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的姐姐出嫁前也沒少捱打,所以在出嫁之後就跟孃家斷了往來,在得知爹孃的死訊後回來一趟,可在進屋看過爹孃的死狀後,就失魂落魄地跑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一次,更沒說過今後讓沈東跟着她過日子的話。
甚至,沈東的爹孃最後還是族裡出錢給葬的。
但沈東的爹在族裡名聲不好,沈家族人沒一個願意收留沈東,沈東就一直孤零零地住在那個家裡。
有時別人可惜他,給他送點吃的,沈東也沒半個謝字,拿起來就吃,就像天經地義似的。
尤其是沈東看人的眼神裡都透着兇光,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久而久之就再也沒人可憐過沈東,都說那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沈東也不會去別人家要吃的,餓了就在田間轉悠,有什麼掰了就吃,沒有可掰的就到河裡摸魚。
因爲他的身世,掰了誰家的菜,一般人也不會跟他計較,畢竟他每次只要夠自己吃的就不會多拿,也不會禍害田地,又不會可着一個人家的地裡掰,別人也不好跟他計較。
沈小玉只看了沈東一眼,並沒有太多的同情心,前世她被親戚們趕出來時也沒人同情過她,若不是後來加入組織,經過九死一生地長大,她恐怕也不會比沈東好。
甚至因爲加入組織,她覺得自己過得還不如沈東,至少沈東還有自由,而她卻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任務工具,任務中死在她手上的人連她都不記得有多少了,那點同情心早就被消磨沒了。
路過沈東身邊時,見他手裡拿了個生玉米棒子,已經被他髒兮兮的手捏的黑乎乎的一片,沈東卻完全不在意地吃着,小口小口地吃,若不是看他一身髒兮兮的樣子,還有幾分斯文模樣。
沈小玉只看了一眼,繼續趕路。
別人都說沈東在爹孃死的那晚嚇傻了,連話都不會說,可沈小玉覺得這小子心裡有數着呢,不然也不會自己活到現在,而那晚發生了什麼誰也沒看到,沒準事情也不是大家猜測的那樣。
來到萊河縣之前,沈小玉就換上之前那身裝束,又推了滿滿一車,足有三百斤菜出來。也儘量避開人羣,小心地來到品香樓。結果就看到品香樓前門可羅雀,之前那個夥計靠在門前百無聊賴地嗑着瓜子。
沈小玉已經可以想像劉天瑞看到她時幽怨的目光了,正想繞到後門,那個夥計卻看到沈小玉了,每次她過來都是這身打扮,夥計當然不會認錯,立馬從門前跑到沈小玉跟前,叫了聲:“小兄弟?”
沈小玉停下車,問道:“你們劉東家可在?”
夥計回頭瞧了眼裡面,快速又低聲地道:“小兄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你跟我到巷子裡說。”
沈小玉心裡暗叫一聲不妙,難道劉天瑞因爲她這些日子沒來送菜,惹了什麼事兒?
之前她也看出來了,劉天瑞只是品香樓暫時的東家,背後肯定也是有家族的人,或許是因她菜送的不及時,被家族裡的人怪罪了。
而這個夥計看意思應該是劉天瑞的人,在這裡就是爲了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