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凝煙坐在鐵籠外，看着查爾斯在鐵籠裡，跟着約翰協商。
不一會兒，達成了共識。
查爾斯牽着何凝煙的手，往外走。她回過頭去看，只見約翰對着她嘴巴撅了撅，做了個親吻的姿勢。
她一陣惡，扭過頭不去看。帶着幾分憤憤不平地問“爲什麼不殺了他”
“他只是金的分身，等回去你就見不到他了。”查爾斯輕聲迴應“以他的能力殺不了我，還不如和我合作，剩下的日子能過得舒服點。”
走出了門，伯納德少將和其他人都在門外等着。
查爾斯下令“解除他的手銬，鐵籠裡儘量弄得舒適點。食物、酒，當做貴賓招待。如果他需要，給他女人。但要注意，別讓他再跑出來了，我可不想第三次差點送命”
“是將軍，我立即安排”伯納德少將立即迴應。
這樣的條件，自然要貢獻出相應的東西否則有的是辦法，讓他吐出來。
查爾斯牽着她的手，繼續走。長長的走廊裡，哪怕再小聲，也會微微有迴音。
何凝煙真是又氣又好笑“酒和女人，可真有你的。”
“他只是金的分身，並不是金，芯片裡只擁有金部分的信息，哪怕全部克隆，性格秉性也可能不一樣。這你知道的”查爾斯好似在幫約翰說話，他好似略有所思着“所以我纔有機會贏，否則真慘了。”
何凝煙知道這是事實，也明白了爲什麼管理員們會找查爾斯。因爲分身的芯片內容帶回來時，等同於將所經歷的經驗和知識一起帶回來。
查爾斯雖然是三百多年的壽命，但資歷肯定遠遠超過了三百年。
只需要時間，等到查爾斯能找到她的時候，應該能對付得了金
今天外面的天氣是雨天，所以金屬防護板不用放下來。查爾斯也能在白天，不穿任何防護地隨意走動。
一路上，所有人都看到將軍牽着何凝煙的手，就象是老夫老妻一般慢慢地走。
回到房間，查爾斯手扶在她臉上，久久捨不得離開。旁邊的女僕們，沒有吩咐也不敢走，低着頭裝什麼都沒看到。
查爾斯好似在忍着，最後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好好休息，不要再亂想什麼。”
雖然有點失望，但她點了點頭。目送查爾斯離開
她坐了下來，女僕立即遞上爆米花和飲料，隨後靠在旁邊牆根一排坐着去了。
她們的任務就是爲了等這個女人到來，如果女人不來，就打掃房間，學習這女人的一切習慣和喜好。平時工作清閒又待遇高，目地就是爲了等這個女人。
三百年來，已經過去了幾十批專職女僕，很多人說，不會再回來了。可她們這批終於等到了這個女人能爲這個女人服務，甚至是死，也是無上光榮的事情。
何凝煙坐在那裡，前面放着片子，可心不在焉地以極慢的速度吃着爆米花。慢到半天才塞進嘴裡一粒
很快地該吃午飯了，沒想到是伯納德少將過來了，說是將軍讓他陪着用餐。
三菜一湯端上了桌面，又是開小竈。
看着伯納德少將依舊拿着刀叉勺的用餐，何凝煙對着旁邊的女僕說“麻煩幫少將拿一雙筷子。”
一雙筷子遞了過去，少將猶豫後還是接了過去。
伯納德少將試了試，筷子生疏得很，不好意思地說“我平時不吃中餐。”
“餐廳也不供應中餐。”她拿起伯納德少將用過的勺，舀了一點菜，放進他的餐盤裡。
“謝謝”伯納德少將還是拿起了勺“只有總部餐廳纔有中餐供應，在三百年前的一段時期裡，很多地方連吃的都沒有。全靠將軍，拯救了人類。”
最前期的五年，她躺在了冷凍艙裡，但知道查爾斯的艱辛。任何人想要在紛亂的局勢裡立足，都是不容易的。
何凝煙從往事裡回過神“什麼時候授勳中將”
“可能要等到下個月。”伯納德少將回應“只是小事，所以何小姐是看不到了。”
“叫我何，或者直接用你稱呼。”何凝煙想了想“授勳並不是小事，只不過將軍目前有更煩心的事情。那個約翰現在怎麼樣”
是的，約翰比起授勳來，確實麻煩得多。短短二三天時間，差點顛覆政權二次了
伯納德少將鼻翼裡呼出氣來“哼，送過去的都要，來者不拒。女人倒是不要，這倒是有點意外。”
不是不要，是不敢要。在這裡的記憶，全部都會存入芯片。等到回去後，金髮現不對勁，看怎麼削他。
何凝煙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少將，我不久就要離開了，或許以後再也見不到了。您是一個很忠誠、有很責任心的人，能力也很強，將軍如果有你的輔佐，我會放心很多。”
“何小姐”伯納德少將也是猶豫過後說出來的“其實我應該謝謝你。我的兒子死後，我很難過。可這二天看到你和將軍，我發現我所經歷的一切其實算不上什麼。更何況我的安東尼會回來的，他明年就會回到我身邊，我會看到他找到心愛的女人，結婚生子。”
“是的，少將。”她笑了笑，繼續吃飯。少將能想通，是一件好事。
這二天發生了那麼多事情，天天驚心動魄，玩着大逆轉的，都看到生生死死幾回了，還有什麼想不通的能活着，就已經是幸運了。
有人走了進來，看到兩個人正面對面坐着吃飯，猶豫後還是說了“長官”
“說吧，什麼事”伯納德少將加快了吃飯速度。這是跟何凝煙學的，好似這幾天大事總是在吃飯的時候發生，要趕緊地吃，否則處理完事情後，飯菜就會涼了。那麼好吃的小竈，很難得的。
來的人說了出來“樓下的人不肯診治，非要何小姐過去。”
“胡鬧”伯納德少將呵斥了一聲“這種事情還用得着來彙報嗎不肯的話，打上麻藥。要麼就這樣讓他傷着去，這點傷，死不了。”
“是，長官”來的人正要走，被何凝煙叫住了。
何凝煙懨懨地吃着飯“去就去唄，難道他還會把我劫持當人質”
“不行”伯納德少將一口否定“你想去的話，除非將軍答應。”
微微嘆氣，隨便吧，反正不去省了力氣。
又一個人過來了，看了看情況。
“又怎麼了”伯納德少將提高的聲音。這頓飯還讓人吃不
“長官”後面來的人行了個禮“約翰同意治療，但說想和何小姐聊天，否則將軍需要的東西想不起來。”
“這人是不是皮癢癢了”伯納德少將知道這是在沒事找事，火氣頓時上來了。
何凝煙朝天翻了翻眼，看來還是要去“先去和將軍申請，然後跟這個傢伙說，只能隔着鐵欄杆聊，我是不會進去的。”
前後來的兩個人相互看看後，看着少將。
也只有這樣，將軍需要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如果這個人不肯給，一點辦法都沒有。
伯納德少將點了點頭“我去和將軍說，你們兩個跟這個傢伙說清楚，只聊天。安排一下，再派二個腦子好點的人看着。”
“是，長官”兩個人同時行軍禮後，去安排了。
伯納德少將想囑咐二句，可看到何凝煙繼續吃着飯，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把話嚥了下去。
得到查爾斯同意後，何凝煙跟着伯納德少將進入了地下室。今天早上剛離開，下午進去就變了樣子。
房間還是這樣的大房間，鐵籠還是那樣的鐵籠。但鐵籠裡面變了樣子
約翰換上乾淨的衣服，躺在了柔軟舒適的大牀上，身體斜依在大靠枕上，手裡拿着一個平板看着。而牀旁邊，放着一張矮桌，比牀高處一肘，桌上放着各種食物，還有打開的紅葡萄酒。
看到她來了，約翰很是隨意地說“來了不招呼了，但最好坐下。”
一張沙發被搬了過來，何凝煙坐了下來“有那麼多事情可以聊的嗎”
“當然有”約翰放下手中的平板，坐了起來，一把抓過桌上的紅酒“要來點嗎”
“好”她不客氣地說。
約翰看了看站在旁邊的伯納德少將，嘴對着酒瓶口喝了口“沒辦法遞給你，你還是把酒戒了吧。”
“我可沒酗酒的習慣。”她有點不服氣。
約翰拿着酒瓶，躺回了牀上“真的嗎你芯片的記錄可不是這樣的，到了這裡，還喝醉過一次。”又眼睛看着她，挑釁般的“咕咚”喝了口。
“只是無聊，打發時間而已。”何凝煙反脣譏諷着“你打算就這樣喝到回去不知道你的基因怎麼設定的，反正我喝醉沒用，二小時就醒了。”
“我還行”約翰看了看手中的酒“這樣的酒喝上四瓶也不會醉，真是好酒。”
“不會醉還喝”何凝煙感覺約翰是在故意浪費。
“只是不會醉，還是有點酒精反應的。”約翰抱着酒瓶，躺着細細看着她。
看了老半天還在看，何凝煙有點不耐煩了“你是要聊天，還是看我”
“其實我更想抱着你，或者做點其他的事情。”約翰笑了起來，很多女人都喜歡這樣的有點壞的笑容，長得帥就可以原諒很多事情。
“只可惜你不能這樣做”她冷冷地說“你和我一樣，只是工具。金是不會允許有任何除了他之外的男人擁有我，哪怕是有他部分的分身。”
“是的”約翰卻不生氣“跟我的主神元身一樣，除了長了你這樣臉的女人，他誰都不願意睡。”
還舉了舉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那你呢”何凝煙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步靠近“要不要幫你安排二個聽說你不要，爲什麼不要。你怕死哦，對了，你回去就是死，當然是不會怕死的”
約翰躺在牀上，胸口開始微微起伏，看着她一步步的靠近鐵籠。
伯納德少將趕緊攔在了前面“欄杆通電了。”
何凝煙停了下來，站在離鐵籠一人多遠的地方，好似帶着憐憫“作爲工具，你比我更可憐。到了時間，我回去後肉身還能重塑；可你回去後就會被吸收掉。同樣是死，爲什麼不死在這裡，死前痛痛快快爽一把。芯片裡有嗎告訴我，金是怎麼和我前身睡覺的他們大約不分白天黑夜的盡情歡愉，你有記憶嗎”
一波又一波的話，雖然平靜，但如同一點點加入的沸水，倒入約翰的神經。
“別說了”約翰終於猛地吼了出來。這是他第一次失控，有可能是酒精的作用。
何凝煙沒有說話，一步步慢慢地往後退，退了三步後，不慌不忙地轉身，回到了沙發邊上坐了下來。
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着籠子裡的約翰大口大口地喘氣。
約翰深吸了口氣，終於又穩定了下來。眼白微紅地看着她，好似明白了什麼“你想讓我死”
何凝煙沒說話，只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着他。
約翰猛地一笑“我不會自殺的，可能你還不知道融合後會如何。我會和金重疊，成爲他的一部分，他也將是我的一部分。”
“就是說你還存在，你們擁有了雙重性格”何凝煙的聲音又冷又硬“哼，死了就是死了，別異想天開的認爲自己還能活着。”
她慢慢地站起來“及時行樂吧，沒幾天時間了對你來說，死很簡單，那麼高的智商，只要想死，一定死得了。”
說完離開了這裡。而約翰依舊半靠在牀上，瞪着眼睛，看着她離去，呼吸越來越快、越來越重，最後猛地繼續往嘴裡灌酒。
走出了門，在走廊上，伯納德少將就不解地問“爲什麼要這樣刺激他，真的想讓他死嗎”
何凝煙平靜地往前走着“可以讓他減少點痛苦我動手，還是你來動手”
“爲什麼”伯納德少將不解了“他掌握着能讓將軍儘快見到你的東西，你爲什麼那麼想讓他死”
何凝煙停下腳步，看了看他，嘴角微微一牽，好似應付一般的一笑，卻又好似不是。隨後繼續往前走，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