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向後挪了挪身子,無畏的看着他,咬牙控訴道:“你忘了嗎?在我家養傷時,你曾答應過我,等你養好傷,就與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此生不復相見,現在,爲什麼你不肯信守承諾,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還特麼的連着綁架了我兩次?”
男子定定的看着她,半晌,森涼的開口:“因爲我是卑鄙無恥、陰險下作的小人啊,所以只能行小人之事!”
看來,是那個冷麪的侍女把她說過的話都傳給他了,怪不得他一副別人欠他八百吊的模樣!
不過,采薇纔不在乎他知不知道,也不在乎他對此是什麼態度,依舊嘲諷道:“看來,你還算有自知之明,對自己能有正確的認識。說吧,你又把我抓來,所爲何事?別不會就是爲了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扒女人的衣服玩兒吧?”
此言一出,男人的氣息瞬間冷厲起來,俊邪的臉上陰雲密佈,空氣也似乎變得厚重了。
“穆采薇——”
他低吼一聲,聲音冰冷,眸子也冷得結出冰來:“難道在你心中,我就這樣不堪嗎?”
采薇翻着白眼,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她本想還做個攤手的動作對他的話加以肯定的,但是因爲要抓着被子護住尚未發育的胸部,所以只好作罷了!
見她如此看待自己,南宮逸眸子一縮,俊美無儔的臉越發陰沉起來。
“呵,很好!”
他自嘲的笑了起來。
“在你眼中,我就是個小人、下三濫,那麼誰是正人君子?那個霍淵嗎?你見到過他幾次?對他又瞭解多少?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就跟他稱兄道妹,還要跑到幾百裡的地方去跟人家約會,你的《女則》、《女馴》都學到那去了?”
面對男人咄咄逼人的質問,采薇氣得頭皮都麻了,騰出一隻手,拎起榻上的玉枕朝他砸了過去。
南宮逸巋然不動,等玉枕飛到他面前時他倏地擡手,抓住了那隻玉枕,隨手丟回到榻上。
采薇又將牀上的一個安枕用的玉如意丟了過來,南宮逸微微側身躲了一下,那隻白璧無瑕的玉如意便砸在了窗棱上,發出一聲響,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采薇見傷不了他,只好住了手,只惱羞成怒的瞪着他,怒聲罵道:“你這個變態、瘋子,憑什麼一天到晚的跟蹤我?偷聽我說話?我和什麼人交往,有沒有學《女則》,關你屁事,用得着你來操心嗎?”
見她反應如此激烈,彷彿受了莫大的委屈,隨時準備撲過來和他拼命一般,南宮逸蹙起眉,上前幾步,逼近采薇,盯着她漂亮卻充滿憤怒的眼眸,沉聲道:“看來你忘記我昨晚對你說過的話了,我說過,會娶你,你就該安分的呆在家裡,不該在和別的男人勾搭!”
采薇見他表現的像個抓住老婆出牆的丈夫一般,頓時氣極反笑:“敢問大神,你說娶我,我就要遵從嗎?你以爲你是誰?是我爹孃?還是皇帝?”
南宮逸眉頭蹙得更緊了,道:“我們在一張牀上睡過,見過,也摸過了彼此的身子,你甚至服侍我小解過,都到了這種地步,難道,你還想再嫁給別人嗎?”
在南宮逸的眼中,采薇的這些舉動,已經算是跟他有了肌膚之親,她也已經算是他的人了,除了嫁給他,沒有第二條選擇。可是,身爲他的人,特別是他動了心的女人,竟然和別的男人走的這麼近,甚至還想擺脫他,去另投他人的懷抱,這是他無法容忍的。
但是,在采薇的眼裡,男人的這套理論根本就是封建思想的殘渣餘孽,是舊社會用來壓迫廣大婦女羣衆的精神枷鎖,她是絕不會容忍,不會屈服的,更何況,對方還是他!
采薇嗤道:“這個話題,我們昨晚已經討論過了,我最後重申一遍,我,穆采薇,就算嫁給一個種田打獵的,也絕不會嫁給你這種人渣,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該幹嘛幹嘛去吧!”
一句話,把男人徹底激怒了,暴虐氣息席捲而來而來,尖銳的駭人,他死盯着采薇,一步步的走到榻前,帶着周身的冷氣,一把捏住她小巧纖細的下頜,俯下身,狠狠的吻了上去。
“唔……”
采薇被驚呆了,忘記了反抗,任由他肆虐着。
男人的吻技很差,毫無經驗章法,簡直就是在折磨她嬌嫩的嘴脣一般,而那少女的脣嬌嫩柔軟的驚人,貝齒間都是幽幽的芳香,甜美的令人沉淪,一經接觸,便讓男人忘記了潑天的怨憤,沉醉其中,迷失了…。
脣間的痛感襲來,采薇驚醒,她沒想到妖孽竟然會對她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來,當即氣得肺都炸了,顧不得遮羞,張牙舞爪的向着他身上的傷口戳來。
男人身上的傷,她最熟悉不過,很快便準確無誤的戳到了他傷勢最嚴重的的左胸。
南宮逸悶哼一聲,臉上倏然變色,動作也停了下來,采薇趁機飛起一腳,狠踢在他的身上,逃出了他的桎梏。
這一腳,用足了力氣,夠狠!
一直侍立在門外的落雪,聽到屋裡異樣的響動,利箭般的衝進屋來,看到臉色發白的主子,嚇了一跳,上前扶住男人,關切的問:“主子,您還好嗎?”
南宮逸抿沒理會她的關切,目光幽深的看着采薇,說道:“霍淵不是你的良人,你死了這條心吧!”
采薇正氣得發瘋,當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不屑的笑道:“霍大哥不是良人,難道你是?他可沒做過強吻女人,還扒了人家衣裳的事兒!”
侍立一邊的落雪忍不住開口道:“姑娘,你誤會了,主子他並沒有……”
“你下去吧,沒我的吩咐不許進來。”南宮逸打斷了她,涼聲吩咐道。
“是。”
落雪咬着嘴脣,目光復雜的看了采薇紅腫的嘴脣一眼,福身退了出去。
屋裡陷入了一片沉寂。
采薇抓着被子,蜷縮在榻角,警惕兒憤恨的瞪着男人,彷彿一隻被逼急了的小獸兒,隨時都會伸出稚嫩的利爪準備反撲。
看到女孩兒的這副樣子,男人的怒火漸漸熄了下來,他撩起袍裾,坐在了榻邊,目光幽深的看着牆角里那張倔強不服氣的小臉兒,許久,幽幽的開口。
“薇兒,我們談談吧!”
采薇冷哼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更不會嫁給你,你最好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南宮逸嘆了口氣,說:“這個,我不能答應!”
正說着,門外又響起落雪的聲音:“主子,榆樹縣的縣令帶着五百官兵,已經包圍了客棧,沒說要搜查。”
落雪的聲音剛落,果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腳步聲。
南宮逸皺了皺眉,提步向門口走去。
門口,李純中也趕了過來,見到南宮逸,低聲道:“主子,境況緊急,我們現在不宜暴露身份,還是撤了吧!”
南宮逸回首,看着屋裡繡榻上那道清麗的身影,對李純中說:“李老先帶大家離開,我去和她說句話,隨後就到。”
李純中點頭:“主子快去快回,莫要誤了大事纔好!”
南宮逸點點頭,大步回到裡間去了。
吉祥客棧的大門外
數百官兵將吉祥客棧團團圍住,圍得水泄不通,掌櫃的跪在縣太爺面前,連連叩首,呼號道:“稟青天大老爺,草民真的沒有窩藏強盜,更沒有綁架什麼姑娘啊?求大人明鑑啊…。”
李縣令聽了,把臉轉向身邊的黑裘男子,滿臉諂媚的堆笑道:“霍公子,您看,他都這麼說了,咱們還是……”
霍淵黑着臉,冷聲打斷了他:“搜——”
縣令一聽,閉了嘴,胖手一揮,對着手下的幾個捕頭,大聲下令:“搜——”
官兵得令,潮水般的涌進客棧,四處搜尋起來。
霍淵緊隨其後,大步走了進去。
吉祥客棧是榆樹縣城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棧,三進,前面的門面是二層的小樓,住的都是些尋常的趕腳客人,後面的兩進給達官顯貴居住,第二進住的是男客,第三進則是住女客,兩邊的二耳房則住那些富貴人家的丫鬟婆子等。
零零總總,共有房屋二十間。
霍淵憑着直覺,找到了最裡面的一處房間裡,果然在裡面見到了他心心念唸的人。
這會兒,薇兒穿了一件淡粉緞繡紅色菊花交領褙子,珠色撒花及地長裙,正坐在榻邊,與一個男子怒目相向着,見到霍淵進來。她想都不想的站起身,毫不遲疑的向他跑來,口裡喊着:“霍大哥——”
可能是躺在牀上太久,亦或是藥效沒有完全消失,她跑起來腳步有些僵硬,被及地的長裙絆住了腳,她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當心!”
霍淵一個箭步上前,穩穩的扶住了她,臉上帶着尚未褪去的焦慮。
“薇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到驚嚇?”
采薇搖了搖頭,軟軟的說:“霍大哥,我們走吧!”
南宮逸坐在榻邊,冷眼看着采薇和霍淵自然而又不自覺中透露出的默契,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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