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瘋子目光變得狂熱:“血焰珠,那是赤獄秘境中唯一會誕生的寶物,服下血焰珠,煅體效果能達到赤獄秘境中赤焰煅體效果的數十倍!”
“吞下一顆血焰珠,只要完全煉化,那就能讓靈力提純近六成!最重要的是,血焰珠,能夠帶出赤獄秘境。”
“血焰珠只能以神識收取,若直接用手,或者用靈力收取,則會瞬間融於掌心靈力,到時,也只能坐下煉化了。”
“只是,必須在血焰珠落地之前接住,不然,血焰珠會溶於赤獄秘境中的赤焰之中。”
“而也就爲了血焰珠,爭搶和廝殺會在最後一天在赤獄秘境中再次上演,最終,能活着出來的修士,也不過五百之數……”
看着微微蹙眉的容華,汴瘋子冷笑一聲:“怎麼,你怕了?”
聞言,容華微蹙的眉不由舒展,輕笑一聲:“怕?呵呵,我只不過是不明白,用遲早都會知道的事情,來賣我一個人情,道友究竟想幹什麼呢?”
汴瘋子微微挑眉:“道友真是敏銳,那我也不客氣了,出赤獄秘境之後,我要道友手中血焰珠的十分之一。”
聞言,銀杉瞪向汴瘋子,僞裝成黑色的眸中竄起兩縷怒火:“你別太過分了!”
銀杉自信,以他和他姐容華的修爲,還有他姐那明顯隆隆的氣運,他們的收穫不說多,但也絕對少不了。
可這人一要就要去十分之一……果然這樣的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污染空氣!
“那就百分之一吧。”汴瘋子很是無所謂的樣子。
銀杉忍不住的皺眉,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
汴瘋子露出一個微笑:“請你相信我的誠意,畢竟,我已經降價了不是?”
就是因爲你降價降得如此爽快,才越讓人不可置信啊,容華沉默不言。
銀杉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撇過頭,這樣的動作看着很沒有禮貌,銀杉一直都自認爲是個有禮貌的獸,可汴瘋子那副容貌着實傷眼,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
而且就這一會兒,他就笑了三次啊,銀杉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直接就轉了頭。
見此,汴瘋子眸子沉了沉,可他依舊帶着笑意:“相信我,你會答應的。”
然後,他頓了頓,做了兩個口型——仙修。
他有一門特殊的瞳術,能透過僞裝看向本質,剛剛突然心血來潮對容華用了瞳術。
但是他卻發現,對於容華,這個人,太神秘了,他根本看不到太多,不過,就是能看到的,也夠他用了。
潛入魔域的仙修啊……汴瘋子眸光沉了沉,想起了某個人,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刻骨銘心的恨意讓他險些沒壓制的住。
容華眸子一縮,被發現了!她心裡有些遺憾,難道,這次還沒開始多久的魔界之旅就要結束了嗎?
正想着,就聽汴瘋子說:“放心,我沒有興趣將你的秘密說出來,若你還不肯接受的話,那就千分之一好了。”
容華搖了搖頭:“你還是說說你真正想要的吧。”
看他那無所謂的樣子,求的,根本就不是血焰珠,而是旁的。
“果然是聰明人。”話是這麼說,汴瘋子眼底的黑暗卻越加濃郁,似要擇人而噬。
他轉身對着他的那幾位護衛:“你們,封閉聽覺,神識,轉身。”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絕對的令行禁止。
容華微微挑眉,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幾位,可沒有一個低於化神的,而且,還有一位渡劫後期的強者。
可他們卻如此聽汴瘋子的話……汴瘋子,還真是個有秘密的人,
汴瘋子回頭看着容華:“有他們守着,就沒人聽得見你我的話,至於他們,現在也聽不見。”
他頓了頓,看向了銀杉和公孫灝,目光重點在公孫灝。
“他知道。”容華脣角勾了勾。
“你倒是放心。”汴瘋子眼中閃過一抹嘲諷,“我想問你,你可聽說過一個叫做錦繡的女修?”
提起這個名字,汴瘋子眼中閃過濃郁的近乎實質的恨意和一絲微不可見的痛。
錦繡?女修?容華微微挑眉,既然是問她的,那那個錦繡應該也是個仙修,和魔修,還是魔修中頂頂有名的汴瘋子,看來那個仙修應該也來過魔域。
而且,錦繡……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熟悉啊……容華在記憶角落裡翻出來一個人來:“她是不是愛穿藍衣,容貌嬌俏,笑起來的時候如春曉之花?”
“你聽說過她?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汴瘋子激動的上前兩步,眼中驀然爆發璀璨的名爲仇恨的光芒,一字一句宛如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
讓人忍不住懷疑,若他話中的人出現在他眼前,會被他直接生吞活剝,啖肉飲血。
汴瘋子也確實是這麼想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他那麼相信她!
可她呢?突然口口聲聲說幫他,割腕放血,說她的血能壓制異火,她要助他一臂之力,結果呢?異火越燒越旺,本來快要在他被異火吞噬之後,模模糊糊卻只看到了她站起來離開的背影!
她怎麼能這麼對他!虧他爲了她還曾經有過自廢功法修爲,重修仙道的想法!
“從千年前,她就已經沉睡不醒了。”容華一聲嘆息。
錦家,是大陸一流世家,以煉丹爲生。
錦繡,是錦家家主之女,聽說曾是千年前,玄天大陸的第一美女,天賦也是絕世之資。
不過五十,就已經是凝丹後期,只不過,那都是從前的事了。
汴瘋子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她,她千年前就已經沉睡不醒了?”
汴瘋子很不想承認,聽到這個消息,他心中根本就沒有一點快意,不自覺的摸了摸心口,那裡正有撕裂般的疼痛在緩緩蔓延開來。
容華看着汴瘋子的模樣,結合前世的某些事,瞬間就明瞭過來:“嗯,千年前,偷偷外出遊歷的錦家家主獨女,錦家未來的家主錦繡突然在某一天歸來,青絲變白髮,臉色蒼白,神色恍惚的不斷喃喃着一句話……”
說到這裡,容華頓了頓,果然,汴瘋子急切的問:“什麼話?!”
紅顏白髮,汴瘋子只覺得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的停滯,不曾跳動。
他想,是不是他誤會了什麼?
容華垂了垂眸:“她說‘我害了他,我明明想幫他的,怎麼會害了他呢,爹爹你騙我!’直到見到錦家家主的時候,情緒驟然爆發,淚流滿面的質問她的父親……”
那一日,原本的天之驕女卻一副遭受了重大打擊的模樣被外出尋找的錦家弟子帶回來。
青絲白髮,神情恍惚,怔怔的坐在房間裡,任由錦家的煉丹師查看她的情況,嘴裡一直唸叨着‘我害了他,我明明想幫他的,怎麼會害了他呢,爹爹你騙我!’這句話。
直到見到錦家家主,才猛然爆發,雙眼中慢慢都是絕望,眼淚不由自主的往下流,語氣卻平靜的異常:“爹爹,你不是說,錦家人的血,尤其是錦家嫡系的血,能夠鎮壓異火嗎?”
錦家家主見女兒這個樣子,心中就是狠狠一跳,不安極了,總覺得有什麼讓他接受不了的事情即將發生。
那種情緒讓他反覆張了好幾次口才發出聲音:“……乖女,都說讓你認真了,我明明說的是錦家人的精血,尤其是錦家嫡系的心頭血能夠鎮壓異火,而普通的血卻會成爲異火的燃料,增強異火的威力。”
聽了這話,錦繡如遭雷擊,喃喃:“……原來,是這樣?”
不是爹爹騙了她,爹爹很認真的教導她,而不認真的她卻沒往心裡去,所以,是她害了他?是她一個人害了他?
錦繡突然嗚嗚的哭起來,不多時又哈哈大笑。
看的其他人膽戰心驚,錦家家主焦急而又擔心:“乖女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啊,說出來,爹爹幫你想辦法,你別這樣,爹爹看着擔心……”
錦繡又哭又笑:“晚了晚了,都是我的錯,他死了他死了……噗~”
一口血噴出,錦繡軟軟的就倒了下去。
錦家家主被駭了一跳,驚慌失措的接住錦繡:“乖女!”
……
“後來呢?”沉默聽着的汴瘋子開口,他的聲音帶着嘶啞,卻不是那被火灼燒過得嘶啞,而是因爲壓抑着情緒而變的嘶啞。
“後來啊,錦家錦繡一睡不起,身爲煉丹師的錦家家主當然知道,錦繡是因爲傷心過度,且打擊過大,以至於接受不了現實,寧願沉睡在自己編織的虛幻夢境中,也不願意醒來。”
容華語氣帶着一分嘆息:“錦繡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夢境中不肯醒,不願醒,卻苦了他的父親和錦家人。”
“錦家雖是一流世家,但人數卻極少,以至於他們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族人,所以,近千年來,錦家一直都在遍尋天材地寶爲錦繡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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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命?”汴瘋子怔怔的問。
“是的,續命。”容華看他一眼,“我說了,錦繡曾吐出一口血之後才昏迷的。”
“那口血……”
“那口血,是錦繡所有的心頭血。”容華垂了垂眸,“心頭血盡失,她又陷入沉睡不肯醒來……都說修士自我修復能力強大,但也架不住本人根本不願意啊。”
汴瘋子噔噔噔的後退幾步,心頭血,對修士來說,是比精血更重要的存在。
心頭血,再厲害的修士,也不會超過十滴。
心頭血盡失,那麼修行根基也就被毀了七七八八,就連那條命,也是去了一半。
不過,也不是不能恢復,只是,傷者不配合呢?
汴瘋子知道,那個人,是真的有了求死之心,因爲她以爲,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