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莫子離娶南宮玉,雖然只是莫太后一閃而出的念頭,可是細細想一想,覺得這個想法也不錯。
理國公府是她的孃家,莫子離又是她的親侄兒,把玉兒嫁過去,一定不會受委屈,而且莫子離的性子與莫子期相近,說不定多相處相處,玉兒就能愛上莫子離也爲可知呢。
至於莫子離,他對青羅國太子妃癡情的事兒她也聽說了,不過卻並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不管他怎麼癡情,他都沒有機會了,等到他折騰累了、倦了,自然也就乖乖的回來了。
到時候,就讓他娶了玉兒,就算兩人沒什麼感情,但是等將來有了孩子,自然就培養出感情了,世人不是都打這麼過來的嗎,兩個素未謀面的男女成了親,搭夥過日子,然後生出孩子,再然後慢慢的產生感情,最後就是相依相扶的度過一生。
打定了主意,她當即吩咐擺駕,去了御書房找兒子商量,此時宜早不宜遲,萬一有什麼疏漏,就功虧一簣了!
空間裡,南宮逸已經跟采薇吃完了飯,兩人正在林中散步,南宮逸還一時興起,用野花編了一個花環,戴在了采薇的頭上。正浪漫着,采薇忽然聽到外面莫太后來了的消息,便帶着南宮逸出了空間。
把莫太后接進來後,莫太后直奔主題,將自己的打算和盤說了出來,包括讓朝瑰代嫁,讓南宮玉嫁假借嫁給莫子期之名嫁給莫子離等
對於莫太后讓朝瑰代嫁的事兒,采薇並沒有提出什麼異議,在她的心中,朝瑰已經不是她心中那個小心經營,以求安身立命的可憐少女了,而是一個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的心機女,所幸她也只是耍耍手段、玩玩兒計謀,並沒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不然,采薇早就容不下她了。
所以,明知道她嫁到鮮卑獲得幸福的可能性極小,采薇也不打算干涉此事。
至於讓南宮玉假借嫁給莫子期之名嫁給莫子離這件事,采薇也沒有反對,但是心裡卻有點兒膈應,畢竟南宮玉覬覦的男人是她的親妹夫,她若也嫁進理國公府,萬一對莫子期沒有死心,同在一個府裡生活,豈不是更方便她接近莫子期了。
但是,對於莫子期的爲人,采薇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的,雖然她相信莫子期不會對南宮玉產生什麼感情,更不會跟她做出什麼醜事,但是,僅僅是讓他們同在一個府裡生活,就足以讓她感到厭惡了。
想到這兒,采薇忍不住開口說:“莫子離鍾情於湘雲,聽說理國公府已經到處再找跟湘雲相近的女子了,朝月跟湘雲並無分毫的相似之處,臣妾覺得莫子離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莫太后說:“這倒無妨,小孩子家,任性些也是有的,好在他倆還都算是孝敬孩子,等成了親,讓老夫人和你兩個舅母好好勸勸,慢慢就好了。”
南宮逸贊同母親的決定,他原本就不同意朝月嫁到鮮卑去,鮮卑的賀蘭祁算計了他的娘子,他還沒有跟他算賬呢,若把妹妹嫁過去了,這筆帳這輩子都沒法算了,不過,若是把朝瑰嫁過去就另當別論了,他若是想收拾他,隨時都可以,完全不用有什麼顧慮。
朝月嫁給莫子離的事兒他也同意,他這個妹妹已然不貞,嫁給誰誰都不願意娶的,就算憑他的威勢硬把她嫁出去,到了婆家也難免會被看不起,若是嫁到理國公府,就另當別論了。
有外祖母在,還有舅舅舅媽在,就算大家都不喜歡她,也不會讓她吃虧的,莫子離愛上朝月的機率幾乎爲零,但是,他絕不會因爲朝月的過去瞧不起她,至少,朝月在理國公府裡,能以離夫人的身份體面的過一輩子
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南宮逸的心思和莫太后一樣,怕日久生出變故,第二日就在朝堂上宣佈,將‘朝月公主’嫁到鮮卑爲後,着內務府備下公主的嫁妝,七日後由兵部派五百鐵騎,護送公主前往鮮卑和親。
所謂的‘朝月公主’,自然也就是‘朝瑰公主’代替的,朝瑰得知自己能以嫡公主的身份嫁到鮮卑去,而且還是去做皇后,自然是滿心願意,喜不自勝。
自從去年冬天賞梅宴上落水,她就在皇后那兒就失了寵,宮人們都是拜高踩低的,見她屢次求見皇后被拒,只道她這輩子都沒什麼希望了,慢慢的都怠慢起來,更有些不長眼的,開始作踐與她。
朝瑰也以爲自己這輩子沒什麼希望了,沒想到天上會掉下來這麼大的一個餡餅兒,狂喜之餘,她又冷靜的分析了一下,覺得自己想要在鮮卑立穩腳跟,還須得有強有力的後盾才行,而大晉國,最是她最好的後盾,只要她跟穆皇后搞好關係,她就會成爲鮮卑國王后的寶座,誰都無法撼動。
因此,出嫁前一晚,她再次來到御書房中求見采薇,想要求得采薇的諒解,這一次,采薇終於見她了。
自從去年的那場賞梅宴落水,這還是采薇第一次見她,當然,也是最後一次了。等她嫁到鮮卑做了王后,與大晉相隔數千裡,想要在見面就不容易了,當然,采薇也有話對她說,所以才拔冗見她的。
雖然馬上就要成爲鮮卑的王后了,朝瑰還是規規矩矩的跪了下來,向采薇行了跪拜大禮。
“皇后娘娘,朝瑰明日就要離開了,娘娘對朝瑰的照顧,朝瑰永遠銘記於心,是朝瑰自己不爭氣,犯下大錯,讓娘娘失望了,朝瑰放肆過了,也深感後悔,自覺愧對皇后的厚愛和教誨,常常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只是事已發生,後悔也晚了。明天朝瑰就要走了,今日特意趕來向娘娘請罪,若是娘娘不諒解朝瑰,朝瑰走了也不會安心的!”
采薇淡淡的說:“有時,人爲了獲取更好的生活,有時用點兒手段和心機都是有情可原的,但凡事有度,過猶不及就不好了,特別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不惜那自己的生命冒險去搶,這就顯得不道德了,也不是一國之母該做的事兒。”
聽了采薇的話,朝瑰謙卑的說“皇后娘娘教導的極是,朝瑰受教了,必定銘記於心,時時拿出來自省一番,以免再出差錯。”
她的態度謙卑恭順,幾乎把自己低到塵埃裡了,采薇也不好過多的苛責,便叫她起來,並賜了座。
朝瑰小心的坐了下來,只坐了半個身子,低眉順眼的跟采薇說話。
采薇跟她說些了她嫁到鮮卑後應該做的事,比如:促進鮮卑和大晉兩國的友好發展,勸諫賀蘭祁多關注百姓疾苦,瞭解民態民生,當然,對於鮮卑國風殘忍的事她也說了幾句,但那畢竟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長久以來養成的習俗,她並不指望朝瑰有本事改變,只是隨便的提了一下,能改了最好,不改她也算盡力了。
朝瑰對采薇說出的每一句話都聽得很認真,聽完後還起身道謝:“多謝娘娘的教誨,娘娘的金玉之言,朝瑰都記下了,必定盡心竭力的按娘娘教誨的去做,絕不給娘娘丟臉。”
由始至終,朝瑰的態度都極爲謙卑,對采薇也是畢恭畢敬的,唯恐冒犯她一點兒點兒,但是,采薇卻始終對她淡淡的,再也你不想當初跟她在一起說話、交流時那麼親切、隨意了。
朝瑰的嫁妝,都是由內務府操辦的,采薇沒有參與,聽說陪嫁了整整七十二擡嫁妝,豐厚體面,還帶了宮女、嬤嬤、太監、太醫等一百餘人最爲她的陪嫁。
第二日,朝瑰在正陽宮辭別了太皇太后、太上皇、太后和皇上皇后等人,在兵部五百侍衛的護送下,帶着她數十車的嫁妝和一百多個陪嫁的人,隨着鮮卑國的使者,浩浩蕩蕩的往鮮卑去了
送走了朝瑰,多日不見的劉喜來了。
這廝最近都不怎麼在宮裡,他是女子學院的負責人,一直在外面忙着女子學院的事兒。
如今,女子學院在他的領導下,已經有了數百個學生,學院裡的學習氛圍很濃,他不僅在女子學院開設了算數課程,還開設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烹飪刺繡等課,力爭把這些千金小姐們培養成思想獨立,全面發展的知識女性。
趁着空閒時,他還開了個羽絨製品加工的作坊,利用收購來的鵝毛、鴨毛,大規模的生產羽絨服,羽絨褲、羽絨被褥等物品,留着冬天時賣個好價錢!
女子學院是按照學生的數額給他提成的,羽絨製品作坊又是他的私人財產,所以這廝已經變得很富有,聽說最近又要整什麼幺蛾子,要開個自行車加工廠,生產自行車往外銷售,看他現在的勢頭,應該很快就能躋身於大晉國富豪排行榜了。
然而,這個本該是春風得意的人,見到采薇時,卻是一副愁眉緊縮,垂頭喪氣的模樣。
“呦,這是怎麼了?被霜打了嗎?”采薇調侃着,讓他坐了下來,隨即便有宮女上茶。
劉喜接過茶,捧在手裡,耷拉着腦袋尋思了半天,擡頭道:“你幫我找一個武藝高強的師父吧,我想學武術!”
采薇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想到要學武了,怎麼?挨欺負了?”
“嗨,別問了,你就說你能不能幫我找一個絕頂高手吧?”劉喜打斷了她,已經明顯的不耐煩了。
“好吧,你想學什麼招式,說出來,我幫你找一找。”
“我也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樣的招式,要不,你幫我決定吧。”
聞言,采薇沉思了一會兒,說:“要不,你練葵花寶典吧,正好你還具備別人不具備的身體條件?”
“噗——”
剛喝進嘴的茶被劉喜噴出來了,他狼狽的咳嗦了兩聲,擦了擦嘴角說:“喂,我說,你能不這麼擠兌人嗎?當心孩子跟你學壞了。”
采薇一聽,急忙摸着肚子說:“寶寶啊,媽媽剛纔說開玩笑的,媽媽這就幫叔叔想辦法。”
說完,正色問:“怎麼忽然想到學功夫了,你的體格根本就不適合練武,要練也只能練個姐姐抓、妹妹撓兒什麼的,沒多大殺傷力的。”
劉喜一聽,站起來就要走,采薇急忙叫住他,笑道:“開個玩笑而已,怎麼?惱了?”
劉喜道:“雜家沒惱,雜家就是想回去畫一本‘口技十八招’獻給皇上,替皇上‘性福’分憂!
“得,算我錯了,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采薇呵呵的笑着,“人家就是想問問,你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忽然想到要學武了?”
被她再三追問,劉喜終於說出實話了。
原來,因爲劉喜的宦官身份,一直有很多人瞧不起他,今兒他到一家新開業的酒樓去吃飯的時候,無意中碰了一位貴公子一下,那位貴公子乃是輔國公世子,他認得劉喜,也知道劉喜是靠着穆皇后纔在京城中混的如魚得水的,因此,很是看不上他,今兒劉喜竟撞到了他的手中,他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於是,仗着酒勁兒,非要劉喜從他的胯下鑽過去不可,劉喜雖然看起來嘻嘻哈哈的,但卻是個極有骨氣的,任憑景世子的惡奴怎麼威脅拉扯,他就是不肯鑽,還把那紈絝的景世子大罵了一頓。
景世子見他不跪本就有氣,又聽他敢罵他,更是氣得不打一處來,當即下令,讓手下的惡奴們抓着他,硬是要他鑽他的襠。
劉喜的這具小身子只有十五六歲的年紀,哪敵得過這幫惡奴的魔爪?正當他被按在地上,被屈辱的往景世子的胯下塞的時候,理國公府大小姐莫舒雅來此吃飯,見到他受委屈,路見不平把他救下了,不然他今兒指不定得多慘呢!
這件事兒,讓劉喜受了很大的刺激,被救後馬上進宮來找采薇,想讓采薇給他找一個武功蓋世的師父教他武藝,等武藝學成了,他有了武藝傍身,往後誰再敢欺負他,他直接上去就是一頓暴打!
采薇聽了劉喜的話,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景世子敢當衆欺負她的人,分明是沒把她放在眼裡,更何況,劉喜不是狗,在她的心中,劉喜就跟文兒武兒一樣,是她的兄弟,欺負她兄弟的人,她焉能饒了他。
當即,她喚過孟懷安,讓他去輔國公府上傳她的懿旨,打那個混賬世子爺二十板子,罰跪三個時辰。
劉喜見采薇這麼護着他,連調查都不調查,直接下令替他出氣,心中自然感激不已,不過,采薇的好意被他拒絕了,他說:“男兒立足於天下,靠別人報仇算什麼好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我學了武藝,親自尋那個紈絝子弟,把今日的事兒瞭解了才罷!”
采薇尊重他的意見,便不再插手這件事兒了,她喚過喚秋,命喚秋暫且跟着他,教他習武。
劉喜離開後,采薇有些難過,雖然劉喜的表面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但是身爲太監,他的內心一定很苦吧!
前世,她跟隨劉喜多年,知道他是一個心理強大的領袖,一個真正的爲人,不管多大的困難,都壓不垮他,在困難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副輕鬆愉快的模樣,讓周圍的人在他的感染下,自然放鬆下來。
他就是這麼一個頑強的人,把痛苦吞到自己的肚子裡,卻能把正能量傳遞給大家,而正是這樣一個了不起的人,卻成了在這個世界裡,成了一個身子殘疾的太監,一輩子都得生活在屈辱的籠罩之下,對他這樣一個傑出的男人來說,一定很太殘酷吧!
可惜,他身上的那件兒東西早不知去哪了,不然要是剛割下來的話,沒準兒老烏龜還能把它給接上去呢。
哎,好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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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再補一千字,算是給大夥白看的,不收費了,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