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山夫妻見那一身官服,腰間佩刀,瞪着眼睛,半晌沒反應過來。
“你是,是官差?”林青山膽子小,縮了縮脖子,對着秦漢差點用敬語。
秦漢一身威嚴使然,也覺着女婿有出息,是給丈人掙了面子,“是,小婿現任差頭。這幾****孃親傷重,幸能在林家落腳,還要多謝岳父岳母照顧。”
照顧一詞出口,對面倆口子登時鬧了大紅臉,因着打自進門,林青山就送過一碗清粥,劉氏壓根就沒去探望過,何來的照顧說辭。
彼此越寒暄,氣氛越是僵硬。
秦漢大抵也瞧出不對勁,遂轉向林巧雲,讓她做最後的道別。
林巧雲腳步才超前一步,炕頭上倆人身軀一震,登時便是挪後一分,看得一旁秦漢蹙起眉頭,驚詫不已。網
林巧雲苦笑,倒也不再上前,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一瓶藥,擱在桌上,聲音淺淡,“爹,娘,這藥丸可滋養身子,對養胎有所益處,而這銀子,是我對你們養育之恩的感激,至於如何分配處置,由你們決定。”是上繳還是自個傍身,她也插手不到其中。既然這對夫妻已是決然放棄這段血緣,她也只能替本尊盡了心意,往後大道陽關,風雨刀阻,互不相干。
出了屋子,秦漢緊緊牽着她的手,察覺她手心冰涼,便握得更緊,“巧雲,走了,娘在等着咱們。”
林巧雲回過神來,面上輕輕旋開一抹笑,“誒,走吧。”人生難得事事圓滿,守得該守之人,便是一種幸福。經此一遭,林巧雲心胸也豁達開朗不少。
倆人壓後,手拉着手,走出林家大門,臨到大門口,步子還沒邁出去,身後噠噠噠,隨着金氏大嗓子,一下就衝了過來。
“等等,你們不能走。”金氏衝到門前,小身子堵得嚴實。
林巧雲歪着頭,笑呵呵,“不知奶還有何指教?”這幾日,除了幾個伯母偶爾皮癢,被她打發了,金氏倒是沒出頭,臨到這會兒出現,怕是沒好事。
金氏雙手叉腰,又見秦漢一身官服威武,小身板縮了縮,仍是強撐氣勢,“你少給我裝傻,吃我林家,喝我林家好幾天,不給錢就想走,沒門。”
哦?原來是記着當日那句銀子有的是,端看她拿不拿。
林巧雲好笑地搖頭,“奶,做人莫貪心,當日阿漢給足五兩,佔一間小屋,吃喝全是我自給自足,此時再要錢,莫不是要訛詐不成?”鐵了心了結關係,那要憑本事從她手裡摳錢,林家還不夠格。
金氏氣得七竅生煙,沒想到她出爾反爾,大嗓門登時嚷得四鄰皆知,“林巧雲,你少給我裝傻充愣,之前分明是你答應,吃住幾日,再付尾款,現在就用那麼點銀子打發林家,你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黑心肝的,小心天打雷劈。”
秦漢猛地蹙眉,腳步超前踏出,身形壓得金氏退了一步,堪堪碰到門檻。
林巧雲卻沒打算讓漢子出頭,冷笑一聲,“誰家兒孫回門要付住宿費,離開還得清繳尾款,既然奶想明算賬,那咱們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