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珍堂’醫館後院的耳房裡,愁雲慘淡,滿室嗚咽之聲,菲兒和杜氏抱頭痛哭,武兒和文兒也哭得如醉如癡,穆仲卿強撐着病體,掙扎着從炕上走下來,要親自到縣衙去告狀。
時珍堂的小夥計是個熱心的,見他們一家可憐,又因那個被搶走的小姐和善大方,這兩天沒少賞他,故此一直留在他們的耳房中,好言相勸着。
聽到穆仲卿要去告狀,小夥計勸道:“穆老爺,依小的看,您還是省省吧,誰不知道縣太爺和那夥兒遼丹蠻子夥穿一條褲子,拿了遼丹人的錢,盡幹些禍害大晉百姓的事兒!”
穆仲卿不肯相信,他以爲,縣令大人身爲朝廷命官,食朝廷俸祿,必定不會做出偏幫外族,欺壓本國百姓的事兒,因此,不顧小夥計的苦苦相勸,支撐着,捂着胸口,踉踉蹌蹌的向醫館外面走去……
杜氏也哭着跟了上來,扶着他,帶着兒女們,一家子悲悲慼慼的向縣衙走去,打算到縣衙告狀。
剛走出時珍堂不遠,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忽然從遠處傳來,文兒擡頭,看到那騎在馬上的年輕男子時,頓時興奮的大叫起來。
“師傅來了,太好了,師傅來了!”
穆仲卿夫婦聞言,如聽到佛語綸音一般,急切的向前看去。
果然,見那街道的盡頭,披着黑色大氅的翩翩公子,正打着馬,從那碎雪紛飛的迷霧中風塵僕僕的向他們趕來,公子的身後,是他那羣威風凜凜的侍衛和慈眉善目的李掌櫃。
“師父…。師父……”
文兒揮舞着雙手衝了出去,站在路中間使勁的蹦着,吸引着騎馬男子的注意。
“文兒!”
“文兒!”
見到文兒冒失的闖到路中間,把杜氏和穆仲卿都嚇出了一聲冷汗。穆仲卿離了妻子的肩頭,就像文兒撲去,結果體力不支,沒等撲到文兒的身邊,就已經摔倒在地。
杜氏被文兒的莽撞之舉嚇傻了,立在那裡張着嘴一動不動,等見到丈夫摔倒在路中間,纔回過神來,哭喊着,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娘——”
採菲和武兒也哭着,向爹孃跑去……
南宮逸棄車騎馬,日夜兼程,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終於從青雲鎮,追到了青縣,這一路上所經歷的擔驚受怕,寢食不安,只有他自己知曉。
見到她的家人時,他提着的心落了下來,可卻在那些身影中沒有發現她的倩影,於是,那顆剛落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她的家人怎麼會是這樣一種慘兮兮的境況,她在哪?出了什麼事嗎?
他想着,轉眼間,駿馬已經飛馳到了穆家人的跟前,他急忙勒住馬,停了下來。
“籲——”
文兒見南宮逸來了,急切的跑到南宮逸的馬下,揚起淚跡斑斑的小臉兒,哭道:“師父,求您快救救我姐姐,她被壞人給搶走了……”
南宮逸本還打算和穆仲卿夫婦客見禮,聽到了文兒的話,連禮節都顧不上了,大叫起來:“你說什麼?”
“我說…。長姐被人給搶走了…。是遼丹人乾的…。”
文兒抽泣着,這一次,是喜極而泣,他相信,師父是天神一樣的人,一定能把長姐給救出來。
南宮逸聽到采薇被人給搶走了,臉都綠了,咬着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那人在哪?”
穆家人都茫然的搖頭,他們不知道搶走采薇的人在哪?甚至是誰搶走了她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搶走采薇的人長得五大三粗,富貴至極,年輕的臉上帶着一條猙獰的傷疤……
“去查——”
南宮逸低沉的吩咐着,隱忍的聲音裡殺機四伏!
“是——”
追風退下,急速的去了。
穆仲卿一家都放下心來,差點兒喜極而泣。薇兒的師傅來了,薇兒有救了……
逍遙山莊
負責服侍采薇沐浴的嬤嬤還在苦口婆心的勸着:“姑娘,您就聽嬤嬤的話,乖乖的洗了吧,姑娘雖然長得美,但主子可不是慣女人的性子,上次那個紅棉不就是個例子,你恁般的花容月貌,難道想落得她那樣被捏斷脖子的下場?”
采薇一聽那薩克努恁般的殘忍,不由得又氣又恨,叵耐那蠻子,在她大晉的國土上,敢這樣肆意的虐殺她大晉國的女子,真是欺人太甚,今日,她一定要替天行道,爲那些枉死在他手上的大晉女子報仇雪恨!
“姑娘,主子新歡溫順聽話的女子,您萬不可違拗了他,免得……”
采薇冷笑打斷了她:“免得被扭斷了脖子嗎?”
嬤嬤一噎,訥訥道:“姑娘還是聽話的好!”
采薇冷笑道:“我便是不聽話,看他能如何?究竟誰會擰斷誰的脖子,還不好說呢?”
那嬤嬤還想在勸,可剛一張嘴,忽又把嘴閉上了,整個人的神情忽然緊張起來,低眉順眼兒,一副敬畏不已的樣子。
采薇覺察到不對,猛的回過身去,卻見那薩克努,正大搖大擺的從外面走進來,眼睛緊緊的盯着她,臉上帶着張狂的笑意。
這小女人,真是越看越好看,比他以往的女人不知要好看出多少倍,如其實那小辣椒似的潑辣性子,和那些唯唯諾諾的女人比起來真是有天壤之別,讓他情不自禁的爲她着迷。
但是,這小女人一見到他時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又讓他感到極度的不爽,濃黑的眉毛忍不住挑了挑。
“女人,想擰斷我的脖子?你夠狂的了!”
采薇冷聲道:“不及你狂,你個遼丹人,竟能在我大晉的國境內,肆意的搶奪、虐殺無辜少女,你就不怕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嗎?”
薩克努滿不在乎的說:“那些矯揉造作的沒用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玩兒的,她們能死在我們遼丹勇士的身下,也算是物盡其用了,有什麼好抱怨的?”
采薇氣憤的說:“你又不是上帝,你憑什麼決定別人的生死?憑什麼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你這樣黑心爛肺的禽獸,就該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她的話音一落,薩克努的面色陰沉下來,鷹一樣犀利的眸光攫住她,湊近來,低聲道:“女人,你太放肆了,該爲自己的這句話付出點兒代價。”
說完,那隻鐵鉗似的大手迅雷不及掩耳的捏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他的手粗糙、堅硬,向巨大的鐵鉗一般,她的纖細的脖子在他的手中,就像一朵稚嫩的小花,隨時都會被他輕易折斷一般。
采薇沒想到他會出手這麼快,簡直就是眨眼之時,自己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被他給制住了,真是讓她既不服氣,又不甘心!
她惱怒的瞪着他,那雙清澈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充滿了不忿與不甘,瑩潤的嘴脣也被整齊潔白的貝齒咬出清晰的痕跡來,那副憤恨的模樣,像要吃他的肉一般,一點兒都沒有命運掌握在他人手中該有的畏懼。
兩人怒目相視了一會兒,薩克努忽然大笑起來,這個小女人,敢於挑釁他,直視他狼一樣的目光,一點兒畏懼都沒有,真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有膽識,我喜歡!”
他大笑着,鉗着采薇的那隻大手放開了。
采薇一獲自由,立刻後退幾步,大聲質問道:“蠻子,少廢話,你到底抓我來做什麼?”
薩克努摸了摸下巴,理所當然的說:“自然是讓你來做我的女人!”
采薇咬牙道:“我要是不肯呢?”
薩克努呵呵笑起來,像個潑皮無賴似的。
“那可由不得你!”
采薇點頭,冷笑道:“很好,原本我還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大開殺戒呢,看來,是我太心活面軟了。”
說完,手一揚,一把迷藥已經撒了出去。
對這種殘忍變態的異國禽獸,采薇的打算是,先用藥迷暈他,在趁他昏迷時,打他個神志不清,半身不遂,後半生不能自理,然後,讓他在痛苦和懊悔中苟延殘喘的渡過餘生。
然而,詭異的是,薩克努中了那麼多迷藥,居然安然無恙,一點兒事都沒有,還滿不在乎的抹了一把灑在臉上的迷藥,陰森森的笑起來:“我說過,你打不過我的。”
說着,一步步的向采薇逼來,臉上帶着森森的笑意。
采薇心下大驚,瞅準一個機會,極速出拳,向他的心口處猛擊過去。
“砰——”
拳頭如願的打在了他的心口處,薩克努連都沒躲一下,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采薇襲來的一拳。
采薇詫異的擡起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男人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受傷、倒退,倒地不起,痛苦呻吟,而是,噙着一抹陰險的笑,得意的看着她。
“你的力氣太小了,簡直就像一隻正在吃奶的小羊羔。”
他說着,一隻大手忽然擒住了她的一直手臂,輕輕一拽,采薇便一個趔趄,跌倒在他的懷裡。
他的力氣太大了,難怪被稱爲遼丹國的金剛,剛纔,采薇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對抗他的拉扯,而他,只是用一隻手,輕輕地拉她一下,就把她輕而易舉的拉到了自己的懷中,這種力量的巨大反差,讓采薇感到很挫敗。
跟他打,就像他說的,肯定是打不過了;下藥,居然會無效;看來,今天要想安然無恙的走出這裡,只能靠空間神獸了!
她咬了咬牙,用意念輕輕的召喚出了空間裡的鸚哥。
鸚哥聽到采薇被欺負了,簡直是義憤填膺,“撲棱”一聲飛出來,箭一般的直衝向主人對面那個高塔似的男人。
它伸着一對兒鋒利的小爪子,打算一把將他抓的皮肉翻飛,痛不欲生!
然而,薩克努的速度竟然快的不可思議,鸚哥偷襲過來時,他明明是面對着采薇,正步步逼近着,而當鸚哥距他竟幾釐米,正準備襲擊時,他忽的一臺右臂,右臂上箍着的三寸左右寬的臂環猛的砸到鸚哥的身上,鸚哥連碰都沒碰到他一下,就被他“砰”的一聲打飛出去,不知打到了何處?
采薇大汗,那是她剛剛受過蠱毒之苦的鸚哥啊!
薩克努沒在意那隻突如其來的鸚鵡,把它打飛後,繼續步步緊逼着,將采薇逼到了牆角,雙臂撐着牆,將她圈在了自己懷中。
“做我的女人吧,我給你草原上的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尊貴!”他利誘着。
這會兒,采薇雖然很殺了他、閹了他、剁了他,但事實上卻並不敢惹怒他,他強悍的有點兒異乎於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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