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她不是什麼都做不了。
二則,報仇這回事,總要自己也參與其中,才足夠解氣嘛。
和容華說過之後,阮琳就去天機閣花了一大筆靈石,要求他們把白煙柳登上丹谷谷主之位之前,如何不動聲色的害死和自己不對付,或者她嫉妒於心的修士。
她登上丹谷之位,是如何排除異己,害死那些和她爭奪谷主之位的長老,還有與她理念不合的丹谷長老和丹谷弟子。
求愛不成,一絲不掛的被莫言殤丟出來之後,又是如何狠下辣手,追殺那些曾見過她出醜的弟子和拒絕她的莫言殤。
更是以採陽補陰的法子,吸乾了多少凝丹以下的弟子和少部分凝丹弟子,而凝丹弟子及以上修爲,又有多少因她採陽補陰的功法毀了修煉根基。
而且,遭殃的不僅僅是丹谷弟子,還有那些無依無靠的散修,被抓進丹谷的散修,無一例外都被吸乾了······
這一樁樁,白煙柳做過的事,以極快的速度傳遍大陸,一瞬間,白煙柳從之前的人人讚頌敬仰,就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處處鄙夷。
連帶着丹谷的名聲也是臭不可聞。
丹谷之中。
白煙柳面色猙獰的砸了臥室:“是誰?!是誰這麼和我過不去!”
“容!華!是你!一定是你!除了你,在不會有人這麼和我過不去!”
“啊啊啊!我果然一開始就該千方百計,不顧一切的殺了你,就不該讓你活在這世上和我過不去!”
叩叩!
就在這時,白煙柳房間的門被敲響。
“誰?本谷主不是說了嗎?不許任何人來打擾!”白煙柳冷厲狠毒的目光看向房門,似乎能穿透房門看着門後那個不知死活敢在這時敲門的人。
敲門聲一頓,下一刻,砰的一聲,房門被踢得粉碎!
那面色猙獰怨恨的人,可不就是那個被白煙柳殺掉的師尊丹谷大長老的獨子劉真。
劉真死死盯着白煙柳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問:“小!師!妹!我爹當真是你殺的?”
聞言,白煙柳微微挑眉,一聲嗤笑:“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反正令尊早已魂飛魄散,連屍體都沒有留下,還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令尊?”劉真跟着重複了一句,“我爹是你師尊,曾傳經授業於你,待你不薄!你竟是連聲師尊也不願意叫了?”
說着,劉真微微一頓:“······也是,你連欺師滅祖這等事都能做得出了,一個稱呼又算得了什麼?!”
說着,劉真的神色又猙獰起來,他恨自己,殺父仇人就在身邊他卻一點不對也沒有察覺到,他更恨,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對殺父仇人動了心,情根深種不說,還只求默默守護······
啪啪啪!劉真狠狠往自己的臉上扇了幾個巴掌,看的白煙柳眉又提高了幾分,眼神中劃過一抹譏笑。
曾經爲了在丹谷大長老手下過得更好,白煙柳自然是要討好這位師尊唯一的愛子,她曾細細研究過劉真的愛好表情,知道劉真做出什麼表情時,心裡又是在想些什麼——所以,劉真此刻的想法白煙柳自然能看得出來。
她脣角勾起幾分嘲意:“蠢貨!”
劉真雙眼泛紅,死死的瞪着白煙柳良久,居然很是平靜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我確實很蠢,現在,我就要爲我的愚蠢付出代價。”
白煙柳眉心一跳,心裡莫名有些不安,卻不防被劉真抱住。
與此同時,劉真的肌膚迅速鼓脹起來,眼看着就要爆炸。
他要自爆!白煙柳頓時神色變了:“劉真你瘋了!”
白煙柳心裡很是懊悔,她自恃自己是大乘修爲,纔剛剛凝嬰的劉真不是她的對手,所以也就沒有太過在意劉真。
可她萬萬沒想到,劉真居然用了自爆這一招!
就算她是大乘修爲,這麼近的距離,她也是會手上的好不好!
劉真任由白煙柳一掌一掌的拍在自己身上,死死抱着白煙柳不撒手,身上傳來的疼痛讓他越發清醒,劉真裂開嘴露出一個扭曲的笑容。
他潔白的牙齒上染上了血,眼神瘋狂而淒厲:“白煙柳,若是早知道你是個身有反骨,會恩將仇報的,我當初絕不會說動我爹,讓他收你爲徒!”
沒錯,當初白煙柳能拜丹谷大長老爲師,不僅僅是因爲白煙柳得罪了容華,而丹谷大長老想要和容函做對的緣故,還因爲劉真第一眼看見那個清純秀麗的女孩,就動了心,在丹谷大長老面前爲她求了情。
劉真眼神中滿是絕望,爹,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
砰!
到最後,白煙柳也沒有拍開劉真,狂暴的靈力席捲開來,白煙柳首當其衝,她來不及退開,也退不開,只能一層層的將在自己身上佈下靈力防護層。
正往這裡走的以莫言殤師尊丹珏打頭的幾位丹谷的太上長老,在狂暴的靈力到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防禦。
待狂暴的靈力徹底結束之後,丹珏等幾位太上長老面面相覷,他們自然看得出,這是有人自爆了,而且看方向,正是那個讓他們丹谷蒙羞的谷主的房間。
“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劉勉那個獨子的氣息吧?”有一位太上長老不確定的說。
劉勉正是丹谷大長老的姓名。
雖然劉勉的性子很不好,悟性也一般般,但劉真卻是劉勉的命根子,劉真年幼時被劉勉的一位死敵所傷,需要一味靈藥煉丹,而這味靈藥恰好在這位開口說話的太上長老手中。
劉勉抱着兒子一步一扣頭,最終驚醒了這位閉死關的太上長老,得到了那味靈藥,也正是多年前見過這一面,所以這位太上長老才能知道劉真一個不過凝嬰期的弟子的身份。
而現在,這些長老自然也能猜得到,劉真爲什麼自爆——無非就是聽見了外面所傳言的話,證實了自己的殺父仇人是誰。
卻發現自己無力報仇,絕望怨恨之下選擇了自爆,不求殺敵,只求傷敵。
另一位丹谷太上長老嘆息一聲:“我丹谷有白煙柳這麼一個弟子當真是劫難啊。”
當劉真自爆的餘威結束之後,白煙柳從自己的房間,哦,如今只剩下一堆廢墟中衝出來。
她身上鮮血淋漓,滿是細碎的傷口,臉色蒼白,五臟六腑都被震得輕微移位,白煙柳雙手緊握成拳,雙眸衝血,心裡恨極,一字一頓:“劉!真!”真真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名字。
“白煙柳!”
聽見聲音,白煙柳回頭看見幾位太上長老冷着臉:“你殘害同門,修煉魔功,心狠手辣,已經不適合做丹谷谷主······”
正說着,幾位長老面色頓時一變,體內靈力運轉滯澀,再不能調動分毫,目光落在白煙柳手中的香囊上,方纔他們正說話的時候,白煙柳拿出了手中的香囊。
香囊上的香氣散開,他們體內的靈力也就消失不見了。
白煙柳把玩着手中的香囊,脣邊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不適合當丹谷谷主?不好意思啊,這個似乎不是你們說了算吶。”
丹珏沉着臉:“相思引?白煙柳,這可是禁藥。”
別人認不出來,他們身爲煉丹師還能認不出來?
相思引出現於三萬年前,名字好聽,卻是實實在在毀人根基的惡毒之藥。
但凡中相思引者,藥效未被催發還好,一旦被催發,一身修爲盡皆被封,無法動用,當然,這不是它被稱之爲禁藥的原因。
它被稱之爲禁藥的原因卻是中了相思引的人,別管之前天賦多高,資質多好,悟性多強,解開藥效之後,修爲再不能提高分毫。
可以說,中了相思引之後,不解毒,靈力不能自由調動,解毒,卻要付出修爲從此之後再不能寸近的代價。
這正是幾位太上長老臉色難看的原因。
“你是什麼時候下的毒?”丹珏眼神冰冷的盯着白煙柳,卻沒有多失控。
啪啪啪!
白煙柳鼓了鼓掌:“不愧是我丹谷衆多太上長老中的第一人,心性就是好,人老成精不過如此,真是佩服佩服······”
說着,她話音一轉:“我什麼時候下的毒啊,就是你們爲我舉行谷主的冊封大典的那天······相思引的引發效果的引子雖然有着淡香,但其本身卻是無色無味,且燃燒之後,也是無形。”
白煙柳笑的單純無辜,卻讓那幾位太上長老心裡發寒:“你們不覺得,那天用來祭天的香,格外好看,格外好聞嗎?”
“這麼說,那些各大門派家族前來觀禮的人都已經中了相思引。”丹珏語氣篤定,而這個肯定的事實讓他的臉色更爲難看。
白煙柳嘖嘖兩聲:“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情去關心別人?算了,看在我現在心情好的份上,就不跟你計較了。”
“他們啊,確實都中了相思引,不過呢,只要他們乖乖的,別多管閒事,我自然不會引發相思引,而不引發的相思引,完全是可以當做不存在的嘛。”
“你簡直就是個瘋子!這樣的消息傳出去,丹谷就會成爲衆矢之的······你會毀了丹谷的!”一位太上長老神色憤怒。
白煙柳卻很是無所謂:“毀了就毀了吧,誰在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