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的官銜不大,僅僅是榆樹縣的小小縣令,但家境卻很殷實,後宅的園子又大又闊,美輪美奐。
霍淵隨着管家媳婦兒穿過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曲曲折折,來到一處雅緻乾淨的房舍中。
那媳婦停了下來,對霍淵笑道:“姑娘方纔吃多了酒,被夫人命人送到這裡歇下了,奴婢前頭還有事,就不陪公子進去了。”
說罷,福了福身,悄然退下了。
霍淵心中雖然疑惑,但事關采薇,還是推門走了進去,見這屋子極爲雅緻精巧,地上放着燃着銀霜炭的炭盆,暖意融融,屋子的陳設之物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鑲玉牙牀紗幔低垂,裡面隱約有少女側臥的優美曲線,影影焯焯,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
霍淵小心的提步走近繡榻,那紗帳裡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着小小的香囊,散發着淡淡的幽香。
“穆姑娘——”
他輕呼一聲,掀起紗簾,只覺簾內暖香撲鼻,沁人心脾。
榻上的人聽到聲音,動了一下,身上的錦被繡衾滑落一些,露出一彎雪白的臂膀來。
霍淵見了,心頭一滯,頓覺血脈膨脹,身體着了火一般的熱起來。
不好,這香味兒有異,他忽然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一下陰沉起來。
牀上的人緩緩的轉過身,坐了起來,身上,竟未着一縷。
“霍公子——”
李金枝羞澀的半掩着酥胸,似喜似嗔的看了他一眼,嬌聲道:“來呀!”
她身上雖光着,但臉上的妝容卻是精心打理過,談不上多美,但此情此景,卻別有一番風韻。
霍淵倏地撇開眼,轉身向外走去。剛走幾步,一個火熱的嬌軀貼了上來,緊緊的抱住他雄健的腰身。
“不要走,霍公子,求求你不要走,留下來陪金枝,好不好…..”
李金枝軟儂細語,在他的耳畔低喃着,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帶。
遼丹國的野驢鞭藥酒,配上極烈的催情香,就算是羅漢真人轉世,也會把持不住的!
她知道這些,愈發的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竟轉到他的面前,照着娘偷偷教給她的,想去親吻他的嘴脣。
“滾開——”
霍淵咬牙,低喝了一聲,一張漲紅的臉上帶着極限的隱忍,額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不,人家不走嘛,人家要和你在一起…..”
看出他憋得青紫的臉,知道他忍得痛苦,李金枝撒嬌的搖晃着身子,通體的雪白,刺激着男人的視覺感官。
“滾——”
猛的,霍淵一聲怒吼,雙臂一震,一把將她推到幾步之外,轉身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李金枝正在那晃着嬌軀撒嬌,被男人猛力一推,猝不及防的向後退了幾步,絆到了炭盆,啪唧一聲,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飛濺而出的炭火濺了她一身……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刺破了靜謐的小屋,李金枝瘋了一樣的拂去身上的炭火,本能的在地上打滾,可地上散落的炭火卻又再次的燒傷了她,等她滾帶爬的逃到安全的地方,赤裸的身子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空氣中都瀰漫着烤焦了的味道。
李金枝疼得受不住,暈過去了!
……
霍淵沒理會李金枝的慘叫,疾步走出她的住處,身上越發憋脹得難受,似乎不發泄出去就會被脹死一般。他喘息着,拔出身上貼身的小刀,對着掌心刺了下去。
“嘶——”
掌心中的劇痛傳來,身上那種被蟲蟻吞噬的感覺小了許多,趁着清醒,他抓住了李金枝的丫鬟,逼問李夫人的所在。
那丫鬟被霍淵的刀子橫着頸子,那裡敢不老實,乖乖的把他帶去了李夫人的院落。
一進院子,霍淵便急不可耐的衝了進去。
彼時,李夫人正坐在臨窗的大炕上,靠着大紅金錢蟒靠背,一邊吃茶,一邊對下面的幾個丫頭媳婦吩咐着什麼。
見霍淵冒失的闖進來,不由得又驚又怒。
“霍公子,這是何意?”
霍淵臉色青紅,墨發微亂,手上還滴着殷紅的血跡,神色略帶了幾分的狼狽,他顧不上禮節,直接開口問道:“穆姑娘呢?”
李夫人雖然對霍淵私闖內宅多有不滿,但因他是老爺心心念念巴結的貴人,所以也不敢出言責備,只是略帶不悅的說:“穆姑娘不勝酒力,妾身已經派人將她送去東廂房休息了。”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東廂房內一陣鬼哭狼嚎的嚎叫:“哎呦——我的臉——哎呦——娘哎——”
霍淵聞聲,大驚!旋風般的衝了出去,李夫人也驚詫不已,這嚎叫聲,分明是她兒子李金貴的!
她急忙下了炕,顧不上趿拉上鞋子,光着腳急吼吼的向外跑去。
“砰——”
東廂房的門被撞開了,霍淵怒氣衝衝的闖了進去,意外的,看到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正撲棱着翅膀,猛烈的攻擊着李金貴,而李金貴那慫蛋,居然被那鳥兒攻擊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他的身上、臉上已經多處掛彩,血淋淋的,狼狽不堪,疼得他抱頭鼠竄、哭爹喊娘。
炕上,采薇無力的躺在那裡,死死咬着嘴脣,正憤恨的看着被攻擊得體無完膚的李金貴,見到霍淵闖進來,她臉上的怒火一下消失殆盡,彷彿看到了希望一般。
“霍公子…..救我……”
她喊了一聲,聲音軟軟的,沒有一點兒力氣,聽起來好不可憐。
霍淵的心一疼,快步走到炕前,彎腰把她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門口,差點撞到聞聲趕來的李夫人。
李夫人見霍淵怒氣沖天,忙開口問道:“霍公子,您這是…..哎呦,貴兒,我的貴兒,這是怎麼回事兒,快,快來人啊,你們都愣着幹什麼,快拿笤帚來,打死這隻爛鳥…..”
采薇被霍淵抱在懷中,感受到他有力的臂膀和身體炙熱的溫度,漸漸的放鬆下來。
她真傻,真的,她單知道和品行不佳的男人在一起吃飯需要防備,卻沒想到和老女人一起吃飯也會遭到暗算,所以,直到她被送進東廂房裡,見到等在那裡的禽獸,才迷迷糊糊的覺察出不對勁兒來。
所幸,昏迷前,她還有力氣狠命的咬破了自己的嘴脣,在意識清醒的片刻,召喚了鸚哥,才保住了自己,免於了被玷污的命運!
老烏龜給的解藥她已經服下去了,再過片刻就會好起來,但這會兒,她真的沒有一點力氣,別說是走路,就是睜眼,都要累的筋疲力盡。
“采薇,你忍一會兒,我們馬上就到醫館。”
霍淵低沉的聲音有些黯啞,他安慰着采薇,快步走在通往大門的甬路上。
天知道,他這會兒有多難受,身體像被萬千的蟲子吞噬,癢的難受,某處像要爆炸了一樣,憋得生疼,尤其是懷裡還抱着自己喜歡的女孩兒,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讓他的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
到了門外,自家的車伕見到主子抱着一位姑娘快步奔走出來,急忙打起簾子,請主子坐了進去。
“快,去保和堂醫館!”
他低聲吩咐着,將女孩兒放在車廂的軟座上,用一條錦被將她包裹起來,自己則坐在一邊的角落裡,隱忍的攥緊拳頭,不吭一聲。
采薇已經服下了老烏龜的解藥,漸漸的,神志清晰起來,身上也有了力氣。她張開眼,忽然看到了車廂一角的霍公子,面色極爲怪異!
那張英俊的臉上,青筋突起,漲得紫紅,牙齒也咬得格格作響,赤紅的雙眸緊緊盯着膝頭,膝頭上,放着他那雙緊握着的雙拳,那雙拳,微微的顫抖着,似乎正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霍公子?您怎麼了?”
她掀開被子,坐起身,看到他這個樣子,不覺有些擔心。
“別過來!”
他低吼一聲,像受了傷的野獸,粗重的喘息起來。
“我…..中了藥…..離我遠點兒….”
他說着,抽出刀子,毫不猶豫的向手臂刺去,瞬間,天青色的錦袖上,盛開了一朵鮮豔的血花。
“不要——”
她驚呼一聲,掩住嘴巴,眼看着他的刀子刺了下去。
“給你——”
男人把手裡的刀子遞了過來。
“幹什麼?”她不明就裡,沒有貿然的伸手去接那帶血的刀子。
霍淵扯了扯脣角,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倘若我萬一控制不住自己,你不用客氣…..”
采薇心中一窒,接過刀子,默默的坐回到自己的軟座裡,用意識召喚老烏龜。
“龜大仙,您快看看他中的是什麼藥?您有解藥嗎?快幫我送出來一些吧!”
老烏龜看了一眼,搖頭嘆道:“這藥太過厲害,最好的解藥,就是爲他多找幾個女子,但是主人,您可千萬不能捨身救人啊!”
“咳……咳咳……”
采薇差點嗆到:“龜大仙,看着你仙氣兒十足,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裡這麼腹黑!”
老烏龜道:“主人,我是實話實說,這位公子中的藥太過厲害,若只用一個女子應付他,只怕會被他活活弄死,需要多找幾個才行,就找三四個吧,呃,不,這位公子高大健壯,中毒有深,三四個怕是也不夠用,就找五六個吧!”
“噗,打住您豐富的想象力吧!”
采薇打斷了它:“說說看,除了讓他禍害女人,難道就真的沒有解藥了嗎?”
“有,但是他中的毒太厲害,又沒有在第一時間裡解毒,所以,就算吃下解藥,也要養上三年兩載纔可行敦倫之樂!”
老烏龜並不贊同男人吃解藥,它雖是異類,但也聽聞過世間男子對此事的看重,若是讓他們三兩年不行此事,他們豈不是要憋傷?
沒想到,采薇竟替他做了主。
“三年兩載?好吧,就當是讓他修身養性了,哎,但願他老婆不會怪我!”
采薇把手伸進懷裡,其實是伸進空間裡,拿出了老烏龜的解藥,遞了過去。
“霍公子,這個,您先吃了,可以緩解您的痛苦。”
霍淵擡起紫紅的臉,沉重的喘息着,一把搶過瓶子,把裡面的藥丸倒了出來,一仰脖兒,吃進了肚子裡。
采薇扯了扯嘴角,這得多難受啊,聽到是藥,連問都不問一句,搶過來就吃,他也不怕被藥着了。
褐色的藥丸,被吞到了肚子,霍淵靠着車壁的角落又坐下來,等着藥效發作,采薇姑娘的藥,他信得過,采薇姑娘的爲人,他更是信得過。
雖然和她只是見過幾面,她甚至還只是個孩子,可他卻在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被她深深的吸引,不是因爲她傾世絕俗的外貌,他身在溫柔福貴鄉里,見過的美人不計其數,美色,根本吸引不到他;也不是爲她的精明或是敢闖敢拼的氣魄,他也不知道爲何,他就是被牢牢的吸引住了。
他喜歡跟她說話,她說起話來條理清晰,見解獨特,表情清新自然,帶着淺淺的笑,那笑容,就像春天的第一縷風,吹得他的心湖起了層層的漣漪;他喜歡看她的表情,她性情率真,喜怒皆形於色,歡喜時,便彎着月牙似的水眸,笑得一臉燦爛;生氣時,便繃着嫩白的小臉,一副要咬人的樣子;偶爾,她會做鬼臉,狡黠的捉弄人,各種的表情,都鮮明可愛,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印在他的心坎上,讓一向不把男女之情放在心上的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一見鍾情,日思夜想……
……
老烏龜的藥很有效,不大一會兒,霍淵身上的燥熱便褪去了,隨之而來的,竟是徹骨的寒冷,冷的他面頰一片蒼白,嘴脣都白了,坐在那裡牙齒直打顫。
采薇觀察到了他的變化,輕聲問:“你怎麼樣了,難受嗎?”
霍淵勉強的笑了笑:“還……好……”
他雖然說還好,但他慘白的臉和打顫的牙齒卻騙不了人。
采薇察言觀色,看出他現在很冷,就把自己身上蓋着的錦被掀了開來,蓋在了他的身上。
被子上,還帶着他的體溫和淡雅的香,霍淵蓋上被子,擡眸看着她,虛弱的笑了笑:“謝謝…..”
說完,身子一傾,昏過去了。
“哎……”
采薇忙扶住他,免得他摔倒,手接觸到他的瞬間,她才察覺到,他的身上,竟然冷的像一塊冰。
“龜大仙,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身上爲什麼會這麼冷?”
“這是解毒藥在發揮藥效,再過兩三個時辰就好了。”
“兩三個時辰?”
采薇驚呼:“這都快凍成冰坨了,再有兩三個時辰,還能活人嗎?”
老烏龜不緊不慢的說:“放心吧,死不了,只不過是得遭點兒罪,解毒後得大病一場,兩三年內絕欲罷了。”
“好吧!”
采薇放下心來,把那牀錦被又往他的身上攏了攏。
霍淵安靜的昏睡在那裡,英俊的臉上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倒真的符合了‘做個安靜的美男子’那個比喻,他雖不像那妖孽生的那樣絕美,但也絕對英俊不凡,畢竟,像妖孽那樣美豔的男人,她兩世才見到過一個!
這會兒,采薇真心對霍淵的正直坦蕩欽佩起來,他忍着中毒後的痛苦,趕去救她,可見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他被那藥折磨得寧願用刀子戳自己,也不忍侵犯她,可見是一個心懷坦蕩的正人君子,這樣的人,值得她交往,也值得她去救!
“公子,到了!”
馬車停了下來,趕車的車伕恭敬的對車裡喊了一聲。
采薇掀開車簾,對車伕吩咐道:“去,把保和堂的夥計叫來兩個。幫忙把霍公子扶進去。
車伕愣了一下,上車的時候,還是公子抱着姑娘,怎麼這一路下來,倒變成了姑娘安然無事,公子暈倒了!
“還不快去!”采薇見他只管怔愣着,不由得拔高了聲調,催促着。
“呃,是,是,小的這就去。”
車伕忙不迭的點頭,撒丫子朝保和堂跑去。
這位姑娘的命令,他可不能輕視,也不敢輕視。
做爲霍公子的資深車伕,他可是頭一次看到公子把姑娘帶到自己的車上來,還是抱着來的,當時公子那份焦急他都看在眼裡,看來這位姑娘對公子來說是不一般的,說不定還會是以後的少夫人,他得打疊起十二分精神好好伺候才成!
霍淵被扶進了醫館,剛躺在牀上,就聽外面一陣亂喊,喧譁間,幾個衙役提着水火棍吆喝着走進來。
“保和堂的大夫都聽好了,知縣大人有令,命諸位拿了外傷藥和燒傷藥隨我等走一遭!”
保和堂正在坐診的大夫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站起身,陪着小心問:“敢問這位官爺,不知縣令大人叫我等全去所爲何事,這裡也有不少患者等待醫治,可否留下幾個在此爲人看病,其餘的隨官爺去見知縣大人。”
衙役喝到:“少他孃的囉嗦,縣太爺請你你端架子,要是它請你,看你去不去?”
說完,蠻橫的揮了揮自己手裡的水火棍。
那位老大夫訥訥的閉了口,歉疚的對眼前排隊的患者拱了拱手,默默的收拾了藥箱,隨大夥跟着衙役們去了。
“哎,走吧,咱平頭百姓,哪能爭得過縣太爺,只好明個再來看吧!”
一位老者佝僂着腰,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向外走去。
其餘的患者見大夫都走了,也只好紛紛離去了。
采薇喚來保和堂的小夥計,命他在後院兒找一間乾淨的屋子,攏上炭火,把霍淵先挪過去,等大夫回來再說。
小夥計接過采薇打賞的一塊碎銀,飛也是的跑去辦了。
采薇的心思是,霍淵身上的毒還未解,不宜車馬勞頓,反正解毒藥已經吃下去了,不如就在醫館裡暖暖和和的歇着,等過了兩個時辰解了藥,何去何從,在做定奪!
小夥計爲霍淵選的房間就在尹氏的隔壁,房間拾掇得乾淨整齊,霍淵被挪進去時,裡面的炭盆已經燒得旺旺的,屋裡溫暖如春。
夥計和車伕合力把霍淵放在炕上,采薇拿兩條厚被子將他蓋好,又命夥計去燒一壺滾燙的熱水來,準備待會兒他醒來時給他飲用。
安頓好霍淵,采薇命車伕守在這裡,自己隻身一人又去了李府。
爹爹、曹叔和安縣丞還在李府,她要把他們接回來,倘若李縣令不知死活,膽敢傷了他們,她勢必要給他一點兒刻骨銘心的教訓!
至於霍公子中春藥,自己中迷藥的這筆賬,她也要抽空去算一算!
這會兒,李府裡已經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大公子李金貴,被一隻莫名出現的鸚鵡抓得血肉橫飛,遍體鱗傷,凡被鸚鵡抓過的地方,傷口深至露骨,渾身上下,傷口無數。一直被嬌養的大公子哪能受得了這份痛苦,哀嚎着昏過去了。
三小姐那邊的情況,沒比這裡好多少!
可憐她那一身白練似的雪肌,被炭火燒得不成樣子,大片燒焦的傷痕遍佈全身,甚至連女子最隱秘的地方都被燒壞了。
李金枝雖然已經醒過來,但看到自己的這副樣子,已經徹底崩潰了,哭嚎着,尋死覓活!
李知縣捶胸頓足、痛心疾首,他千算萬算,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下場。
沒想到自己的閨女這麼不爭氣,那霍淵明明中了世上最厲害的春藥,可她脫光了衣服都沒能勾引到他,還讓人家把她燒成了這副摸樣。還有他不成器的兒子,怎麼就非得去肖想霍淵的女人,那霍淵是那麼好惹的嗎,如果光有金枝下藥一事,他或許還會饒了自己,畢竟金枝已經被燒殘了,他也該出氣了。可是,又添上兒子欺負他女人這事兒,恐怕就不那麼簡單了。
霍淵的爲人他聽說過,爲人坦蕩、正直,輕易不與人結仇怨,可一旦結了仇,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與他結仇,與霍家結仇,與賢妃娘娘結仇,借他李永江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李夫人王氏哭哭啼啼,一邊咒罵那隻不知哪來的鸚鵡,一邊罵那起子下人,笨手笨腳的,連一隻鳥都打不過,最後還讓那隻鳥得意洋洋的飛跑了。
嘴上沒說,可心裡頭,她也恨兒子不爭氣,不好好的在前面陪人吃飯,偏跑出來打霍淵女人的主意,霍淵的女人,是他能動得起的嗎?
也怪她,心思太粗,沒察覺出異樣,見那小蹄子暈倒了,還以爲是不勝酒力,就讓人扶走了,哪想到這些都是自己的好兒子一手策劃的,最後害人不成反害己,把自己傷成這樣不說,還與霍淵結下了大仇,以後,可怎麼處啊!
卞姨娘哭得更慘,大少爺受了傷,依舊是李府的嫡出大少爺,以後養好了傷,該娶妻娶妻,該生子生子。可她的女兒呢,身子燒成這樣,把女人最重要的地方都燒壞了,以後可怎麼嫁人?就算有她老子撐腰,強嫁了出去,又怎麼能被丈夫喜愛、看重,倘若有朝一日,她老子兩腿一蹬去了,女兒的下場會何等悽慘,想到這,她哭得更傷心了!
“嗚嗚......老爺,您可要爲金枝做主啊,這個霍公子也忒狠毒了吧,就算看不上咱們金枝,大不了不要她就是了,怎麼把人給禍害成這個樣子,你讓她以後可怎麼活啊……”
------題外話------
哈哈,滿滿的六千字,晚上木有二更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