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裝-逼的酸爽之處,就在於觀賞敵人最後落荒而逃的表情。
瞧着一家人夾着尾巴逃走的模樣,林巧雲淡淡收回眼,連杵在一旁尷尬的焦恆遠都沒看上一眼。
“林大嫂,今天多有得罪,冒犯了。”焦恆遠自是懂得自家親戚的嘴臉,在學堂上行得直坐得正的一個人,擱家務事面前,也是矮了半截底氣。
“焦先生嚴重,你姐夫給了我家人一腳,我奉還十拳,此事就此揭過,若要說和解其他,眼下怕是恕難從命。”林巧雲攏着袖子,面色淡淡,瞧不出喜怒,口氣卻是不留半分情面。
焦恆遠頓時一陣尷尬,身上掛着武狀元跟書塾先生名頭,哪個人遇着不是畢恭畢敬,禮遇有加,可唯獨林巧雲,數次會面,瞧着她客客氣氣,卻是疏離得很。
眼下鬧了這麼一出,他心下也是爲難,“那,便下次再登門拜訪。”
焦恆遠匆匆離開,身後秦家人才都鬆了一口氣,又是對林巧雲在這青城的勢力有了最爲直觀的感受。
“哎喲,大嫂,可嚇死我了,還好有你在。”張氏攙扶着張老爹,一邊替他順着胸口,一邊不免擔心,“這焦先生是武狀元,看他那一家子可不是善茬,大嫂,這不會鬧出事吧,爾文可還在書塾讀書呢。”張氏也不是凡事都拎不清的人物,剛纔她憋着一股氣沒站出來罵街,怕的也就是給秦家惹了麻煩。
林巧雲卻沒當回事,直接搖了搖頭,“先送張老爹看大夫。”
她的心底,多少也是失望擔心,失望於焦恆遠在家事上如此軟弱妥協,擔心着彩蝶若是曉得那夜差點強迫了她的胖子同焦恆遠的關係,心裡不免又是一道傷。
所幸張老爹身體無礙,這頓飯自然也就草草收了場面,晚上的時候,彩蝶拎着禮品便回來了。
“三嫂,中午沒趕上給張老爹接風洗塵,是我不對,你別見怪。”彩蝶把禮品遞給張氏,轉頭跟張老爹打起招呼。
“都是一家人,計較個什麼勁,也幸好中午你沒來,要不然碰見了更尷尬。”張氏典型大嘴巴,說話從來不把門。
眼見着就要把焦恆遠的名號給報了,林巧雲趕緊給攔下,“行了,不開心的事兒,說這做什麼,快坐下吃飯吧。”
彩蝶心下疑惑,隱隱覺着林巧雲的態度異樣。
飯後,她拾掇着碗筷,在廚房裡,就又問了一遍事情,張氏巴拉巴拉一頓說,最後還來了個總結臺詞,“哎,瞧着多好一個翩翩公子,倒是品行端正得很,偏生有這麼一些糟心親戚,擱往後誰嫁給他,誰倒黴。誒,彩蝶,咋地走啦?”
打從焦恆遠名字一開口,彩蝶一顆心都跟灌了涼水一樣,沉得發寒。
她思前想後,把事情理了一遍,曉得林巧雲必定是察覺了她的感情,可事情八字沒有一撇,革命的萌芽還尚在成長階段。
林巧雲沒有理由跑來告誡她什麼,她也沒有理由去找林巧雲說道。
她曉得,林巧雲尊重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