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半夜,奕山從宮外回來。
他第一時間便去了九皇子的房間。
九皇子此時已經睡熟了,不過他覺很輕,聽到細微的聲音,眼睛刷的睜開。
“九皇子,是屬下!”奕山站在牀幔後面,小九鬆了口氣。
他掀開牀幔,小身板做起,神情微凝,“出什麼事了?”
“陳太醫的母親出事了。”奕山說道,“今晚時分,老夫人突然病發,現在已經昏迷不醒。陳太醫一直守在她身旁,屬下覺得九皇子是時候將東西送過去了!”
聞言,小九問道:“二皇兄知道此事嗎?”
“不知道。屬下從陳府回來便直接過來了!”
小九心中打鼓,半晌後下定決心,就這次吧。
堂哥說過,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後行,但也要學會把握機會。
以後他事事詢問二皇兄,以後總有他獨自面對的時候。
這次就讓他自己做決定吧。
“你馬上將奇榴花送去陳府。”
奕山點頭:“是!”
“等等,先不要和陳太醫講條件,只需將東西送過去就好。”小九說道,“對了,如果老夫人的身體非常不好,你將這粒藥悄悄喂她吃下。”
小九手中雖然有能立刻解決陳太醫母親病情的藥物,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拿出來。
“屬下明白如何做。”奕山收好藥物,端起一盆奇榴花,躲過皇宮巡邏的人,朝陳太醫的方向而去。
……
陳府。
陳太醫看着牀上的老母親,心中焦急。
他不時往外瞅一瞅,對下人說道:“出去看看,怎麼藥還沒端來。”
“是,老爺!”侍女躬身離開。
陳夫人坐在旁邊,手裡拿着帕子,不時給老夫人擦擦汗。
說來也奇怪,老夫人這病比較奇怪。
平時身體健康,可是一旦犯病,肯定會折騰的人半死不活。
陳太醫從醫多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病。
他耗費無數心血,終於有了一絲眉目,可卻又被藥材難倒了。
陳太醫人脈歲廣,但也僅限於京城這片地兒。
安蜜兒和鄭家合開的藥莊,主要集中在南方,裡面不乏一些珍貴奇藥。
可能是陳太醫知道奇榴花的時間過短,也可能是老夫人發病過早。
總之,陳太醫還沒有機會去打聽這個藥莊是否有奇榴花的存在。
窗戶被輕輕釦響。
陳太醫和陳夫人嚇了一跳。
誰啊,這麼晚了竟然敲人窗戶!
陳太醫臉色猶豫,半晌後挪過去,隔着窗戶問道:“誰啊!”
他心裡也止不住的嘀咕:府裡的侍衛都是做什麼吃的,竟然連進來人了都不知道。
“奉命來給陳太醫送您最需要之物。”奕山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陳太醫聽到後,面色一頓,然後立刻將窗戶打開。
果然,一盆紅色的奇榴花映入眼前。
奕山的臉被擋住,他將花放到陳太醫手中,“主子說您現在應該會用的上,所以命在下將東西連夜送來。”
說罷,閃身離開。
陳太醫回過神,剛要叫他停住,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陳夫人從牀邊走過來,問道:“老爺,是誰啊?你手裡的東西又是什麼?”
陳太醫輕咳兩聲,看着手中之物,眼中閃過晶瑩。
“先關窗戶吧。”
他小心翼翼的將奇榴花放到桌上。
陳夫人關上窗戶,走過來面色奇怪:“老爺……”
陳太醫手臂半擡,“不用憂心,是好事!有了它,母親的病就有一線希望!”
陳夫人不懂這些,但既然老爺說無礙,她也就沒再管了。
陳太醫看着老母親將熬好的湯藥喝下,又讓下人仔細照顧。
然後拿起桌上的奇榴花,急匆匆朝書房去了。
忙了大半夜,陳夫人也困了。
但是她不放心,於是就睡到了外間。
深夜,奕山悄無聲息的進來,又悄無聲息的出去。
這一切,沒有旁人知曉。
幾日後,陳太醫終於成功研製出了藥丸子,然後讓母親服下。
雖然老夫人還是沒有醒來,但陳太醫總算鬆了口氣。
比起前幾天,老夫人的面色紅潤了一些,呼吸也更加平穩。
陳太醫把脈,確定沒有生命危險,只是什麼時候醒就不知道了。
陳太醫特意進宮感謝了九皇子。
“如果不是九皇子及時送給老臣奇榴花,恐怕……”後面的話陳太醫未說,不過心裡的感恩不止一點半點。
九皇子笑着道:“我偶然聽說老夫人身體不好,所以便想將花送去你府上,但是白天不行,所以才挑了晚上,沒想到正好趕巧了。”
陳太醫微頓,擡頭不解道:“白天不行?”
九皇子點頭,看了看四周,在他耳邊小聲說話。
不爲爲何,陳太醫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這是我從堂哥那裡要來的,父皇身體不好,所以我才弄了這些花。如果讓父皇知道,肯定又會氣到身子。”
竟然是從楚王那裡得來了。
陳太醫心中震驚,沒想到九皇子竟然還敢接觸楚王。
現在,全國上下誰不知皇上想要除掉楚王。
只是礙於邊境,無法出手罷了。
他竟然在這裡時候,用了從楚王手中得來的奇榴花!
陳太醫想到皇上知曉後的後果,心中忍不住擔憂。
九皇子繼續說道:“陳太醫不用擔心,你不說我不說,父皇不會知道的。即使他知道了,你就說不知道好了,只要父皇身體無事,被責罰我也認了!”
聞言,陳太醫面容一澀。
皇上有如此孝順的兒子,是皇上的福分。
小九說完,從陳太醫耳旁離開。
他抿抿脣,猶豫的看向陳太醫。
陳太醫神色仍舊恍惚,看到小九的臉色,問道:“九皇子有什麼事?”
小九微微點頭,露出潔白的牙齒,輕聲說道:“父皇身體如何了,陳太醫能否告知?這些日子他不允我們探望,我心裡實在放心不下,貴妃娘娘也費了不少心神。如果陳太醫能詳細說說,那就再好不過。”
原來如此。
陳太醫對九皇子這個七歲的孩子倒是沒怎麼起疑。
不過他還是叮囑道:“按說老臣不應告訴九皇子此事,但念在九皇子一片孝心,告知一二也無妨。”
九皇子心善,那晚給母親送去救命良藥,也算還了人情。
而且,九皇子還小,對皇上的感情正是深厚的時候,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事。
小九用力點頭,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陳太醫面色黯淡,低聲道:“九皇子有時間就多去陪陪皇上,督促皇上用藥。不然……”
說着,他邊嘆氣邊搖頭,“時間久了,恐藥石無醫!”
聞言,小九臉色頓時白了。
他小手緊張的抓住陳太醫的袖子,“陳太醫醫術高超,一定要救救父皇,小九捨不得父皇……”
陳太醫安撫道:“九皇子放心,這是老臣的本分,一定會盡最大努力將皇上醫好。”
得到陳太醫的保障,小九心裡稍稍安穩一些。
他說道:“我這裡還有一些藥材,如果陳太醫需要儘管來拿,父皇的身體就勞煩您了!”
聽到九皇子那裡還有更多藥材,陳太醫心裡樂開了花。
好東西難尋,九皇子有就好啊!
“那老臣就先謝謝九皇子了。”陳太醫呵呵一笑,心裡盤算着太醫院還缺什麼藥來着?
……
шωш★ тtκan★ ¢Ο 送走陳太醫後。
九皇子回到房間,寫了一張紙條,對奕山說道:“交給堂哥。”
皇上的身體情況他們大概已經清楚。
不出意外,也就這兩三年的時間。
同時,小九的時間愈發緊張了。
一天除了睡覺,其他時間都在不斷學習。
雖然有楚蒼焱在前替他擋着,但是,提升自身的實力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