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得一心人,白首莫相離。”
蘇青青喃喃。
“什麼?”南宮文軒沒有聽清楚,下意識的問道。
那邊一直沒機會插話的老奶奶笑道:“小姑娘文采真好,願得一心人,白首莫相離。這可不就是咱們女人的願望嗎。”老人似乎有些感嘆,“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不求男人大富大貴,只求他能夠一心一意只對咱們一個好。可惜啊,這世間的男人都是花花腸子,看到漂亮的女人,哪個不想多娶兩個呢。”
“哎呀老婆子,你好模好樣的提這個幹啥。”趕車的老人似乎有些不自在,“我不是都陪你出來了嗎,從今往後,我就是你一個人的還不行嗎。”
蘇青青眨眨眼,好大的信息量啊。
一直很慈祥的老奶奶卻哼了一聲,“晚了,還不是都擡回家了。”老人扭頭望向一邊,似乎沉浸在什麼往事中。
蘇青青情緒受到感染,想到自己的未來,也有些失落。
南宮文軒突然握緊她的小手,輕聲道:“願得一心人,白首莫相離。這就是你的心願嗎?”那麼我會幫你完成的。
蘇青青下意識的點頭,卻又嘆了口氣。
萬惡的舊社會啊,三妻四妾神馬的太坑爹了。
驢車上一片沉寂,趕車的老人似乎也有些委屈,咕噥道:“想要一雙人一輩子,哪有那麼容易啊?”自己心裡不是就媳婦一個人嗎,就是娶了兩房小妾,家裡還不是老婆子一個人說了算,她彆扭什麼啊?
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男人三妻四妾被認爲是理所當然。
蘇青青不贊同的哼了一聲,“說的好聽,那要是我們女人三妻四妾呢?”
“哼,她敢!”老頭一怒,帶着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南宮文軒下意識的挺直了腰板擋住蘇青青,淡然道:“沒有什麼敢不敢的,如果真喜歡,那麼一輩子一雙人也不是不可以。”他只要一想到以後都是和青青兩個人度過,就覺得無比的幸福。
老人似乎就是故意刺激人的,“小子,話不要說的太早,你現在還小,還不知道女人的好處,等你長大了……”
“哼!”老奶奶聽不下去了,“你別帶壞了孩子,人家孩子至少心地是好的。”總比這個老頭子強。
老頭自知理虧,也不敢亂說了。
南宮文軒握緊蘇青青的小手,低聲道:“我也願意一輩子一雙人。”自己這麼說,她應該懂了吧?
以前還當小丫頭什麼都不懂呢,沒想到她心這麼大。
蘇青青怪異的看了南宮文軒一眼,心道:“你願意有什麼用,誰知道我將來嫁給誰。”在她眼裡南宮文軒就是個半大孩子。
一路上時不時的聊上兩句,時間過得倒也快。
中午休息的時候老頭把車停在一個河邊,扶着老太太下車,兩人坐在樹下吃乾糧。
蘇青青倒是搬出了鍋碗燉了一些肉湯,碗筷只有兩幅,就給那邊送了一碗肉湯過去,“奶奶,天涼,您喝碗熱乎的肉湯吧。”
“不要。”老頭也不知道怎麼了,倔脾氣又上來了,“我們吃乾糧挺好的。”
蘇青青覺得,有些人的臭毛病就不能慣着。“又不是給你的。”她堅持的把碗筷遞過去,“奶奶,天氣冷了,您年紀大,去去寒。”臭老頭,犯錯還理直氣壯的,跟誰倆呢。
老頭還想說什麼,卻被老奶奶攔住了。“謝謝你了丫頭。”客氣的接過了湯碗,又遞了兩張大餅過去,“我自己烙的餅子,你們別嫌棄啊。”
蘇青青眉開眼笑的,“我們正愁沒幹糧呢,謝謝奶奶啊。”看到一邊老頭愈發鬱悶的臉,蘇青青更開心了。
沒事兒跟老頭較勁,也挺有趣的。
“我啊,也正愁這大餅太乾咽不下去呢,你們這肉湯聞着就香。”老奶奶也樂的配合蘇青青,笑道:“丫頭,你要是不夠我這還有大餅呢。”
“夠了夠了,奶奶,我們燉了一大鍋的肉湯呢,您喝完了我再給您盛。”眼看着老頭臉色越來越難看,蘇青青衝他挑挑眉,心情愈發愉快了。
這一上午老頭就沒少給他們添堵,這會兒真是解氣啊。
蘇青青走遠了,聽到身後老奶奶在埋怨老人,“你跟人家孩子較勁做什麼?”
“我哪有?”之前一副鬥雞似的老頭一臉委屈,“明明是他們欺負我,故意送來一碗肉湯,誰知道有毒沒毒的。”
老奶奶一聽就笑了,“要是有毒你能讓我接着?”就是找藉口。“人家孩子礙到你什麼事兒了,瞧你這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是不是嫌棄我老了,不中用了,眼睛還不好使了?”老奶奶垂頭,“我知道,我現在就是個累贅。”
“哎呀,老婆子,你說什麼胡話呢?”老頭一臉緊張,“都是我年輕的時候不好,要是不擡那兩個小妾,你也不會偷偷哭那麼久,不然眼睛哪能就看不到了。”老人滿臉後悔,“早知道你那麼在意,我說什麼也不會要他們的。”
“哎,算了,都這麼大歲數了,還說這個幹啥?”
蘇青青坐在遠處一邊吃大餅一邊聽着遠處的動靜,看的出來,兩個老人的感情很好。她嘆了口氣,“如果沒有那兩個小妾,或許就沒有這麼多事兒了。男人覺得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怎麼就不換個角度想一下,如果女人也三妻四妾,他們是否能夠接受?”
蘇青青本來是自言自語,南宮文軒卻一下子想到那古怪的蘇丹國,渾身一震。
把不再燙的肉湯送到蘇青青嘴邊,南宮文軒深吸口氣,突然賭咒發誓一般道:“青青,我將來,肯定不會三妻四妾的。”這一輩子,要你一個我就夠了。
蘇青青:“……”這傢伙受什麼刺激了?不過這種事兒還是可以鼓勵的。蘇青青認真點頭,看着南宮文軒鼓勵道:“那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笑容在少年冷酷的小臉上緩緩綻放,就像是冰河解凍,一瞬間少年的臉上春意融融。“我也相信,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他輕聲呢喃,蘇青青沒有聽清裡面細微的差別,只是含笑點頭。
秋日暖陽下,少女的笑明快且溫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