死了。我以無上佛法將她們救活。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怎麼能說是爲人不齒的勾當呢?”
這僧人發音雖然不甚標準,但是口齒極爲伶俐。居然把呂先生的話一句句的堵了回去。
呂先生用力的握了握刀柄,說道:“你這根本不是佛法。這些婦女也沒有活過來。”
妖僧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憑你的本事,還不配管我。既然你已經見過我的真身了,那就留下來,做個屍奴吧。”
隨後,他嘴裡唸叨了一句什麼。外面的那些女人嘴裡發出令人發毛的嚎叫。她們衝了進來。
呂先生揮舞着大刀,緊張的和那些女人纏鬥着。
我縮在牆角,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些女人根本不知道疼痛。大刀拍在她們的身上,頂多發出一聲悶響,讓她們踉蹌兩步而已。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作用了。
我在旁邊看的着急,心想:這大刀明明是一把殺人的利器,呂先生卻把它當做木棒來用。這樣等一會精疲力竭,就算是想拔刀也晚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叫到:“呂先生,你倒是拔刀啊。”
呂先生忙的焦頭爛額,一個勁的苦笑,卻不回答我的話。
妖僧站的遠遠的,他好整以暇的說道:“這把兇刀確實讓人望而生畏。不過,也正是因爲刀身上的凶氣太重。你的道友不敢輕易拔出來。以他的本事,能控制這把刀多長時間?我看,也就幾分鐘吧。”
我忍不住問道:“呂先生,是這麼回事?”
呂先生已經被那幾個女人逼的步步後退,他站在我身邊,苦笑道:“時間一到,如果不把大刀封回到刀鞘裡面去,大刀恐怕得把咱們全都殺了。”
我一聽這話,心裡馬上就涼了。
本以爲這次再也難以挽救的時候。呂先生忽然叫了一聲:“死者爲大,呂某人不想冒犯各位的遺體,不過生死之間,實在顧不了這麼多了。”
隨後,他揮舞着大刀,重重的拍在了一個女人的頭上。那女人的腦袋砰地一聲悶響。隨後,她倒在地上了。
我看見她的頭骨已經凹陷下去了一塊,但是並沒有流出血來。想必她死亡的時間太長,血液已經不再流通了。
呂先生如法炮製,周圍的女子全都倒在了地上。只不過,她們個個被打得不成樣子了。
妖僧看見那些屍體倒在地上,倒也不以爲意,他笑嘻嘻的說道:“想不到,這些屍奴,並不能逼得你拔刀,看來,只能由我親自領教一番了。”
隨後,託着他的那三個女人,迅速的向我們衝了過來。這三個女人顯然都被妖僧控制着,她們配合的極好,伸拳出腿,像是有三頭六臂一樣。很快,就把呂先生逼的手忙腳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