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先生把我坑的這麼慘,估計自己也有些過意不去。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揪着他的衣領,狂怒的開始咆哮:“你不知道?你怎麼你沒事,而我就剩下七天好活了?”
呂先生居然厚顏無恥的說道:“我早就勸你了,讓你跟着我學道術。你不聽,你看看,現在自食惡果了吧?”
我仰天大叫了一聲:“反正我也活不了了,我跟你同歸於盡。”
薛倩和王書記連忙拉住我,一個勁的勸我:“別衝動,冷靜,冷靜。”
我指着呂先生,一臉悲愴:“你們評評理,換做了你們,你們接受得了嗎?”
王書記苦口婆心的說道:“趙兄弟,自從你們出來之後,還沒有向我們說過剛纔的經過,這樣吧,你先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和薛兄弟給你品評理,怎麼樣?”
我的火氣漸漸地消了下去,然後整理了一下思緒,把在封老師家看到的情況講了一遍。
薛倩和王書記聽了之後,臉上都露出驚異的神色,一連聲的讚道:“沒想到封老師居然這麼邪門。”
隨後,他們兩個看了看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趙莽啊,當時情況緊急,你要是不戴這個黃領結,沒準封老師就會殺了你。我看,呂先生情有可原吶。”
呂先生一聽這話,馬上來勁了,理直氣壯地說道:“可不是嗎?黃領結又不是我給你戴的。”
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又竄了上來。王書記看我臉色不對,連忙把我拉住,然後對呂先生說道:“你到底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救救趙兄弟啊?他是國家的棟樑,英年早逝,我也不答應。”
呂先生馬上露出一臉壞笑來:“老道行走江湖這麼久,什麼辦法沒有?”
我一聽這個,心中一喜,忍不住說道:“還有辦法?”
呂先生神色傲然,說道:“當然有辦法。”
我歡天喜地的問道:“怎麼做?”
呂先生得意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剛纔的事,怎麼算?”
我求生心切,也顧不得什麼顏面了,老着臉說了聲:“對不起。”
呂先生這才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天亮之後,你跟和我去找封老師。見了他之後,話由我來說,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答應下來了。
實際上,這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呂先生和王書記都有點堅持不住,呂先生打發他們回去睡覺了。
王書記不想走,估計是想要跟着我們,看看有沒有法子把自己的兒子救回來。
呂先生說道:“你即使在這裡也幫不上忙。趕快回去吧。在明天早上之前就有結果了。”
很快,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呂先生,坐在破牀上乾瞪眼。
我看着桌上的燭火,一個勁的唉聲嘆氣。昨天晚上之前,我還在幸災樂禍的看着王書記一家焦頭爛額,這下可倒好,引火燒身,玩火自焚。我把自己也搭進來了。
天亮很快就亮了,我們兩個誰也沒有睡着。呂先生站起來,指了指我的大刀,說道:“把這東西帶上,今天能不能活命,就全靠它了。”
我緊張的問:“很危險嗎?咱們要去幹嘛?”
呂先生大踏步的走到門外,說道:“咱們去談判,先禮後兵,如果談不成的話,那就只好來硬的了。”
呂先生的話讓我的心一陣哆嗦。不過我看了看手裡的大刀。心裡面很快就踏實了。萬一對方難以對付。大不了拔出刀來。
呂先生把我帶到了學校,門衛沒有再攔我們兩個,估計昨天家長會的時候,就記住了我們是王書記的親戚。
我們兩個晃晃悠悠走到封老師的班級。裡面的小學生們坐得筆直,在安安靜靜的看書。教室裡面仍然沒有老師。
呂先生忽然指着一個空位說:“你看,那裡少了一個學生。”
我漫不經心的說道:“少個學生有什麼稀奇?八成是請病假了。”
呂先生搖搖頭:“他們戴上了黃領結,已經不算是完整的人了。請病假這種事,他們應該做不出來,除非斷胳膊斷腿,受了什麼重傷。”
我正趴在窗戶上聽呂先生分析,忽然,身後一個聲音說道:“因爲有人偷走了黃領結,所以我的學生病了。”
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回過頭來。我看見封老師就站在我身後,而他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的脖子。很顯然,他是在看那條黃領結。
我有些畏懼的看了看他的目光。
封老師忽然衝我笑了,他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長,好像一隻貓正在看躺在爪子下面的老鼠一樣。
他伸出手,像昨天一樣介紹自己:“你好,我姓封。”
我戰戰兢兢地伸出手去,說道:“你好,我姓趙。”那隻手和昨天一樣,冷冰冰的。
他轉過頭去,看了看呂先生,說道:“你們兩位,就是偷走黃領結的人吧?”
呂先生居然一臉得意的微笑,指了指我,說道:“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封老師淡淡的說道:“可是我丟了兩條黃領結。另外一條呢?”
呂先生直言不諱:“小道有些本事,把它取下來了。”
封老師沉默了。
呂先生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明人不說暗話,封老師,咱們借一步說話。”
封老師點了點頭,帶着我們走到了操場中央。這地方比較開闊,不會擔心有人在附近偷聽。
我受呂先生的影響,總是自覺不自覺的開始看人的影子。我發現封老師身後的影子只剩下淡淡的一條,似乎隨時都會散掉一樣。
我心想:看來呂先生說的沒錯,他真的沒有多長時間可活了。
封老師站在操場中央,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呂先生微微一笑,說道:“我們是來救你的人。”
封老師不屑一顧的說道:“我不需要別人救。”
呂先生出手如電,一下將他的手腕抓起來了。然後用力的掐了一下。
封老師像是沒有感覺到一樣,臉上只有詫異和怒意,卻沒有疼痛的樣子。
呂先生猛地一甩手,將他的手腕放開了。然後伸出中指,重重的點了他的胸口一下。這一次,封老師哎呦一聲,捂着胸口後退了兩步。
我站在一旁,緊張的握着大刀,心想:“怎麼回事?不是先禮後兵嗎?不是來談判嗎?怎麼忽然就動起手來了?”
封老師怒道:“你今天故意來找茬的?”然後他瞪着眼睛向呂先生衝了過去。
然而,呂先生卻向旁邊讓了讓,高聲說道:“你有知覺的地方,恐怕就剩下心口這一塊了吧?”
呂先生這話一出口,封老師馬上愣住了。他呆立在地上,說道:“你怎麼知道?”
我心想:他能不知道嗎?昨晚上你睡覺的時候,他差點把你的耳朵擰下來。
呂先生一步步的走過去,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封老師的心口,說道:“等這個地方也失去知覺的時候,你就徹底的死了。老兄,你的日子不多了。咱們明明白白的說吧,我可以幫你把身子治好。”
封老師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爲我怕死嗎?”
他負着手站在操場上,說道:“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可怕的?”說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額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我想起來,昨天晚上偷窺的時候,曾經看見他肩膀上的燙傷,於是脫口而出,問道:“死過一次?難道被學生燙傷之後,你曾經自殺過?”
封先生詫異的回過頭來,他看着我,先是有些震驚,再之後,眼神裡面就是惡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