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兩刻鐘之後,向甜甜便成功的完成了傷口縫合手術。
這時,她聽了聽外面的動靜,發現除了冬臨仍舊在訴說着自己的衷腸外,再未聽見其它的聲音。
或許外面的追兵被順風唬住不敢過來,而順水前去皇宮幫救兵也將近半個時辰,估摸着皇帝也快過來了,不想待皇帝過來後,卻在chuang下找不到夏過,生出什麼是非來,向甜甜趕緊又帶着夏過,從空間中閃出來。
既然已經出了空間,便沒有再遮蓋過夏過眼睛的必要了,於是,向甜甜又隨手將夏過臉上的眼罩取了下來。
可是,就在眼罩取下來的那一刻,向甜甜卻嚇得差點尖叫出來,因爲她發現夏過的已經睜了開來,靜靜的看着她。
兄弟,人嚇人,會嚇死人的好不好,向甜甜在心中嘀咕。不過,同時她也慶幸,幸好她是將夏過帶出空間後,才取下的眼罩,否則她還真不好解釋空間中所出現的一切。
只是,她又有些懷疑,若是夏過早就醒了過來,會不會感覺到一些什麼呢?雖然帶着眼罩,但方纔她爲了替夏過縫合傷口,將別墅房間內的所有燈光都打開了,眼罩中還是能穿透一些亮光進去的。
原本,這chuang榻下只能看見一些微弱的光線,陡然間,光線突然變強,夏過會不會懷疑呢?
如果他詢問起此事,自己應當又如何回答呢?向甜甜有些呈呆傻狀的看着夏過,她的腦子卻開始高速旋轉起來。
夏過卻被向甜甜看的有些惱羞成怒,雖然之前未睜開眼睛,但從方纔夏天與向甜甜的對話中,他已大致猜出夏天請的人應當是向甜甜,再加上向甜甜方纔給他做的那個縫合手術,會用如此方法給人療傷的他迄今爲止也就見過一個。
去了邊關後不久,他便從魏大總管的來信中知曉了向甜甜的真實身份,他還曾慨嘆過世界真小,不過通過吳妃,與向寧遠扯上親戚關係也是他樂觀其成之事。
只是,他也有些奇怪,不知從何時起,夏天竟然與向甜甜變得如此熟稔起來了。
方纔向甜甜扯掉罩在他眼上的黑布後,他也大致打量了向甜甜一番,他發現兩年多不見,這小丫頭好像長開了一些,不再是那張肉嘟嘟、想讓人忍不住捏上一把的包子臉,貌似好看了不少。
只是,愛呆看人的壞毛病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從方纔開始,她的眼睛就又盯在他臉上,沒有挪開過。
不過,他自己也感到非常奇怪的是,都過了兩年之久,自己怎麼還將向甜甜兩年前的容貌記得這般清楚。
這時,他突然又想起之前在樑王府大廚房,這丫頭竟然說他是個斷袖,害他驚得從鼻孔中冒麪條的糗事,不禁狠狠的瞪了向甜甜一眼。
這若放在往日,向甜甜或許還會概嘆一句,美人兒連生氣都那麼好看
。
可偏偏現在這會,向甜甜的心情正不那麼愉快,被夏過這麼一瞪,頗有些“好心不得好報,半夜燒香遇到鬼叫”的感覺,她的火氣也“蹭”的一下冒了上來。
不過,她倒是也還未完全失去理智,知曉自己已經得罪過這位大boss一回,若是再來上這麼一回,只怕這仇就結大了,因此,她在心中默唸了幾遍諸如“忍字頭上有把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之類的話語後,才勉強將火氣壓了下來。
只是,火氣雖然壓了下去,心情卻終歸是不爽,而且窩在這chuang榻底下也不叫個事,更何況,那個冬臨還一直在絮絮叨叨着,讓她聽着心裡越來越鬱悶,她不禁在心情熱切無比的期盼着乾康帝能早點過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嘈雜的腳步聲。
終於來了,向甜甜心中不禁一喜,誰知,順風的聲音卻突然傳了過來:“燕王殿下,不可以啊,我們王爺現在已經就寢了……”
“你這分不清輕重的狗奴才,是就寢重要,還是性命重要?”隨後,夏揚的呵斥聲也傳了過來。
chuang榻下的向甜甜心中不禁一片冰涼,而chuang榻上的夏天也順利動作起來,將自己的上衣脫光,脫冬臨上衣時,他的手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給她留了一個肚兜,便摟着她鑽進被窩裡。
而幾乎在此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夏天用被子包住冬臨,自己坐起身,不悅的看着夏揚道:“皇兄,大半夜的,你不在自己的府上睡覺,搞什麼鬼啊?”
夏揚看着這幅場景,明白過來,大笑道:“原來如此,我說那狗奴才爲啥吭吭哧哧、磨磨唧唧了半天呢?害得我還以爲是有什麼狀況發生呢!嗯,倒是我驚擾你的好事了。
難得啊,你終於開竅了,開葷了,我原本還以爲你是要爲向家的那丫頭守着呢!也是,向家那丫頭今年也不過才十一歲的年紀,等她長大至少還要花上好幾年。
更何況,即便父皇同意你們二人的事,皇祖母和母后那兩關只怕也非常難過。這樣等下去,你還不知要憋到什麼時候……”
聽到夏揚這話,偏偏另一當事人向甜甜還在現場,夏天不禁尷尬萬分的打斷夏揚的話道:“皇兄大半夜的趕過來,爲的是何事啊?”
“是住冷宮的那小子……咳……咳……韃靼人派刺客進城了,我手下之人正帶人在四處追捕。之前交手時,那刺客被我的手下用劍刺傷,他們循着刺客留下的血跡追到這附近。
因着是你的府邸,他們也不敢在這裡面四處搜查,便去我的府上喚了我來。”不想讓更多的人知曉自己所作所爲的夏揚解釋道。
“哦,原來如此,我一直在房間中,倒是未發現什麼動靜
。”夏天鎮定的回答道。
誰知,夏天的話剛落音,chuang下的夏過卻突然發出一聲類似痛苦的呻yin聲。
夏過身旁的向甜甜不禁倒吸了口冷氣,她可以肯定,這廝百分之百是故意的,她給這廝打了麻藥,至少還要再過一兩個時辰,麻藥纔會失效,被麻藥麻痹住的人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痛苦,否則,剛纔給他做縫合手術時,他就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想幹什麼?嫌活的日子長了,想找死麼?可是他想找死的話,也別拉上她啊!那燕王殺了他後,可能還留下她這個目擊者被人當把柄麼?
夏揚自然也聽見了這個聲音,他面色有些陰沉的看了夏天一眼,然後指着chuang榻下方,指揮身後的下屬道:“去,給本王看看,那下面有什麼。”
自然,不久之後,夏過和向甜甜都被人chuang底撈了出來。
“你……你好得狠,胳膊肘往外拐,竟然幫着這個賤種,對付起我來!”看着被向甜甜包成糉子狀的夏過,夏揚冷冷的對夏天道。
“大皇兄,你不是說你要抓韃靼人派來的刺客麼?難不成,你覺得我像是韃靼人派來的刺客?”夏過開口譏諷道。
“哼,你這個賤種,誰是你的大皇兄?現在你的小命都在我手上,我說你是韃靼人派來的刺客,你就是韃靼人派來的刺客,等我將你弄得面目全非之後,誰還認識你的真實身份是誰,哈哈……哈哈……”夏揚志得意滿的狂笑道。
“二皇弟,既然你不與哥哥一條心,也莫怪哥哥心狠!不過,你我終歸兄弟一場,我也不能太虧待你,向家這丫頭不是你心尖尖上的人麼?哥哥便送她與你一起上那黃泉路,免得你自己下去,太寂寞。”之後,夏揚又滿臉陰狠的轉向夏天道。
向甜甜不禁在心中哀嚎一聲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夏天搖了搖頭道:”皇兄,你太瘋狂了,爲了權勢,竟然不惜手足相殘!你自己也知曉,父皇從未中意過你,卻執意一意孤行下去!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即便手刃了我們,父皇也不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反倒將你自己也逼上了絕路啊!趕緊懸崖勒馬,回頭是岸吧!“
夏揚瘋狂道:”手足相殘算什麼?哪朝哪代皇位更替不經歷這些啊?哼,什麼父皇不父皇的,他哪裡有資格做我們的父皇啊,他只能算這個賤種一個人的父皇,從小就爲這賤種費心費力的打點、謀劃,若是這賤種活着,日後就沒我什麼事了。
憑什麼啊?我既嫡且長,無論怎麼算,這皇位都應當是我的纔是。哼,他既然不拿我當兒子,我也不會再拿他當老子,收拾完這個賤種後…。“
”收拾完過兒之後,你就要來收拾朕了,是不是?哼,你還真是朕養的好兒子啊
!“突然,乾康帝的聲音從夏揚身後傳了過來。
礙於長期以來,乾康帝所形成的威勢,夏揚的手不禁一抖,不過抖完之後,他也明白自己肯定沒了活路,竟然急紅了眼睛似的,提刀往夏過身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