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獄(外篇)
王凡是個孤兒,確切的說他在五歲的時候成了孤兒,而他成爲孤兒是因爲有人在他五歲的時候當着他的面殺了他的父母。
他至今也忘不了那個眼神,那個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瘋狂和殺意的眼神。
他至今也很感謝他家的那個母雞籠子,感謝木工把雞籠做成了封閉的,才讓他逃過了那一劫。
現在,他還是在一個籠子裡,不過這裡的籠子不再是木頭做的,而是加料鋼筋。
一陣笛聲響起,王凡知道,那是獄警在喊吃飯了!
根據電影學原理,每一個越獄的逃亡犯到最後都證明主人翁是清白的。這句話讓王凡深信不疑。不過他不期望得到自己的清白,他只期望逃出去。因爲再有兩天的時間他就要面臨秘密槍決,永遠的跟這個美妙的世界說拜拜。
他的罪名是什麼呢?
以王凡的觀點來看,他是無罪的,這跟信仰無關,跟法律無關,跟道德無關。這只不過是一個父母被殺的孤兒費盡千辛萬苦找到仇人後血腥尋仇的故事而已。
“嘀——”
綿長又刺耳的警笛聲響起,黑暗的房間裡,一雙眼睛猛然睜開,如同夜空中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這片黑色。輕輕的自語聲從黑暗的房間裡傳出:“時間該到了!!!!”
這聲音剛落,房間外,長長的走廊裡便傳來一陣響亮的腳步聲。
黑色鏡面一般的地板上,“踢踏踢踏”的走過來一個人,這人穿着一身*,背後瞄着四個慘白的字樣——丹林監獄。是英文。
獄警臉色蒼白,狹長的眼睛裡隱藏着暴虐和狠毒。不時在在長長走道里的各個小房間來回掃視,彷彿君王巡視。但是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一條狼羣中的獵狗——看門的!
響亮的腳步聲在一扇漆黑的小門前停下,獄警用警棒敲了敲門,嘶啞的聲音喊道:“1213號,你的禁閉時間到了!準備出來!”說着,他伸手在門邊牆上一個凸起的部位一按。
“咔!”
從門上的窗口上,猛然射出慘白色的燈光,照亮了房間裡面。
慘白色的燈光下,一個人影背對着鐵門端坐着,房間很小,裡面只有一張矮牀和上廁所用的馬桶。那個人影身穿淡藍色的囚服,頭髮披散在肩膀上,從背影上看去,是一個體格瘦削的男子。
“砰!”“砰!”
獄警不耐煩的用警棍敲了敲鐵門,吆喝道:“1213號,你的時間到了,聽到沒有,媽的,還給我裝蒜!給我起來!”
他的聲音嘶啞難聽,從下面的窗口穿進去,迴盪在小小的禁閉室裡。
終於,裡面的人動了動,從地板上站起來,輕輕轉過身來,一個低沉而有力的聲音響起:“嘉德南,你叫喚什麼,難道以爲我不知道你老婆給你帶了綠帽子嗎?想從我這裡找自信,別做夢了!”
門外的獄警聽了,勃然大怒:“你......”可是,當他看到裡面那人瞪過來的一雙殺氣凜冽的眼睛時,後面的話又生生的嚥了下去。
他可不敢惹裡面的這個煞星,聽說,這人是因爲仇殺進的監獄,用一顆高當量炸藥一舉炸死了仇家一家七口人。就在大街上,兩輛豪華轎車被炸的粉碎,連街面都被炸出一個幾米深的大坑來。別說是人了,連街上的商鋪都被炸的不成形狀。進了監獄,這人下手更狠了,前些日子,一個監獄的大佬只是罵了他幾句,就被他割了一隻耳朵。爲了不發生更惡劣的事情,監獄不得不再次關他緊閉。對於這種被判處無期徒刑的惡徒。就連他都不敢招惹。
嘟囔了兩句,獄警還是放下口吻,說道:“王凡,請背對我!退到門邊!”懾於對方的兇名,獄警多說了一個請字,要知道,在這個拿打架當吃飯的監獄裡,“請”這個字是多麼的少見。
在燈光的照射下,終於看清了那個人面貌。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一個黃種人。
第一印象,不是那雙殺氣凜冽的黑色眼眸,而是這人一臉的絡腮鬍子,從下巴一直延伸到鬢角,還有鼻子下面的鬍子一起,幾乎遮住了這人的大半個臉龐。只是從這人裸露出來的肌膚上看,這人的年紀還很輕。估計也就是二十四五歲的模樣。
被稱作王凡的1213號囚徒冷漠的看了獄警一眼,就轉過身來,輕輕的退到門邊。
“咔嚓!”
獄警拿出鑰匙,打開了鐵門中間的一個長條的小窗口,對王凡命令道:“伸出你的左手!”
王凡依言伸出左手,卻連右手一起伸出來。獄警無奈的瞪了一眼王凡的背後,因爲這是違反規定的行爲。兩隻手是不能同時伸出來的,不過,他不想因爲這無謂的事情生氣,只好拿出手銬,將王凡兩隻手銬了上去。
“好了,你可以退後了,我要開門了!”獄警銬完手銬說道。
王凡懶洋洋的前進幾步,冷漠的說道:“快點吧,午飯快要開始了!”
獄警快速的打開鐵門,吆喝道:“你可以出來了!”
一隻手抓住王凡的手臂,一隻手按在腰間的警棍上,獄警警惕的關上鐵門,身體緊繃,精神力高度集中。同時儘量聲線平和的說道:“走吧,我帶你回新的牢房!”
忽然,一臉絡腮鬍子的王凡扭頭對他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你似乎很緊張啊......”
獄警有些肥胖的臉頰猛然抖動起來,身體一下子繃的緊緊的,右手握緊了腰間的警棍,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凡,就像一隻高度警惕的豹子一般,一旦對方有行動,就要迅速撲過去。
“你想要幹什麼?”獄警肥胖的嘴脣抖動着,緊張的問道。
“呵呵呵!”王凡輕笑着,率先向前走去,邊走邊說道:“不要緊張,開個玩笑而已。快走吧,我還要趕着吃飯呢!“
相對於罪犯王凡的灑脫,獄警嘉德南卻緊張的要死,就在剛剛王凡對他詭異的笑了笑時,他幾乎都要忍不住出手了。看着前面慢悠悠踱步的超級邪惡囚徒,嘉德南嚥了嚥唾沫,快步的追上去。
“踏!踏!踏!”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上格外顯得刺耳。嘉德南覺得,這聲音如同鼓聲一般咚咚的在心頭敲響。讓他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好幾分。
穿過了兩道門,終於,在煎熬中,嘉德南帶着王凡來到了大牢房門前。
嘉德南緊了緊王凡的胳膊,示意的說道:“等一下!”然後,他拿起工作證在精鋼大門上的磁卡識別處一按,“嘀!”的一聲響,精鋼大門自動打開了一道縫隙。
嘉德南推開門,同時說道:“走吧!”
王凡擡腿邁入,人還沒進入,一陣巨大的喧囂吵鬧聲就從裡面傳出來,尖叫聲、嘶吼聲、痛罵聲交織在一起,組成一股聲浪撲面而來。幾乎讓人感覺到自己進入了鬧市中。不過,似乎是對這聲音習以爲常,不管是獄警還是王凡,都毫不在乎的進入鐵門中。
一進入鐵門,裡面的聲音忽然弱了一些。
鐵門之後,是一個巨大的牢房,四四方方圍城一個方框,在各個方向上,密密麻麻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牢房,在牢房的走廊上,有幾個巡警在謹慎巡視着。而那巨大的聲浪便是從各個牢房裡傳出。
王凡進門後,擡頭用冷漠的雙眼巡視了一遍上方的數百個牢房,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
忽然,巨大的鐵門碰撞時聲在三層響起!
“砰!”“砰!”有人在猛烈的砸着鐵門。一個憤怒的聲音傳來:“王凡,你這個狗雜種!沒屁.眼的黃種猴子!廁所裡的垃圾!我一定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擡眼望去,只見三層牢房中,有一間牢房裡正有一個高大的黑人怒罵着,他用拳頭猛烈的砸着鐵門,將牢門砸的砰砰響。這讓三層巡視的獄警頗爲緊張。
奇怪的是,這個黑人的左邊耳朵好像沒有了,上面纏着一圈白色的紗布!而且隱隱有血跡滲出。
這黑人的叫罵上立刻引起整個牢房的狂歡,巨大的聲浪立刻上了一個臺階。許多罪犯從房間裡走到牢門後,揮舞着雙手呼喊着。
“德龍,好樣的,撕碎這個黃種猴子!”
“哈哈,德龍,撕掉你左耳朵的人來了,如果你沒有卵蛋,我很樂意替你出口氣,哈哈!”
“殺了他!殺了他!”
“撕了他,把他的脖子扭斷!德龍老大,殺了他!”
監獄裡登時掀起一陣狂潮,無數的怒罵嘶吼聲夾雜着砰砰的撞門聲,匯聚成一股巨大的浪潮,幾乎要淹沒站在下方天井的王凡。但是,王凡卻面容平靜,看都不看他們,在嘉德南的引領下,向自己的新牢房走去。
“呼!”“呼!”
一卷卷衛生紙被囚犯們從牢門裡扔出來,在空中拖下長長的白色條-子,看上去倒是像節日裡的綵帶。
王凡的新牢房在二層,與那黑人的牢房正好是上下層。走在二層的走廊,路過一個又一個監牢,裡面的人伸出長長的胳膊,企圖抓住王凡。但是都被嘉德南用警棍給敲了回去。
“咔嚓!”嘉德南用識別卡在牢門上一貼,牢門即刻打開。旁邊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獄警配合。
“進去吧!”嘉德南說道。神情卻一點也不放鬆!
王凡乖乖的進入牢門中,眼睛向裡面看了一眼,這牢房是兩人間的,這時候,上下雙人牀的下鋪已經有一個年輕的白人佔據。這白人臉色瘦削蒼白,眼睛裡佈滿血絲,一雙同樣瘦骨嶙峋的手在微微顫抖着。
“王凡,背對牢門,伸出雙手!”後方傳來嘉德南的聲音。
乖乖的伸出手去,後面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手腕一輕,手銬已經被嘉德南卸去!王凡磨了摩手腕,站在牢門前,一雙眼睛如同野獸一般盯着眼前的瘦削白人。
身後傳來遠去的腳步聲,王凡知道,嘉德南已經離開。
盯着眼前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的年輕白人,王凡嘴角忽然一笑,指着上下雙人牀說道:“我喜歡住在下邊,我想,你應該喜歡住上邊的吧?!”
王凡一動手臂,那年輕白人離開倉皇后退兩步,一雙佈滿血絲的眼睛裡滿是驚懼和不安。在聽到王凡的話之後,他諾諾的道:“啊,是,是,我喜歡住在上邊的,我,我馬上就搬。馬上就搬!”
不等王凡催促,這位如同驚弓之鳥的室友便手忙腳亂的將下鋪上的鋪蓋雜物一卷,胡亂的抱在一起,扔到了上鋪。在牆邊的凹槽處,有幾十本書,整齊的堆放在一起。王凡看的清楚,上面一本書,竟然是一本《心理學夢境探究》,其他幾本書,也都是這一類的書籍。
王凡心下道:“沒想到,這個傢伙還是一個乖寶寶呢!”
年輕白人收拾好,就乖乖的呆在一旁,垂手而立,那模樣,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王凡也不理會他,將自己的東西在下鋪上鋪好後,便和衣躺下,閉上雙目開始假寐。
自王凡進入牢房後,外面的謾罵和吼叫聲就沒有消停過,特別是上面的那個黑人,他那獨有的大嗓門,就算是你塞住耳朵也擋不住。不過,這一切都不能夠影響到王凡。
而此時的他,正在反覆的計算着下面他將要實行的計劃是不是有什麼遺漏!
“嘀——”
警鈴長鳴,這是吃飯時間到了!原本安靜的躺在牀上的王凡猛然坐起,一雙漆黑的雙眸綻放神光,心中喊道:“計劃開始!”
“哐!”“哐!”“哐!”
數百道鐵門同時打開,電子監控的牢門堅固而方便,鐵門打開後,成羣結隊的罪犯們從牢門裡走出來,巨大的喧囂聲充斥整個監牢裡。
王凡也隨之從牢房裡出來,在門前站定!在他旁邊,年輕白人也戰戰兢兢的陪着。牢房裡不斷走出囚犯,片刻,所有的囚犯都已經出了牢房。數十位獄警警惕的巡視着,對於那些出了牢房後不老實的囚犯,上去就是一頓警棍。
下方一個胖胖的獄警拿着一個藍色的本子,記錄着什麼,然後擡頭說道:“人數不少,可以走了!”
像是得了命令,數十位巡警開始呼喝囚犯們排好隊離開走廊,王凡夾雜在人羣中,眼睛微眯着,不時的來回巡視,似乎在尋找什麼人,最終,他的目光與一道陰狠毒辣的眼光對上。
——那個黑人!
白色的紗布在黑色的腦袋上特別的明顯,少了一隻耳朵的黑人大佬,看着王凡的眼光,就像是餓狼在盯着食物一般,黑人對着王凡遙遙呲了呲牙,嘴脣動了動,說了句啞語,同時對王凡豎了豎中指!
王凡還原他說的話:“捅死你!”
笑了笑,王凡便不再關注他,轉而繼續巡視,終於,他在一層角落裡看到了那個人。——那是一個年輕的獄警,二十多歲的年輕臉龐上,滿是嚴肅和警惕,腰桿筆挺,手中的警棍一晃一晃的,似乎隨時都會落到某個人的屁股上。
看到他,王凡心裡才鬆了口氣。
吃飯的地方,是在監牢不遠處的一座小堡裡,路途很近,只要越過一片空地就到。但是在空地的一側,一條柏油路面卻直通丹林監獄的大門。從這裡,幾乎可以直接看到監獄的高大精鋼鐵門。
越過這片空地時,王凡瞟了一眼遠處的監獄大門,手中不經意的脫落了幾根幾近透明的細小鋼刺。鋼刺掉落在地面,正好落在有着一層淺淡胎痕的地方。之後,他慢悠悠的遠去,一切都彷彿平常。
走入餐廳裡,王凡不斷的掃視着四周,警惕的注意着動靜。
在他的目光中,有幾個彪形大漢不時的看向自己,而且,他們互相也在傳遞着什麼,看着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王凡自然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但是,這也是自己所期望的,所以,他還對他們挑釁的笑了笑。
端着餐盤在監獄餐廳大師傅的漠然目光下走過,餐盤裡盛滿了監獄裡特有的吃食。
當王凡看到那個年輕獄警已經來到餐廳後,王凡慢慢的走了過去,在距離那年輕獄警有三米遠的地方坐下,拿起勺子開始吃飯。他正對着那年輕獄警,不時擡頭看他。
沒過一會兒,那年輕獄警就發現了這個不時看他的大鬍子囚犯。
也許是王凡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也許是年輕獄警的懷疑心太重,反正是在王凡的刻意引導下,讓這位年輕獄警有了一種自己被這位大鬍子囚犯“中意”了的想法!
“豈有此理!你這個下賤的囚犯竟然也敢打我的主意!老子可不是玻璃!”年輕獄警才從軍隊裡調往這裡,一肚子裡滿是熱血衝動。幾乎立刻就要上前去找這個囚犯的麻煩。
正當他要行動時,卻忽然發現有兩個壯漢一左一右的向眼前這個大鬍子逼近過來。兩人寬大的囚服裡驀地伸出一截尖銳的塑料尖刺。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搞到的東西,尖刺出現後,兩人猛然前撲,眼看就要捅到年輕人身上。
“啊!”年輕獄警驚叫一聲,連忙撲上去,但是卻晚了一步。
“噗——”
“噗——”
兩聲輕響響起,那兩根尖銳的尖刺突破了一層薄薄的囚服,一直捅到了人體的肌肉裡,攪動了肚子裡的腸子。但是,被捅的人,卻不是那個大鬍子。而是那兩個壯漢!
原來,在剛纔的危急時刻,那大鬍子如同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兩個壯漢捅過來的時候,身形快速一晃,脫離了兩人的攻擊,隨後,兩手前探,在他們沒有反應過來時,一翻一轉,竟然將他們的尖刺給奪了去,然後王凡兩手前送,噗噗兩聲,尖銳的尖刺立刻突破了他們同樣薄弱的衣服,捅進了他們肚子裡。
這一番動作如同翩然驚鴻,快速而漂亮,年輕獄警這時纔剛剛撲到王凡和兩個壯漢的中間。
“啊!”
“啊!!!”
兩個黑人壯漢痛苦的捂住肚子,臉龐扭曲的倒在地上,肚子上鮮血噴濺而出,迅速染紅了囚服。
兩人的慘叫聲立刻驚動了餐廳裡的獄警,一大堆拿着盾牌的獄警衝了進來,將餐廳裡的所有囚犯都打倒按在地上,王凡也被特殊照顧了。幾個獄警一起將他按住,讓他的臉龐死死的抵在冰涼的地板上。
“趴下!趴下!所有人都趴下!”
“快叫醫生來!這兩個人腹部受傷,需要治療!”
“你們兩個,帶着王凡離開這裡,其他人維持秩序!”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獄警喝道。
“咔咔!”王凡的手腕被重新拷上,兩手扭到背後,一個獄警和那個年輕獄警一起將王凡抓住,向外面走去。臨出去時,王凡還對那個少了耳朵的黑人笑了笑。他當然知道,剛纔的事情都是那個黑人大佬指使的。那黑人果然臉色鐵青。
出了餐廳,王凡被兩個獄警扭送到臨時監控室裡。
來到監控室裡,王凡心道:“第二步完成!下面,就要引開這個多餘的獄警!我的時間不多了,送食材的貨車應該快要離開了!”
眼睛瞟了一眼監控室桌子上的咖啡杯子,見到上面還冒着熱氣,再看看那個稍微有些肥胖的獄警,他心中一喜。這時,他坐在椅子上,兩手在背後,兩個獄警都看不到他的動作。
手心一滑,一個袖珍紅色小藥丸出現在手中,接着他屈指一彈,小藥丸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噗的掉進了咖啡杯子裡。聲音微小,王凡又做的巧妙,所以沒有被發現。
眼前的兩個獄警,如臨大敵的盯着王凡,似乎只要王凡一有動作,他們就要動手一般!
不一會兒,那個稍胖的獄警就開始頭上冒汗,焦渴緊張之下,他看到了桌子上的咖啡杯子,伸手拿過來,一仰頭便喝了下去。一口氣喝完,打了個嗝,胖子獄警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只是,剛喝下去沒多久,胖子獄警的臉色便開始難看起來。剛開始還能忍,但是,在一連串止不住的響屁後,他終於抵抗不了來自肚子裡的強烈泄意,他扭曲着臉龐捅了捅旁邊捂住鼻子的年輕獄警,臉色難看的說道:“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先擋一會兒啊!”
年輕獄警也早忍不住他這連串的臭屁,忙不迭的點頭道:“去吧去吧!”
胖子獄警如蒙大釋,兩忙捂着肚子出去了。胖子獄警出去後,房間裡就剩下王凡和他兩人,看到王凡一貫淡漠的表情,年輕獄警心裡不由自主的慌了一下。所以,他更加謹慎了。
盯着年輕獄警,王凡背後的雙手不斷的在摸索搖動,一根幾近透明的小鋼條出現在他手心裡,幾下撥弄,手銬便咔的開了,只是,這聲音被王凡用手掌捂住,並沒有傳出去。
王凡對年輕獄警溫和的笑了笑,忽然看向門口,震驚的說道:“咦,史密斯獄長,您怎麼來了?”
也許是王凡的表情太過有欺騙性,也許是年輕獄警沒啥經驗。反正,年輕獄警聽了,也立刻驚訝的轉頭望去,待看到門外空無一人時,立刻知道自己上當了。——但是已經晚了!
後腦勺砰的一聲,一陣劇痛連着頭暈,年輕獄警十分光榮的倒下了!
接過年輕獄警的身體,王凡手腳麻利的脫下他的衣服,然後跟自己換上,做完後,抱住他的身體拖到椅子上,將他扶着坐下,背對着大門。
換上衣服後,王凡立刻向監控室的小洗手間走去,這洗手間裡是沒有廁所的,只有一個洗手的地方。當王凡打開門,看到洗手檯上果然放着刮鬍刀等洗臉的用具,臉上登時浮現出笑容來。
三分鐘不到,當洗手間的門再次打開後,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子走了出來,光華的下巴和兩鬢,一身筆挺合身的*,和腦袋上的*。儼然一個新時代人民好警察,任是誰也看不出來,這個小白臉似的人,竟然就是原來那個邋遢的大鬍子囚犯。
王凡對着鏡子整了整衣服,將工作證掛在胸前,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手帕來。
“很好,我現在就是一名光榮的獄警了!”說着,他對這鏡子笑了笑,向外面走去。
出了監控室,王凡鎮定的沿着預定的路線向餐廳那邊走去。路過一個轉角後,王凡忽然看到前面有兩個獄警走過來,其中一個獄警赫然是嘉德南。
王凡心道:“不好!”
可是這時候他已經被對方看見,如果退卻,就更惹人懷疑了,所以,他壓下心中的震動,壓低了帽檐,左手拿出手帕捂住口鼻使勁咳嗽起來。
眼看與嘉德南兩人面對面走過,王凡的心跳砰砰入擂鼓,幸好,嘉德南只是瞥了一眼他,看到他胸前的工作證後,就不再關注他,但就是這一眼,就讓王凡背後出了冷汗。
擦身而過!
王凡的心跳終於恢復了平靜。正當他加快步伐要離開這個走廊時,後面突然傳來嘉德南的聲音。
“喂,那個誰,歐文!你等一下!”
“歐文,這是在叫自己!年輕獄警就叫這個名字。”王凡心理忐忑不安,難道他發現了?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停下身形,身體僵硬的轉過來,捂住鼻子使勁咳嗽,他看向嘉德南。注意到,嘉德南的表情,似乎並沒有發現他。
“哦,你是叫歐文吧,你帶走的那個囚犯王凡現在怎麼樣了?”嘉德南問道。眼神倒是平靜。似乎並沒有認出王凡來。
“咳!咳!哦,你說那個大鬍子囚犯啊,他被獄長提走了!”王凡嘶啞着聲音道。
嘉德南聽了,若有所思,又關切的問道:“哦,是這樣啊,不過,我看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醫生啊!”
王凡連連擺手,“沒事沒事!”
幸好,嘉德南也不過是禮貌關心一下,並沒有真的上心,說了兩句,又繼續走了。
王凡背後出了一層冷汗,眉頭也出現了密集的汗珠,待嘉德南離開後,王凡不再停留,快速的向餐廳那邊走去,一路上,王凡又遇到了幾波人,但他們在看到王凡的工作證後,就不再關注了。用工作證過了幾道關卡後,王凡就來到了餐廳外的柏油路上。
當他看到路上停留的那一輛大貨車後,王凡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這是一輛運送食材的貨車,每天定點出現在這裡,幾乎連車轍印都一模一樣,所以,王凡提前丟下的鋼刺會有效用。兩個穿着藍色工作服的人正在檢查輪胎。看樣子已經快要裝好了。
“真是奇怪,這路上怎麼會有鋼刺在,監獄裡難道就不打掃地面的嗎?”一個人抱怨着說道。
“好了,快點裝吧,晚點了老闆又該罵了!”另一個人催促道。
王凡貓着腰,偷偷跑過去,不聲不響的來到貨車後面,在後車門的鐵鎖上擺弄幾下就打開了車門。身形一閃,他便進到裡面。車廂裡滿是蔬菜的味道,在這小小的空間裡,自然不會多麼好聞,只是此時王凡全部心神都在外面。根本就沒注意到這裡的味道。
“啪!”“啪!”兩聲關車門聲,兩人上了車,之後一陣隆隆的發動聲,貨車重新起航。
不一會兒,貨車停了一下,似乎有咔嚓咔嚓的啓動聲,王凡知道,那是監獄大門的開啓聲音。心裡緊張的要死。外面傳來談笑的聲音,應該是司機在跟獄警說話。不一會兒,貨車略微停頓,然後快速行駛出去。
煙塵四起,載着王凡的裝菜貨車離開了丹林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