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康一直都很清楚,秦綏陽爲君主張仁政,新帝上位三年,一直輕徭薄賦,在外扮演一個好君王的形象,可是此人與他一母同胞,在宮廷中生活了幾十年,他助他爬上這帝王位,秦綏陽手中沾滿的血腥跟黑暗,他又豈會不清楚。
秦康與秦綏陽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沒有野心,所以最終做了皇帝的人,是秦綏陽。
秦綏陽想要擴張疆土,不斷征戰,這是長久以來都存在的心思,只是三年前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如今西北軍兵權已經奪回,內部肅清,這樣擺在桌面上的一封信,就是秦綏陽最好的機會。
秦康知道,無論他的這個意見是贊同還是反對,秦綏陽都只是在告知他,要打戰了,他必須回來幫他。
“這段時間,就不要總往外面跑了,若是倦了,便早些成家,延續血脈。”秦綏陽言語淡淡,包含着關切。
“謝過皇上關心,只是臣弟還沒有成家的念頭。直到部署成熟,大戰拉開,我都不會再出京城。”秦康有自己的底線,便是不會拿自己的親事作爲交易的籌碼,他不想每日安枕都要警惕着身邊的人。
秦綏陽也曉得見好就收,“那便暫時住在偏殿吧,每日與我共商國事。”
“臣弟遵命。”秦康叩首,對於變相的軟禁,已經是習以爲常,臨到出門之際,他忽而想起一件事情,“皇上,鐵面戰神的身份既然已經暴露,是否要提前通知駐守西北的曲將軍?”
秦綏陽依舊沉沉坐在龍椅之上,低聲開口道:“不必,演戲要做得逼真,纔不會露餡。”
秦康語氣一窒,沒有再說話,步履從容離去,這裡呆多一秒鐘,都足以令人窒息。
秦綏陽不會對任何人仁慈,無論是自己人,還是親兄弟。
落在這盤棋面上的人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在千里之外的朝堂之間,被暗自安排好。
西北駐地的軍營裡,一場選拔賽,在萬衆矚目之中,轟轟烈烈地展開。
老騎兵們早早就等在了騎兵營的訓練場上,而守衛營的幾個兄弟也都精神抖擻,打着赤膊,想要拼一把機會。
林雲跟吳巖還沒來之前,王猛在場邊上維持秩序,依次點名。
“誒,都是一個隊伍來的,兄弟都熱乎着點,別站得那麼開。”王猛說話直,也啥其他意思,見着守衛營跟騎兵營中間隔了老遠,就擺手招呼,“鐵子嘞,領着你的兄弟們都過來。”自打曉得林鐵是林雲的弟弟,王猛那簡直就把林鐵當成自己的親弟弟看待,可熱情似火了。
林鐵一愣,正想着靠近點,老騎兵營那邊就格外沒素質啐了一口,“呸,就幾個只會種菜的玩意也敢跟我們站在一起,他們配嗎?”
“就是,會倒騰點破種子,就整得多特殊似的,簡直是笑話。”
這些兵蛋子沒讀過啥書,心裡不爽也就直接懟上了,連削帶打,直接就把林鐵一行人損得沒邊。
王猛這一聽親弟弟被人欺負了,當下也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