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冬在空間裡一目十行地掃完四本書並閉目回想了一遍,覺得她自個兒已經掌控了那四本書的內容,她便從書房推門出去,心中默唸了一句。
出去。
眼前情景一變,沈立冬出了空間,躺在了她自個兒的被窩裡。
打了打呵欠,很快,她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家二房剛吃過早飯,隔壁張嬸帶着杏兒還有張大壯上門來了。
陳氏託付給張大壯打造的拖把木杆子全部都完工了,總共有一百根,沈立冬還跑去看了看那拖把木杆子,發現這張大壯的木匠手藝不錯,完全按照她的想法做出來了,拿來挑揀好的長條棉布,一家人還有張嬸一家按照沈立冬指點的那般捆綁起來,而後用手狠狠地去拉那些棉布條,發現很牢固,沒有鬆散的痕跡。
看着齊齊整整靠在牆壁上的一百根拖把,沈立冬滿意了,滿意了之後她問了張大壯一個問題。
“大壯哥哥,你會雕刻嗎?比如花啊草啊的。”
“冬兒妹妹,我現在還是個學徒,只會一些簡單的木匠活計,做個板凳椅子桌子什麼的還行,要雕刻花樣那種,恐怕要縣城傢俱店裡的老師傅纔有這個手藝。”張大壯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着。
“哦,這樣啊,那等大壯哥哥以後學會了,給冬兒雕個漂亮的豬豬,好不好?”沈立冬本想找個牢靠的木匠試試雕版藝術的,既然張大壯不會這個,那就算了,反正最近一家人已經夠忙碌了,還是先暫時放下這個想法吧,等以後有機會找到值得信任的手藝人再說。
張大壯見沈立冬笑得跟個白瓷娃娃一樣可愛,不忍心拒絕她。
“好的,大壯哥哥一定會好好地跟着師傅學,等學會了,第一個給冬兒妹妹雕個漂亮的豬豬。”
“謝謝大壯哥哥。”沈立冬笑得更甜,忽而她感覺四周空氣的溫度降下來了,一陣冷風,嗖嗖地直往她後脖子上灌進去。
回頭一瞧,唐元祺那小正太冷着一張小臉蛋瞪着她。
這枚包子太不可愛了,一大早就冰着一張臉蛋,沈立冬走過去牽了他的手。
“要多笑笑哦,小哥哥,別一天到晚繃着臉,可會嚇着人的。”順手捏了捏他緊繃的臉頰。“對了,小哥哥,我今個兒要去保和堂,順便將這拖把送到花記繡鋪去,你要一塊兒去嗎?”想着唐元祺呆在沈家的時間沒幾天了,沈立冬對他的態度就軟化了。
“當然,小爺我做事從來都是有始有終的,當然會去的。”唐元祺想着跟沈立冬沒多少時間可以呆在一起玩了,他自然是想趁着這幾天功夫,一個人霸在沈立冬身邊。
天天來沈家二房蹭飯打秋風的謝朝雲,自然是要出力的,他本人專用的馬車,如此就天天被沈立冬霸佔了,用來給他們家做搬運的腳力了。
一百根的拖把捆綁齊整,運送到馬車上放好,沈立冬跟唐元祺也坐上了馬車,謝朝雲這廝竟然也跟着上了馬車。
沈立冬眼珠子轉了轉,這謝朝雲難道不怕嗎?那一天他可是落荒而逃的。
“漂亮大叔,你也要一道兒去保和堂嗎?”
“是啊,你們兩個年紀太小了,我不太放心,就乾脆送你們去保和堂一趟。”聽到漂亮大叔四個字,謝朝雲還是會控制不住地嘴角抽了抽,不過,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對方的眼線已經跟蹤到羅峰鎮了,這也就是爲什麼言老一判定唐元祺被解了邪毒後,謝朝雲立馬就改變了主意,讓姐姐姐夫帶着唐元祺儘快回京的原因。
沈立冬既然昨晚就從唐元祺口中得知他很快就要跟着父母回京了,那麼對於謝朝雲這個時候緊盯她的目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是,她究竟是救還是不救呢?
望着靠在馬車壁上的桃花少年,絕代風華,卻一身邪毒,如此出色的少年若就這樣消失在世間,倒是有些可惜了呢。
沈立冬雙手託着腮幫,定定地望着謝朝雲那張男女老少都會被迷惑的面容,扯扯嘴角,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靠在她身邊的唐元祺見此,不悅地挑高了左眉,一路上嘴巴抿得緊緊的。
馬車軲轆軲轆地往前移動着,一個多時辰後便停靠在了花記繡鋪的門口,謝朝雲一下馬車便引來四周一陣驚歎,踏進花記繡鋪,目光所到之處,那些夫人小姐們立即臉紅耳赤,目光癡呆了。
老實說,在沈家莊的這段日子裡,謝朝雲很少以這樣高調的方式出現在公衆場合裡,沈立冬知曉這傢伙很討厭女人癡纏的目光,但是這次又是爲什麼呢?
等到謝朝雲讓人從馬車上搬下來那一百根的拖把,謝朝雲笑意綿綿對着那些夫人小姐們解釋這拖把的好處,又說了櫃上那些絹花的難得之處,還有陳氏跟沈立夏親手製成的水田衣。
那些夫人小姐們一點猶豫都沒有,個個沉陷進謝朝雲那雙桃花隱隱的眸子裡,爭先恐後地購買,出手大方得令揭開馬車簾子的沈立冬驚得張大了嘴巴。
這謝朝雲……竟用美男計推銷商品!
“奇怪,小舅舅明明最討厭女人了,怎會在她們面前笑成那樣?”唐元祺不解地皺緊了眉頭。
沈立冬沒有說話。
其實她相當清楚,只要謝朝雲一出手,別說沈家這種小生意了,就是再大的生意,謝朝雲都能全部大包大攬下來。
可是他沒有用銀子來砸他們沈家的門,他竟用這種他最討厭的方式來幫助沈家,那麼她沈立冬,是不是要感動一下呢?
唉——
沈立冬暗歎一聲,她知道謝朝雲此舉,賭注是壓對了,沈家人絕對是吃軟不吃硬啊。
花記繡鋪裡,沈家出產的絹花,水田衣還有一百根的拖把,不用說,在謝朝雲美男計的施展中不費吹灰之力地推銷得精光,還有沒買到的爲此還爭搶起來。
好在謝朝雲在場,他的魅力是無敵的,沒有買到的罷手了,聲稱下次有貨的時候通知她,買到的笑得一臉春風。
畢竟現在是春天啊,春天嘛,萬物都會帶上春字呢,人也不例外。
看着那些妖妖豔豔,羞澀得跟鮮花一樣嬌媚的小姐夫人們癡癡地目送着謝朝雲走過來,目送着他登上馬車,沈立冬又是一嘆。
“漂亮大叔,你贏了!”
沈立冬說完這一句,謝朝雲那張本就傾城的面容倏然間亮了。
周邊一切黯然無光,就連沈立冬也一時間看呆了去。
禍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