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已下,誰也沒有辦法阻止前來拿人的侍衛們。在馨兒幾個的哭喊聲中,莫清澤還是被帶走了。只是在楚衡的干涉下,那些侍衛沒敢用鎖鏈鎖人,算是在人前,給莫清澤留下了尊嚴。
誰都沒想到大喜的日子會發生這種事情,衆人的心情頗爲微妙。柳先生、韓之蘊以及幾位夫子對好友學生)的實力和人品最清楚,根本不相信他會舞弊。
“你們姐弟先別急,韓叔叔相信你爹是清白的!你們放心,待叔叔回城,會把事情原原本本查清楚,一定盡全力洗脫你爹的罪名,將你爹救出來。”韓之蘊神色嚴肅的看着莫顏姐弟五人,鄭重的說道。
韓之蘊家世不俗,族中有好幾個入朝爲官的叔伯兄弟,想打聽這些事情難不倒他,且能動用家族的關係上下打點一番,不至於讓莫清澤在牢裡吃苦頭。
正安撫着弟妹的莫顏心中一暖,她上前一步,對韓之蘊深深地福了一禮:“有勞韓叔叔相助,顏兒感激不盡!”
幾個小的見狀,紛紛對韓之蘊行禮道謝:“多謝韓叔叔!”
韓之蘊連忙扶起莫顏她們,故作生氣的說道:“你們這是作何?難道在你們心裡,韓叔叔是外人不成?”
柳先生也從旁說道:“你們幾個別跟你韓叔叔客氣,他是你爹的朋友,幫你爹是應該的!柳伯伯沒有你們韓叔叔的能耐,只能盡力號召學子聯名上書,請求朝廷徹查科場舞弊一案,查明真相,還你爹清白!”
“迦南兄,也算雲瑾一個!”沈驥向柳先生躬身作揖,真誠的說道。
“不錯,子瑜是我們長山書院的學生,無論如何,書院也會想辦法證明子瑜的清白,不能讓長山書院的學子平白遭受迫害!”夫子們也站出來紛紛附和。
幾位夫子很清楚莫清澤爲人端方,品行貴重。雖然很看重功名,但是他更愛惜自己的羽毛,且本身實力不凡,斷不會做出作弊之事。
他們知道,一旦罪名坐實,不止莫清澤前程盡毀,就連長山書院也會受到極大的衝擊。要知道自建立之初到現在,還從未發生過科場舞弊之事,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書院百年清譽毀於一旦。
“謝謝!謝謝叔叔伯伯,各位夫子,謝謝……”莫顏感激地道謝,除了感謝,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都說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卻不知更多時候,要看結交的是什麼人!若是結交那種趨利避害之人不消多言,若是結交重情重義之人,無論朋友前程錦繡還是墜入深淵,皆不離不棄。
事不宜遲,韓之蘊擔心莫清澤會在牢裡吃苦頭,不敢在莫家久留,好生安撫莫顏姐弟幾個後,就帶着妻兒匆匆離開了。
柳先生和沈驥亦是想快些回去聯絡能用的上的朋友,也向莫顏告辭。
只是柳汀蘭卻堅持留下來,她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儘可能的待在好姐妹身邊,給她一些安慰。
對此,柳家夫婦沒有意見,告誡她不可能給莫家添麻煩後,就登車離開了莫家。
幾位夫子和莫清澤的其他幾位同窗也隨後離開。
刑掌櫃的主子是顏君煜,他自己幫不上莫家的忙,在安慰莫顏姐弟一番,向顏君煜請示後,就和同樣幫不上忙的木行掌櫃一道離開了莫家,免得留下來給莫家亂中添亂。
除了村裡前來道賀的鄉親,大廳裡的客人就只剩下蕭睿淵等人,他們要走了。
楚衡向莫顏提出告辭,莫顏連客氣挽留的心思也沒有,只是略帶抱歉的說道:“今日招待不週,還望殿下海涵!”
楚衡搖搖頭表示無妨,看着彷徨無神的莫顏,有心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一旁的蕭睿淵緊緊地盯着只有他肩高,尚未從父親被抓走的打擊中回過神來的女子,很不想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離開。然而,他不得不暫時離開,回城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若是可以,他很想把眼前的人兒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可是大庭廣衆之下,他什麼也不能做,甚至連安慰的話也只是一句乾巴巴的“別擔心”,只能放任那顆躁動的心,陪着她一起疼。
莫顏似有所覺,擡起頭目光就落在了蕭睿淵的臉上,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和擔憂,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擔心自己。
蕭睿淵看在眼裡,垂在腰下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唯恐下一瞬就忍不住把女子攬進了懷裡。
站在楚衡另一側的顏君煜,清楚的兩人之間無聲的交流看在眼裡,他掩下脣邊的苦意,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對莫顏道:“有爺在,你爹很快就會平安回來,爺也不會教你爹在牢裡吃苦,你這丫頭就放心吧!”
顏君煜來過莫家好幾次,村裡人都知道莫家請人建的酒莊是他出的銀錢,他的這番話,倒是不會讓人產生誤會。
莫顏知道顏君煜不是說大話的人,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不讓父親吃苦受罪,且他的意思就是楚衡這個太子的意思,心裡頓時放鬆了不少,感激的向他道謝:“有勞小公爺!”
顏小公爺嗤笑一聲:“一聲‘謝’也太便宜你了!等你爹出來,就多送爺幾罈美酒,之前送去的,都不夠家裡的老頭子一個人喝!”
莫顏又豈會捨不得幾壇酒,直接吩咐李秀她們從酒窖裡取出了三十壇前不久從空間裡拿出來的葡萄酒、白果酒等數種年份極高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