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沐貴妃說的不好見人的東西就是剛剛燉的補湯和一些食材,宮女答應一聲,轉身就去了廚房。三兩下就將補湯和食材都扔進了隨身帶着的小儲物袋中,這還是秦沐羽兩年前賞給她的寶貝。
在見識了六殿下的手段和儲物袋的神奇,知道若是侍候好了沐貴妃,將來沐貴妃去修仙時定會帶上她,宮女對沐貴妃的忠心那是無需置疑的。
而六殿下送進宮來給沐貴妃吃用的東西,自然都是外面無處可買的好東西,就是京城最火的幾間鋪子裡都沒得賣,沐貴妃藏得那叫一個緊,只要知道秦延過來,立馬就都讓收起來。
宮女原本還奇怪貴妃爲何不用這些好東西去爭寵,可看了這些年皇上對三皇子和皇后沒道理的寵信,而有意無意地冷落貴妃,若不是六殿下有手段,貴妃在宮中的日子不知要怎麼難呢。
若是換了旁人,誰能像貴妃一般淡然?從盛寵到冷落,心性弱些的都得把自己逼瘋了。貴妃雖說依然嫺靜淡雅,但對皇上的感情八成也消磨得沒剩下多少了。
而沐王府做爲貴妃的孃家,對此不但不聞不問,甚至也巴上了三皇子,還把六皇子的兩個表妹都送進了三皇子府做妾,那真是連個名分都沒有的妾,也不知這是在寒磣誰呢。
而貴妃對此也是不聞不問,好像沐王府做任何事都與她無關,丟的只是沐王府的臉。
外人都道六皇子已失勢,卻無人知道‘失勢’的六皇子這幾年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強大到,只要他想連皇上都對他無可而何的地步了。也只有自大的皇上還會以爲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呢。
孰不知人家的好東西都偷偷地藏起來用,就連她這個貼身侍候的宮女都有份,皇上卻連聞個味道的資格都沒有。
秦延興沖沖地來到沐貴妃的宮裡,眼看沐貴妃靠在榻上看書,那嫺靜溫婉的模樣一如當年,不,甚至比他初見時還要美、還要雍容華貴,簡直溫柔了時光驚豔了歲月,讓猛然發現沐貴妃的美的秦延眼神都捨不得轉一下,只能貪婪地望着沐貴妃嬌好的容顏。
再想想正宮裡的皇后,那張爬滿皺紋的臉讓他看了都甚是乏味,但因爲秦煜的原因,秦延還不得不對她裝着百般寵愛,如今再想想那矯揉造作的臉和把自己當成二八少女的儀態,秦延真是一陣陣地反胃。
偏偏做了小女兒般儀態還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沐貴妃,卻有多久都沒用愛戀的目光看過他了?
秦延道:“愛妃?”
沐貴妃將臉從書本上慢慢擡起,好似半晌才從書中緩醒過來,忙起身對秦延盈盈一拜,“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秦延上前扶了沐貴妃一把,順勢從她的手中將書拿過來,“讓朕瞧瞧愛妃看的是何書,竟看得入迷了?”
沐貴妃道:“不過是本閒書罷了!”
秦延將書拿過,沒在封皮上看到書名,看起來有幾分簡陋,翻開書皮卻見裡面都是用手寫的字,那熟悉的字一看就知是秦沐羽所書,秦延好奇地翻翻,越看越驚喜,越看越控制不住他自己。
沐貴妃輕聲喚道:“皇上……”
秦延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沐貴妃就坐回軟榻上端過宮女遞上來的香茗,邊喝邊看着秦延不時手舞足蹈,脣邊掛起一抹冷笑,不知她前些年的堅持都是爲了什麼,這個男人哪裡值得她守護了?唉,若是她早聽羽兒和玉兒的話,恐怕也不至於累得他們一別三載,這三年可是把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至於這本書……就當是羽兒還秦延的生養之恩了。
秦延不知看了多久,直到把整本手抄的書看完,纔對優雅地吃着糕點的沐貴妃道:“這是羽兒送來的?”
沐貴妃放下糕點,笑着點頭,“正是羽兒送來的,臣妾還想着過些日子看看是否真像羽兒說的那般好,若是真好就給皇上也抄一本,可臣妾這還沒看完,皇上就過來了,可見此書與皇上真是有緣。”
秦延聞言哈哈大笑,“此事朕記你和羽兒一功,待朕回去將書裡的內容研習透了,再重重地賞你和羽兒。”
“謝皇上賞!”
秦延的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擡頭看看已經偏西的日光,“朕剛剛看書看得入了迷,倒是忘了時辰,害貴妃陪朕一起捱餓。”
知道沐貴妃宮裡一向都是自己開火,秦延對沐貴妃身邊的宮女道:“去把午膳端上來,朕陪貴妃用膳。”
宮女爲難地看向沐貴妃,沐貴妃笑道:“剛剛臣妾還不餓,就讓廚房晚些再做。皇上過來後臣妾一時也忘了吩咐,廚房裡還沒準備午膳,皇上若是要在臣妾這裡用膳,臣妾這就吩咐他們做來。”
秦延惦記着書裡的內容,“不必了,朕回去用膳,愛妃也早些讓人準備了,餓壞了朕可是會心疼。”
沐貴妃笑着道:“臣妾謝皇上掛念。”
秦延擺手道:“都老夫老妻了,謝多見外?朕就不打擾愛妃歇息。”
說完,不待沐貴妃恭送,秦延已經邁大步走出老遠,邊走邊對身邊的內侍道:“去御膳房傳膳,不必太麻煩,簡單的兩菜一湯就好,送到朕的御書房去,要快!”
內侍答應一聲,朝着御膳房一溜小跑,待秦延快步走回御書房時,內侍已經快跑着將兩菜一湯擺在了案頭。
而隨着秦延的離開,宮女一溜小跑地去廚房,把之前收起來的燉湯拿出來,湯還滾熱滾熱的,剛好留些貴妃喝,再送些去給殿下和沈小姐。
御書房裡的秦延胡亂吃了幾口,拿起秦沐羽抄的那本書便看了起來。
內侍悄悄退到御書房外,無聲地指揮着近衛們在各處守好,絕不可發出半點聲音打擾到秦延。
待秦延再從書中回味過來時,已經是內侍將御書房內的蠟燭點燃。秦延看了眼御書房外的天色,竟然已經暗了下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對內侍道:“你替朕吩咐下去,明日早朝還是由三皇子替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