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完蛋了,漢默博士還不氣死!
何凝煙立即說:“不不不,你要和漢默博士永遠在一起。”
奧茲眨巴了下金屬眼瞼:“和她在一起,也可以和你在一起,這並沒有什麼衝突。”
這下徹底完蛋了!誰能教教她,怎麼才能跟這個機器人解釋清楚?漢默博士太大意了,怎麼可以沒設定好專一程序,就把奧茲給放出來了,大約漢默博士也沒料到,她會冒出來吧?
好似有點明白爲什麼要派她過來了,是來搗蛋的!
長長嘆氣後,何凝煙解釋:“奧茲,漢默博士只想讓你成爲她的唯一,她也是你的唯一,懂嗎?”
奧茲側了下頭:“愛是自私的?”
“是的!愛是自私的。”何凝煙很嚴肅地說:“所以剛纔的話,你不能說,更不能跟漢默博士提起,否則你那完美的身體,可能就沒了。”
奧茲又將頭側到另一邊:“如果我沒有那具身體,還是現在的樣子,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這機器人,何凝煙要抓頭髮了:“我們在一起幹什麼?”
奧茲回答:“聊天,我可以看着你吃飯喝水,你的手可以放在我手裡,我可以擁抱你!如果可以的話,晚上你休息的時候,我可以站在你牀邊充電。”
赫赫赫,可真夠浪漫的!奧茲對於感情方面只是萌芽階段,他不懂人類男女之情。
何凝煙無奈地問:“如果我沒有這身體,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奧茲過了好一會纔回答:“沒有的話,很可惜,我喜歡這具身體。我會想辦法制造一具,你覺得漢默博士現在用的型號還行嗎?”
何凝煙半晌喃喃地問:“既然我的身體也能換,那你索性造一個機器人好了,爲什麼還要和我在一起?”
這下奧茲被問住了,呆呆地站在那裡。
何凝煙微微鬆了口氣:“奧茲,反正還有很多時間,不要着急好嗎?”
看奧茲沒反應,她拿起放在椅子上的衣服,將杯子裡剩餘的牛奶喝完後,披上衣服往外走。
“何!”奧茲叫住了她,她站在還沒打開的門口轉過身,看着奧茲。
奧茲也轉過了身:“我明白了,人類的程序很難全部複製下來,如果我造一個機器人,哪怕和你一模一樣,大部分程序和設定得和你一樣,但它永遠不是你……我會勸漢默博士,留下一批人類。”
“謝謝!”何凝煙由衷的感謝,打開門走了出去。
往宿舍走的時候,何凝煙感覺到有點不大對勁,她停了下來後,想了想後,頓時瞪大了眼睛,猛地狂奔起來。
來到漢默所住的房間門口,她猛地按門邊的門鈴。
按下後,她好似一下冷靜了下來,慢慢地放下了手……
漢默打開了門,看到她有點意外:“有事嗎?”
何凝煙猶豫了一下,將身上的外套遞給了漢默:“我是來還衣服的,謝謝!”
“不用謝!”漢默犀利的眼睛還是在她臉上捕捉到了什麼:“真的沒事嗎?”
何凝煙嫣然一笑:“早點休息,晚安。”轉過了身,慢慢地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漢默的目光一直追隨着她,直到她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何凝煙躺在了牀上,房間裡其他人其實都沒睡,大家都只是躺着而已。
今晚有一個房間會空下來,那裡的六個人已經死了。人類還在死亡線上掙扎,不光是機器人,他們之前建造的各種能源站正在着火、爆炸、崩塌。用不了多久,只有半個巴掌大的殺人機器人會如同蝗蟲般密密麻麻撲殺過去,將剩餘的人類一批批地屠殺殆盡,真正的末日,人類自找的末日。
可如果沒有有效的辦法阻止,那就不要說。
第七天,太陽升起來了,但看不到。黑壓壓的雲層將整個天空都遮蓋住,白晝有如黑夜,以至於房間裡必須開燈才行。
奧茲說過,那是燃燒和爆炸產生的黑雲。世界黑暗一片,好似重回了隕石撞擊地球后,產生的黑雲遮住所有陽光,恐龍滅絕的年代。
不敢開窗,可以看到不時有黑色或者灰白色的灰塵從天空降下,好似在下小雪。
何凝煙索性將枕頭放在了另一頭,靠在枕頭上,看着外面在聚光燈下,灰塵從烏雲裡徐徐降落,窗外滿是洋洋灑灑。
“對於人類來說,這景色是不是很美?”奧茲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沒注意奧茲進了房間,應該是通知大家去用早餐。
“是的!就跟下雪一樣,只不過這雪不是有水構成,而是有毒的物質。不光是人類,是地球的災難。”何凝煙想象着外面的世界,人類不光要躲避機器人的追殺,還要帶着口罩或者口鼻圍着布條。而那些野生動物則遭了秧,吸入後,有可能會窒息、也有可能中毒,紛紛倒在地上死亡。
忍不住輕聲問:“黑雲還要飄多久?”
“大約還需要半個月,我們已經去關閉剩下的核電站以及發電廠。”奧茲迴應,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地球已經病入膏肓,人類就是它身上一個個癌細胞。切除時,其他好的細胞避免不了會一起切掉。自然界的動物雖然會有損失,但經過這次,它們的種羣會在三五年內恢復,沒有了人類,它們會更好。”
一切都是相對的,對於動物來說,人類比這些有毒的灰塵更可怕。
其他人已經去餐廳了,奧茲:“你該吃飯了。”
何凝煙笑了笑,坐了起來,正要穿鞋,奧茲卻蹲了下來,拿起鞋幫她穿了起來。
何凝煙一時愣住了,而奧茲好似不急,穿上一隻後,手輕輕托起她的腳。冰冷的金屬不知道爲什麼,並不是那麼寒冷了。
“你的腳好漂亮,我希望以後我的腳也那麼美。”奧茲細細打量完後,幫她穿上了另一個鞋子,隨後站起來,伸出了手。
看到奧茲的手,何凝煙會心一笑,將手放在了奧茲的掌中,站了起來。
走在路上,何凝煙問:“漢默博士之前是你照顧的嗎?”
“由專門的護理機器人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她連我的面都不見,一直到她換了身體後,才肯見我。”奧茲好似帶着幾分遺憾。
何凝煙微微嘆氣:“那你知道爲什麼嗎?”
奧茲:“她討厭她的身體,不想讓我看到是嗎?”
何凝煙點了點頭:“是的,奧茲,她只想讓你看到她好的一面,而不是癱瘓在牀,需要有人照顧的樣子。”
走了幾步路後,奧茲發出了聲音:“我其實很想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