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聽了這些議論,不覺有些心驚,一走出成衣鋪,便對女兒感慨說:“這些沒天理的強盜,也太過猖獗了,竟然跑到女人的臥房中去行竊了,這可叫人家日後怎麼做人啊……”
采薇的嘴角抽動了兩下,乾巴巴的說:“娘,這又不幹您的事兒,您跟着瞎操什麼心?”
杜氏說:“嗨,我是擔心那夥強盜不肯罷手,若是哪天偷到咱們家頭上,可就壞了,回頭我得囑咐張伯一聲,讓他把門戶看緊了……”
杜氏一邊嘮叨着,一邊帶着劉嫂子和采薇,把剛在成衣鋪裡買到的幾大包棉布衣裳裝進車裡,十幾個人的棉衣、棉褲,大大小小几十件,差點兒把車子塞滿。
裝完車子,娘倆兒剛要上車,忽然聽到一聲驚喜的叫聲:“二嬸子,采薇妹妹!”
采薇回頭循聲看去,只見穆三叔和穆三嬸,正帶着他們的獨生女兒採蓮姐姐向她們走過來。
穆三叔拎着一個大籃子,穆三嬸兒和採蓮美人挎了一隻小竹籃,轉眼間便走到了她們跟前兒。
杜氏笑道:“三哥三嫂又來趕集嗎?”
穆三叔嘿嘿一笑,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這不,趁着今天還有最後一個集,早起蒸了一籃子饃饃,拿來集上換幾個錢花……”
采薇驚喜道:“可巧我和娘正打算買些饃饃去贍養堂呢,正好三叔這裡有的賣,不如就買了三叔的吧!”
杜氏點頭笑道:“甚好,幸好三哥三嫂來集上賣饃兒,到成全我們娘倆兒少跑不少冤枉路。”
穆三叔知道這娘倆是在變着法兒的幫自己,又怕傷了他們的自尊,所以才編排出正好想買饃的話來,便紅着臉感激的說:“自家蒸出來的東西,也不值幾個錢,弟妹和侄女兒想要,只管拿去就是了,說什麼買,沒的倒見外了。”
穆三嬸接過丈夫手中的籃子,一邊往杜氏懷裡賽,一邊說:“拿去吧拿去吧,幾個饃饃,不值什麼的。”
杜氏卻不肯接那籃子,說:“若是不收錢,我們娘倆就到別處去買罷,只是,這大冷的天,不知又要多跑多少冤枉路呢!”
穆三嬸兒見她執意如此,無奈的笑了,說:“你呀,就是個好心的,前兒給了我們蓮兒那麼好的一身衣裳,今兒又要買我們的饃饃,這可叫我們怎麼好意思呢?”
杜氏笑道:“昔日在穆家村時,三哥和三嫂沒少幫襯我們一家,如今我們不過是回報一二,你們到跟我們見外了,再者說,我們是真心想買饃饃,那裡就是幫了你們呢?”
幾個人熱鬧的嘮起了家常,採蓮站在一旁,咬着脣,一副期待又侷促的樣子。
杜氏見了,笑着說:“蓮兒的新衣已經做好了,我正想着明天回穆家村時給你捎回去呢,既然你們來了,就自己拿了回去吧。”
說着,命劉嫂子上車,把採蓮做的那件秋香色如意雲紋錦緞的褙子和長裙、繡鞋都拿出來,給她們帶回去。
採蓮接過新衣,喜愛的不得了,臉兒紅撲撲的,一遍一遍的撫摸着那褙子上流光溢彩的如意雲紋,一雙大眼興奮得熠熠生光!
穆三嬸見到女兒這般高興,對杜氏和采薇很是感激,她揭開自己挎着的小籃子,從裡面撿出了幾雙鞋墊,塞到杜氏的手中,說:“弟妹,這些鞋墊兒都是我用碎布頭做的,你要是不嫌棄,就拿回去給你家秀才和孩子們用吧。”
這一回,杜氏倒沒和她客氣,把穆三嬸兒給的鞋墊兒接了過來,端詳了一會兒後,對穆三嬸兒的手藝讚揚了一番,高興的收下了。
其實,杜氏私心裡,並不想要穆三嬸的鞋墊兒的,只是穆三叔和穆三嬸兒的爲人和她們一樣,都是受不得別人恩惠的,若是受了別人的恩惠卻不能對別人回報一二,他們會覺得有壓力,有負罪感。所以,就算是不需要,她也依然做出興高采烈的樣子收了下來,小心的交給劉嫂子,命她好生保管着,留着明天過年時在墊上。
採蓮見杜氏收了她家的鞋墊兒,便也偷偷的對采薇招了招手。
采薇走過去後,採蓮拉着她,背過身,把自己手中的帶蓋兒的小籃子也掀了開來。
籃子裡,是一些已經打好了的纓絡,梅花兒的、雙魚的、吉祥如意的、各式的圖案,各種的顏色,花花綠綠的裝了小半籃子。
“這是……”采薇看着採蓮。
採蓮的臉紅了一下,小聲說:“這是我沒事兒閒着時打來玩兒的,拿到集市上想看看能不能換點兒錢,薇兒妹妹,你要是不嫌棄,就挑幾個帶回去玩兒吧,順便給菲兒妹妹也挑幾個回去。”
采薇笑了笑,沒有推辭,撿起幾個,收進袖中,採蓮見她收了自己的纓絡,很高興,低聲說:“妹妹要是喜歡,趕明兒我學了新花樣,在給妹妹做。”
采薇點頭笑道:“我很喜歡!”
幾個人在街上又閒話了一會兒,眼看着時候不早了,杜氏要和采薇趕去贍養堂了,便和穆三叔一家做了別,順便將那一籃子饃饃買了下來。
穆三叔和穆三嬸開始時是極力想拒絕她們付錢的,但見杜氏執意不肯,也只好作罷了。最後,杜氏以每個饃饃兩文錢的價格,將那一籃子白麪蒸的饃饃買了下來,共花了八十文錢!
兩家分開後,穆三嬸兒高興的說:“多虧了秀才家的,如今咱也有錢過年了,快去肉鋪割二斤肉吧,晚了看賣光了。”
“嗯,走吧。”
穆三叔揣好那八十文錢,興沖沖的說:“待會兒買完肉,要是還有餘錢,就給蓮兒買朵絹花的戴,過年了,也喜慶。”
採蓮忙說:“不用了,我有這一身綢緞的衣服就足夠了,剩下的銅板不如給爺爺奶奶買些鬆軟的糕餅,我記得爺爺最愛吃草籽兒糕了。”
“嗯,還是我們蓮兒懂事!”
穆三叔讚了一句,帶着母女兩個買肉去了。
采薇坐在車裡,眼望着消失在街角兒的一家三口,心中頗有幾分感慨。
若是她沒有穿越到這個家中,爹孃現在大概也過着穆三叔家裡這種捉襟見肘的日子吧,或許,還不如人家呢!好歹蓮兒姐姐的爺爺奶奶待他們一家極好,從不苛待他們,甚至還不時的填補他們一些。哪像她家那倆老的,恨不得將她們一家子骨頭渣子都榨乾了,拿去填補大房一家,彷彿只有大房是他們親生的一般。還列出那麼長的一張年貨單子,等她們家去孝敬,真是可笑!
正想着,車外忽然傳來一陣哭號聲,響聲震天,夾雜着叱罵聲,馬蹄聲和哀嘆聲,亂成了一團兒。
采薇聞聲,掀起簾子,向車外看去,只見不遠處的石板路上,一羣騎着高頭大馬的衙,鎖着七八個男子,正一路吆喝打罵着前行。
昨晚見到的那位張鏢頭,如今正披枷帶鎖的走在前面,本就蒼白憔悴的臉越加憔悴不堪,一雙微紅的眼睛不時地掃向身後,臉上掛着濃濃的不忍和悲慟之色。
後面,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踉蹌的追趕着,嘴裡不停的嘶喊:“我苦命的兒呀!”
老婦人面容枯槁憔悴,搖搖欲墜,聲音悽慘的如杜鵑啼血一般,令聞者爲之動容。
她的身邊,兩個年輕的婦人一左一右的攙扶着她,也哭得花容失色,嘴裡不停叫着:“相公——相公——”
還有三個婦人拉扯着幾個孩子,跟在老婦人的身後,哭得昏天黑地,震耳欲聾。
路上的行人都駐足觀看着,嘆息不已。
“哎,造孽啊,可憐大名鼎鼎的威遠鏢局,就這樣沒了!”
“誰說不是呢?想當初,誰不羨慕張老夫人養出這五個膽大藝高的兒子,誰成想一夜之間,都成階下囚了……”
“都怪那起山賊,要不是他們截了威遠鏢局的鏢,威遠鏢局何至於落到這般地步,張老夫人也不用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五個兒子下大牢了!”
張鏢頭兄弟五個,見老孃嬌妻和孩兒們,都哭得肝腸寸斷、慘絕人寰,心中悲慟不已,雖極力隱忍着,但終究不過心中的真情流露,兩行清澈的男兒淚,自頰間緩緩滑下,隨後便一發而不可收拾……
采薇坐在車裡,冷眼瞧着,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車子駛過金魚巷,又走了進半個時辰,纔到了贍養堂。
贍養堂坐落在青雲鎮的西郊,是一座三進的大宅子,寬敞氣派,景色怡人,很適合居住。
采薇母女到達時,天色已近正午,贍養堂的幾位老人正一溜的坐在牆根底下曬太陽,天南海北的聊天兒,各個都滿面紅光,對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滿意不已。
“要我說,咱老哥幾個,上輩子一定是積了德,不然這輩子怎會這般的好運氣,碰到采薇這好心眼兒的丫頭!”
“是呀,現在每天都能吃得飽、穿得暖,還隔三差五的有肉吃,得了病還給請郎中,這麼好的地兒,打燈籠也找不着呢!”
“咱能有今天,還不多虧了采薇那丫頭,回頭,咱們給她立個長生的牌位,每日裡三炷香的供着,也好祈禱她一生順遂平安!”
采薇到達贍養堂時,正好聽到這位老人的話,害得她差點兒從車上跌下來。
還一日三炷香呢,不知道的,真要對着她的牌位默哀了……
一位眼神兒好的老人,發現了采薇母女,立刻驚喜的站起身,忙帶着大家迎了過來,圍着采薇母女噓寒問暖。
采薇一面和大家打招呼,一面讓張伯和劉嫂子,把那一車好東西都陸續搬了下來。
贍養堂的小娃子們,見到采薇來了,又帶來了整袋子的青菜,大塊兒的烤羊,整隻的燒鵝,一尺多長的大魚和滿簍子爬個不停的螃蟹,頓時都高興起來,圍着采薇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采薇把在路上買的草籽兒糕和桂花糕拿了幾塊兒出來,分給了他們,幾個小傢伙兒,得了好吃的,樂得笑彎了眼,拿着自己的一份兒,小口小口的吃起來,臉上都露出極其滿足的樣子。
采薇和大家嘮了一會兒,又四處看了看,見贍養堂裡乾乾淨淨,一切都井然有序,感到十分滿意。
午飯時,輪到了圓兒的爺爺做飯了,老人家因爲采薇母女在,午餐準備的極其豐盛,一道清蒸大螃蟹,一道烤全羊,一道醬燉大魚,一道燒鵝,最後一道,是涼拌的青菜。
這幾道菜都是采薇帶來的,準備留給他們明天過年吃的,但經幾位贍養堂的老人一商量,決定就把今天當成年來過,能和采薇這丫頭一起過個年,對他們來說,是一件幸運又幸福的事兒。
吃飯時,采薇和娘跟幾個小娃子坐了一桌,幾個小娃子能和采薇姐姐坐在一起吃飯,感到既興奮又幸福,圍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吃起來。
這些孩子大的已經有十歲,小的也有三四歲了,卻都還是目不識丁,采薇想了想,便決定等過了年,送他們到私塾裡讀書,小孩子的潛能是無限大的,好好培養他們,說不定將來其中的那一個,就能中個狀元探花什麼的,就算不中,多讀些書,也能讓他們明白事理,做個知書達理的人。
小娃子們一聽說采薇姐姐要送他們去念書,都樂得快找不着北了,眯縫着眼只顧笑。
圓兒爺爺語重心長的說:“吃水莫忘打井人,你們日後可不要忘了你們采薇姐姐對你們的幫助啊,若是沒有她,你們別說是去讀書,就是飯也沒得吃,說不定現在已經凍死餓死在街頭了,記住,做人萬萬不能忘本啊!”
幾個小娃子聽了,都鄭重的點頭,把老爺爺的話,牢記在了心中。
吃過午飯,采薇和娘告別了贍養堂的人,坐着馬車回去了。
車上,杜氏對采薇說:“薇兒,你看,咱們是不是該採買一些回穆家村過年的年貨,老爺子列的那張單子,多少也買上幾件兒,省得回去時他們唧唧啾啾的,看着也讓人鬧心。”
采薇笑了笑,說:“這些事兒,就交由女兒處置吧,您現在還是儘快回家去,趁着天色還早,讓爹找兩個木匠來,把咱家酒樓的門面好好修繕一下,若是等過了年開業時再修,就耽誤事兒了。”
杜氏一聽,事關家中的生計大事,就顧不得別的了,一心只想着快些回家,快些找人把酒樓修好。
一回到鎮上,采薇就下了車,讓娘自己先回去,她去置辦些年貨回來。杜氏本想讓張伯拉着采薇去的,省的拎東西累手,但采薇拒絕了,和娘說了幾句,便下車去了。
杜氏拗不過她,又惦記着修繕酒樓的事兒,只好獨自回去了
采薇見娘走遠了,找了一個偏僻無人的地方,把空間裡的那匹馬放了出來。
這匹馬還是那日她去榆樹縣城時,於氏派人追殺她,被她從那些殺手的手中奪來的,一直養在空間裡,吃空間的草,喝空間裡的水,幾天下來,這馬已經脫胎換骨一般,渾身上下一根雜毛都沒有了,身上的肌肉也健碩無比,彷彿積蓄着無限的力量一般。
采薇翻身上了馬,一抖繮繩,那馬兒嘶鳴一聲,撒開四蹄兒,如利箭一般,直奔縣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通往縣城的官道上,高捕頭氣哼哼的騎在馬上,嘴裡不乾不淨的罵着。
“孃的,賊囚徒,大過年的害老子跑出來當差,還特孃的一點兒油水都沒有,真是背了晦的!”
罵着,一馬鞭抽在張鏢頭的身上,張鏢頭的棉衣立刻被抽開了一道口子,裡面的棉絮露了出來。
張鏢頭木然的走着,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彷彿被抽打的不是自己一般。
這會兒,他的滿心都是剛纔白髮蒼蒼的老孃昏厥時被擡走的樣子,還有嬌妻孩兒哭得肝腸寸斷的模樣,哪裡還顧得上自己的被打罵的屈辱?
此番被拿進縣衙,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可憐老孃以耄耋之年,卻要忍受所有的兒子都身陷囹圄的痛苦和屈辱,自己的嬌妻孩兒們,日後可怎麼生活?
身後,他的幾個弟弟,也都垂着頭,和他一樣的痛苦萬分的想着,越想,心越涼,腳下的步履也越發沉重起來。
“你特孃的,給老子快點!”
一個衙役一鞭子劈頭蓋臉的揮下去,張家五郎的臉上,立刻皮肉綻開,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血順着臉頰,流到棉衣上,染紅了一大片。
五郎皺了皺眉頭,吭都沒吭一聲,接着走下去,任由那血順着臉頰滴滴答答的淌個不停。
“嘿,還特孃的挺硬氣。”
一個衙役嘲笑說:“既有這股子硬氣,何必被人截了鏢,所以說你們定是和那夥兒毛賊裡應外合,把人家的人蔘給吞了……”
另一個衙役催促道:“我說秦六兒,你就別跟起子要砍頭的蟲豸磨嘴皮子了,大冷的天兒,也不嫌凍牙,趕緊快些趕回到縣裡,跟李大人交了差,纔是正理。”
秦六子嚷道:“你道我不嫌冷,不想快些趕回去嗎?可也得這些個遭天殺的囚犯走得快才行啊,孃的,虧得他們還是一羣走鏢的呢,磨磨蹭蹭的,都不敢個娘們走得快。”
高捕頭冷笑道:“囚犯走得不快,那是怪你們這些當差的手懶,不信,你們把他們狠狠的抽上一頓,一準兒就能走快了。”
“真的?”
秦六子笑嘻嘻的問,手裡的鞭子在手心兒裡磕打着。
“試試不就知道了!”
另一個衙役陰森的笑着。
“也好,試試就試試!”
幾個衙役騎着馬,將張鏢頭兄弟五人圍了起來,抖着鞭子,笑得陰森得意。
張鏢頭握着拳,屈辱的閉上眼,自知無力改變什麼,只好保住了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不肯向那全衙役求饒,也不肯彎腰,挺着脊背站在那裡,等着鞭子抽下來。
“嘿,還有幾分骨氣,看待會兒老子抽的你找不着北時,你特孃的還硬不硬氣!”
秦六子笑着,舉起鞭子,對着張鏢頭的臉狠狠的抽了下去。
“啪!”
鞭子高高揚起,還沒來得及落下,一顆石子兒突然飛來,打在秦六子的手腕兒上,頓時打得他手腕兒一鬆,鞭子落了下來。
“哎呦!”
秦六子一疼,捂着自己的手腕叫了一聲,隨即大叫起來:“誰?誰特孃的敢打老子?”
嘴裡一行罵着,一行向那石子兒飛來的方向望去。
不遠處,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立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下,正目光清冷的看着他們,那清幽冷邃的眼神,似乎是望不見底兒的冰潭一般,讓人不寒而慄。
“嘿,這位姑娘不是霍公子的相好嘛!”
一個衙役把采薇認了出來,那日采薇被霍淵抱出李府時,這衙役正好在李府的大門外聽差,因爲霍淵的身份尊貴,所以他特意多看了一眼,采薇容貌絕美,只一眼,便讓這衙役深深的記在了心間。
高捕頭一聽是霍淵的相好,疑惑道:“即使霍公子的相好,沒理由呆在這荒僻的路上啊,你確定是嗎?”
衙役連連點頭:“小的確定,這姑娘這般美貌,小的只一眼,這輩子都不會忘了!”
采薇因常喝空間靈溪的水,長吃空間裡的食物,因此耳目要比常人更靈敏些,她清晰的聽到了兩個人小聲的嘀咕,頓時苦惱不已。
原來,自己在榆樹縣城,已經被打上霍公子相好的記好了,這樣尷尬的身份,讓她以後可怎麼在商場立足,看來,以後得找個機會澄清一下才行!
高捕頭聽采薇卻是霍公子相好的,不由得客氣起來,堆笑問道:“大冷的天兒,不知姑娘原何在此,可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可否用在下幫忙?”
采薇緩緩的走上前來,指着幾個披枷帶鎖的囚犯,說:“放了他們。”
高捕頭一愣,說:“姑娘,您在和在下開玩笑嘛?這些個賊囚,都是犯了勾結江洋大盜,竊取他人巨財的死囚,怎好隨便就放了?”
采薇冷笑道:“他們丟了多少錢?我出。”
張鏢頭兄弟幾個聞言,登時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個容貌絕美、面容清冷的少女,說不出話來。
高捕頭乾笑兩聲,說:“姑娘,這幾個人丟的,可不是千八百兩銀子,而是整整四萬八千兩的銀子,姑娘可要三思啊!”
身在官場,他很懂得說話的技巧,這姑娘雖穿着華麗,但頭上身上一件兒首飾都沒有,可見並沒有多少錢,但因她和霍公子的那層系,他又不好直接說她賠不起,所以便含蓄的提醒了她一句。
沒成想,那姑娘聽後,竟輕鬆一笑,從懷裡掏出厚厚的一沓銀票來,在高捕頭眼前晃了晃,說:“給他們開枷。”
高捕頭眨了眨眼,眼睛差點兒被那銀票上巨大的面額晃瞎了。
果然是霍公子的女人,幾萬兩的銀票眼都不眨的就拿出來了,想必這女人一定極的霍公子的寵愛,幾萬兩的銀子都不肯放在眼裡。
也是,這女人如此年輕貌美,簡直就是豔絕天下,換做他是霍公子,也是肯一擲萬金來博美人一笑的!
“還不快放人!”見高捕頭只顧着怔愣,采薇出言提醒着。
“對對對,放人、放人。”
高捕頭被采薇一提醒,回過神兒來,招了招手,叫過他手下的幾個衙役,拿鑰匙開了張氏兄弟的枷鎖。
一獲得自由,張鏢頭立刻帶着幾個兄弟,推山玉柱般拜倒在采薇的面前,沉聲道:“姑娘破此巨才,大義相救,此恩此德,張某兄弟終身不忘,他日姑娘若有用得着張某兄弟的地方,刀山火海,張某兄弟萬死不辭!”
說完,兄弟幾個磕下頭去。
采薇清冷的說:“我肯花大價錢救你們,自然不是白救的,我要你們兄弟從此以後都做我的人,聽命與我,終生效忠於我,你們若做得到,就接了這沓銀票去,若做不到,只當沒見過我這個人。”
張鏢頭一聽,膝行上前,雙手接過采薇手中的銀票,領着兄弟們再次拜了下去:“主子在上,請受奴才們一拜。”
采薇這才滿意下來,從懷裡拿出一瓶兒止血藥膏,遞給張家的老五,說:“恁冷的天,傷口再不止血,可要凍壞了,我是顏控,身邊可不留那些面目醜陋之人。”
張五郎接過藥來,忍不住又想磕頭致謝,采薇止住他說:“磕頭下跪這些事兒,是最虛浮無用的,你們若真心謝我,以後爲我辦事兒時,能盡心竭力,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了。”
張氏兄弟聽了,立刻齊聲道:“奴才們一定盡心竭力爲主子辦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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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幺兒這幾天的更新很不穩定,真是對不起大家,幺兒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直想求大家多多包涵,順便,請大家粗來冒幾個泡吧,評論區冷清的可以睡覺了,喵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