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園的八角亭裡,莫顏偷偷地覷着坐在對面的人,瞅着那兩個左右十分對稱的手掌印,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早就仰天大笑,一泄被摸臉的鬱氣。
這人儀表不凡,看起來很不一般,心裡到底有些發虛,莫顏不敢表現的太過露骨。
顏君煜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沒察覺到罪魁禍首正幸災樂禍?他攥着玉骨扇,忍了又忍,不停地告訴自己,是自己手先賤才捱了巴掌,不是那個黃毛丫頭的錯,才勉強維持住君子風度,沒有跳起來動手打人。
只是到底意難平,他撐開玉骨扇飛快的扇着涼風,企圖降降心底的怒火。
莫顏嘴角抽搐,不自覺的伸手攏了攏衣襟,這涼亭裡沒遮攔,外面的風吹進來還是有些冷的。
顏君煜看到,手一頓,突然覺得玉骨扇格外礙眼,於是“啪”的一聲闔上玉骨扇,扔在了石桌上,他纔不想被一個脾氣暴躁的臭丫頭認爲腦子有病!
整個小花園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此時誰也不說話,除了微風拂過的聲音,四下裡一片安靜。
莫顏見他不說話,也沒想幹耗下去,於是乾咳一聲,主動開口問道:“不知公子貴姓?你讓刑掌櫃專程跑一趟,可是有事?”
顏君煜本不想搭理,殺殺她的銳氣讓她別這麼囂張,只是爲難一個小姑娘,到底不是君子所爲。
臉色臭臭的瞥了莫顏一眼,從袖袋裡拿出一張紙扔在了石桌上:“自己看!”
莫顏不會計較陌生人的態度,她不客氣的拿起石桌上的紙展開。一看之下,氣得恨不得立馬衝去柳楊村,將莫永壽海揍一頓。
她總算知道莫永壽在打什麼鬼主意,心裡氣得不行,面上卻一派風輕雲淡:“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顏君煜見她如此平靜,倒是意外的很:“你不生氣?”
莫顏故作不解:“這是莫永與你們之間的交易,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我爲何要生氣?”
顏君煜一噎,狹長的狐狸眼定定的看着莫顏的臉,見她表情不似作僞,邪魅一笑:“爺不管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只要爺以此逼他拿出秘法,你以爲你逃得了?”
莫顏神色越發平靜:“你不會!”
斬釘截鐵的回答讓顏君煜又是一堵:“爺就讓你看看,爺到底會不會!”
明顯氣急敗壞的語氣,反倒讓莫顏悄悄地鬆了口氣。不過,她也知道不宜再去刺激這個有些中二病的男人。
“如果你想這麼做,怕是早就做了,根本不會讓刑掌櫃磨了大半個月之久;更何況你明明可以借這個憑據,與莫永壽聯合起來逼迫我,到時候爲保我一家人平安,我定會妥協,可你非但沒這麼做,反而告知於我,這些足以證明你是個正人君子!”
被贊“正人君子”的顏某人被這輕輕飄飄的一記馬匹,拍的通體舒暢,他丟給莫顏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拿起玉骨扇把玩起來。
莫顏低着頭,不讓他瞧見抽搐的脣角,原以爲這人會很難對付,現在看來……
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刑掌櫃跟那個小朱看起來都挺二的,主子再二一點也正常。
顏君煜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莫顏歸類爲“二貨”,他心情頗好的問道:“這麼說,你肯交出秘法了?”
莫顏果斷的搖頭:“根本不存在什麼秘法,公子應該清楚纔是。”
顏君煜眸光一沉,臉上的笑意卻愈發濃烈,玉骨扇指着花壇裡盛開的鮮花,突然脣不對馬嘴的問道:
“你可知,這些明明在秋季盛開的花朵爲何能在寒冬盛開?”
看着寒風中搖曳生姿的花朵,莫顏遲疑着搖了搖頭。
顏君煜不看她,只見指尖一動,玉骨扇就被撐開,飛速的射了出去,還不等莫顏反應過來,玉骨扇就攜帶着一朵被削斷的秋海棠,“嗖”的又回到了顏君煜手中。
莫顏看到目瞪口呆,一把扇子竟然還能這麼玩兒?
這一刻,她看向顏君煜的眼神徹底變了,看着那朵切面十分平整的秋海棠,她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無比慶幸這人被她打了兩巴掌,氣急之下沒扔出扇子割掉她的脖子。
“嗤~就這破膽還敢跟爺動手,你該慶幸爺從來不打女人!”
顏君煜見狀,又是一陣冷嘲熱諷,直到這時,他才覺得找回了一點面子。
莫顏脣角又是一抽,索性閉上嘴不說話。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顏君煜剛剛變好一點的心情又變得不美好了,把秋海棠扔給莫顏,兇巴巴的解釋道:
“這些花之所以能抵禦寒冬,是因爲從種子在下土的第一天起,就被澆灌了一種藥液。這種藥液不僅能使花株長得少受病蟲侵害,還能不懼嚴寒,不然,你以爲京中那些貴婦名媛冬日設賞花會,那百十種花是哪裡來的?”
藥液?
莫顏震驚萬分的看着手中的秋海棠,萬萬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藥液。要知道前世想讓一些非當季的鮮花盛開,也是很難做到的。
難道就是有這個藥液在先,所以這人才萬分肯定自己手中有秘法,還是類似於這種藥液的秘法?
而顏君煜接下來的一番話,讓莫顏膽戰心驚,徹底找不出搪塞的藉口。
“你家的蔬菜長得比當季的還好本就令人懷疑,且不說它味道更甚一籌,食用一段時間後,還能排出體內的污垢,你以爲你不承認,爺就沒辦法證明麼?”
看着莫顏無懈可擊的鎮定終於破功,顏君煜笑眯眯的搖着玉骨扇,狐狸眼裡閃爍的光芒愈發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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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能愉快的玩耍虐渣渣了~
今天的評論不足哦,倫家做到了二更,親們就不能冒個泡,留個爪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