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什麼時候隱瞞不好,非得挑今年。”李秀雲的聲音聽起來頗爲遺憾,趙信元見狀淡笑,“每年因爲成績造成各高校無底線搶人時間,上頭也有這方面的顧忌,不過今年只是試一下,可能明年就沒了。”
李秀雲仍不滿意,“明年也沒高考了,沒了也沒用了。”
這話說得趙信元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長智則是看向蘇苓,見她表情淡然,便道,“都是虛名,蘇苓怕是不喜歡麻煩吧。”
蘇苓還沒說話,李秀雲則接了過去,“這是學習的成果,可不是虛名,讓人知道還能鼓勵別人呢。反正要是我們易之考的這麼好,我是要樂壞了。”
幾人聽到她的話,皆是笑着看着她,知道李秀雲不是那種愛虛榮的人,只是真心希望孩子好,便由她浮想聯翩。
而蘇苓則是隻聽着沒接話。
鼓勵不鼓勵她不知道,關於這個新規定,她確是挺滿意的,就如同李長智說的,她怕麻煩!
因爲分數的關係,接下來半個多小時都被李秀雲纏着問怎麼學習的,那模樣似乎打算在兒子身上演練一遍一樣,最後還是李長智看出蘇苓被纏的沒辦法,提醒對方做飯去了。
而等李秀雲一走,幾人的話題就正常起來。
趙信元人生閱歷豐富,各種話題張口就來,而李長智見解獨到,一件小事都能分析出其根本所在,蘇苓插在中間,需要自己回答的就會接上一句,偶爾再聊聊醫術和生活,一番話下來,趙信元對這個少女更加刷新了認知。
蘇苓在李家呆到中午飯結束就走了,臨走前李秀雲堅持送她下了樓,直到蘇苓離開公寓,對方還站着看着。
蘇苓離開小區後,就給顧文博打了電話,問了羣義社的情況,對方回答說沒有動靜,但越是這樣,蘇苓越發覺得對方在算計什麼。
稍微說了些C市那邊的情況,末了蘇苓問他們在哪時,顧文博回道,“顧勻跟之前在清水的一個朋友去玩了,我在分部這邊辦點事。”
其實原本計劃是顧文博帶着兒子玩的,還沒出酒店,顧勻接到朋友的電話,而巧的是顧文博也接到當地分部的消息,說是想見他一下,貌似是諮詢什麼事情。
清水的朋友麼?
蘇苓立刻就想到之前李秀雲說趙易之也是跟着一個纔來京城的朋友約好,估計那人就是顧勻,心道巧了!
隨後才道,“你先忙吧,我晚點回去。”
酒店距離李家有點距離,來時路上蘇苓看到幾個有趣的店面,所以打算走走看看。跟顧文博電話結束後,蘇苓直接沿着一條偏僻的小道步行離開!
雷家莊園在西區的外郊某山頭上,這裡附近多是私人的住宅,別看戶主不少,但各自距離卻不短,相處多年也不定知道旁邊住的是誰。
此時,複式的豪華別墅內,雷子航正敲打着自己房間的大門。他回來已還有幾天,自給父親說要取消和林璐的婚約時,就被對方關在房間,並且說了等他改主意纔會放出來。
知道今天大哥會回來,雷子航費盡心思的就想出去。因爲只有見到大哥,讓對方幫忙說情,自己才能脫離苦海。反正林璐那女人他是受夠了,現在他心裡只有蘇苓一個,他絕對不要接受這種商業聯姻。
“二少爺,你就別折騰了,大少爺現在正跟老爺在書房,剛纔聽到動靜時還說,要是你在鬧騰就把林小姐請過來住幾天。”下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聽到這話,雷子航先是一愣,接着就是一惱,沒想到父親會這麼對待自己。
到底是擔心林璐過來,雷子航真的安靜下來。他隨後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抱着頭苦思冥想。他想不通,爲什麼家裡的長輩們都不贊同他和林璐結婚,而自己還說了對方對他的種種惡行,可父親彷彿沒聽到一般。
難道雷家的事業就這麼重要,就算他的幸福都要葬送進去麼。
越想雷子航越發不能理解,只希望這次大哥能再幫忙說說話,前幾次他已經把對方說動了,只要他幫忙,父親肯定會考慮的。
此時的雷子航並不知道,僅僅隔了十幾米的房間,同樣是父子關係的兩人正在爲他婚約的事針鋒相對!
“他是你弟弟,難道你就非要奪走屬於他的一切才甘心?”諾大的房間中氣氛凝結,雷家家主雷尚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子,已顯衰老的臉上帶着一絲堅定,“你要的,我都滿足你,你做的那些動作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唯獨和林家的婚約你不能插手!”
“父親!”雷燁面無表情的看着用防賊似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的男人,雖然知道對方偏心,可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心裡仍有些發寒。
定定的看着面前這個一心爲小兒子鋪路,甚至爲此可以徹底將他隔絕的男人,雷燁那張和雷尚並不怎麼相似的面孔帶着一抹隨意,“少航和林家的婚約我從來沒插手也不打算插手,我沒記錯的話,一直是你授意讓我不要幫少航,所以林璐纔有了這次鬧劇,而間接導致少航要取消婚約,如今父親把這個錯處算在我頭上,是不是不公平?”
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因此雷燁的語氣算是比較平靜。
雷尚則是被大兒子直接的話說的有些掛不住臉面,不過也正因爲這種事做多了,很快就反應過來,語氣沒有絲毫柔軟,“你敢發誓你沒有誤導嗎?我是說過不能插手,可沒說過讓你幫林璐。你是沒反抗我的命令,但你明知少航對這個婚約不滿,故意讓矛盾加大,說是沒動手,卻比動手管用。”
“您要這麼說,我無話可說。”雷燁道。
“別說的這麼委屈,放卻這件事不說,你暗中挑破雷家的幾個長輩去林家退親也是事實。因爲你是我兒子,這種事我不會做的過分,但是下不爲例!”雷尚的話已是帶着濃濃的警告。
房間的氣氛越發怪異,雷燁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只有那褐色的眸子偶爾閃過什麼,又快速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