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雲還沒反應過來,只覺着腰間一緊,眼前一花,雙腳瞬間就離開了地面,整個人被裹在漢子的懷抱裡,隨着漢子藉着輕功越登越高,耳畔的風聲都格外明顯。
直到站定了腳步,才發覺倆人已經身處酒樓的屋頂,腳底下瓦片咔噠咔噠,發出脆響,嚇得她攀在漢子身上不敢動。
“呵呵,沒事,踩不壞的。”剛纔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這會兒又被一塊瓦片嚇着,秦漢輕笑着,也整不明白自家媳婦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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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巧雲滿臉黑線,這才放下心來。她一個現代人,哪裡知道這種薄瓦片的承受力是多少。
不過登高望遠,瞅着四周錯落有致的屋頂,頓時有一種一覽衆山小的錯覺,林巧雲心情大好,索性拉着秦漢坐下,繼續欣賞頭頂上接連不斷綻放的美麗煙花。
“這煙火可比咱們小鎮好看多了,上回我尋了好多鋪子,也沒找到這麼好看的,阿漢,要不咱們買些回去……”林巧雲是一個很會苦中作樂的人,就算此刻倆人的命運像那天邊漆黑不見底的霧靄一般,她也能從當下找到樂趣跟笑點。
秦漢聽她靠在自己肩頭,絮絮叨叨,恨不得所有好看的物件,新奇的事物都搬回去,曉得她想家了,便靜靜摟着她沒有說話。
頭頂上砰砰砰,煙火五光十色,落在人的臉上,瞳孔裡,亦是色彩斑斕。
秦漢望着那一瞬即逝的花火,想起第一次在青狼山下殺人的場景,陳鳴死前面上絕望而驚恐的神色,與那日後巷中暗衛的表情一模一樣。
“巧雲……”他不禁低語了一句,涼涼的夜風中將她摟緊在胸口,“陳鳴,是我殺的。”
他突然很想將這件秘密剖白開來。
林巧雲聞言,卻連絲毫驚訝的反應都沒有,只是淡淡應了一句,“恩,我知道。”
那天晚上錢北出去的時間跟秦漢剛好吻合,倆人最後回來的時間也很接近,陳家兄妹的消失,她早就猜到了。
不過,“爲什麼要告訴我?”
“因爲我想告訴你,我不介意。”不介意你殺人,不介意你的冷酷,不介意你的殘忍,因爲他也是一樣。
漢子的聲音沉沉,帶着絲絲沙啞,合着夜風,好像一首動人的情歌,令聽的人悄悄紅了眼角。
久久地,倆人依偎在一起,彼此都沒有言語,這般全無防備的信賴,令人覺着安心。
“阿漢,以後,咱們還會一起看煙花嗎?”林巧雲似乎有些癡了,呢喃着問他。
“恩,我們還有很多以後。”秦漢點着頭,輕聲應着她。
此刻,在他們的心中,是認定了生死都要相依,生要一起生,死了也能到地府一起看煙火。
可命運往往是多變而詭異,誰也料不到,這一句簡單的誓言最終會被殘酷的上天,撕扯得鮮血淋漓。
揍了吳巖的第二天早上,他沒有再出現,領着倆人趕路的是一名暗衛,路上全程無交流,大家都是一味矇頭趕路。
到了接近京城護城河畔的時候,那晚在小鎮襲擊的暗衛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