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納彩一樣,納徵時,女方家是要設宴招待男方和賓客的。
翼國公府中午宴開五十多桌,整個正堂內擺的滿滿當當的。五十桌聽上去挺多,其實也就是一百來賓客。因爲秦瓊家用的還是傳統傢俱,宴客用的都是矮几,一張矮几只能坐兩個人。
上的菜餚,也是流水席,新的菜餚端上來後,便把賓客已經用過的菜餚撤掉。這種就餐方式是分餐制,每人都只食用自己的那份菜餚,倒是衛生的很。可缺點就是太浪費。賓客還沒動幾筷子呢,菜餚就被撤下去了。也只有富貴人家會用如此方式宴客,若是普通百姓,是浪費不起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便開始互相敬酒了。程咬金端着個杯子,直接找上了趙雲澤。
“來來來,侄女婿,咱爺們兒走一個。”程咬金直接坐到趙雲澤身旁,攬着趙雲澤的肩膀說道。
納徵宴,實際上也可以看做是訂婚宴。行了納徵之禮,親事便正是確定下來了。所以,程咬金此時稱呼趙雲澤爲侄女婿,倒也不算出錯。
趙雲澤端起酒杯,跟程咬金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我說侄女婿,你弄出的那白酒還有沒?”程咬金小聲問趙雲澤。
“莫非您老已經嘗過那白酒的味道了?”趙雲澤好奇的問道。
程咬金道:“處默那兔崽子拿回家了一小壇,那滋味,嘖嘖……喝過那白酒,再喝這種米酒,簡直跟喝白水似的。”
趙雲澤道:“程叔叔,那白酒只是用來做實驗,就弄了一點點,現在早就沒了。”
“那可不成!”程咬金不高興了,“俺還想着,你今天來下聘,怎麼也得帶幾壇白酒呢,可俺連酒味都沒聞到。俺不管你怎麼弄,反正,等你成親的那天,俺可是要喝白酒的。對了,俺還是你的媒人,到時候你給俺的謝儀,至少得有兩……呃不,得有二十壇白酒。”
“你殺了我吧!”趙雲澤要哭了。
“我殺了你誰給俺弄白酒喝?哈哈哈哈……咱就這麼說定了哈。”程咬金大笑起來,“來,咱再走一個!”
這次,趙雲澤沒敢跟程咬金乾杯,要是乾了這杯酒,那程咬金肯定就會說是趙雲澤已經答應了他的條件。趙雲澤得防着程咬金來這一手。
“程叔叔,難道處默沒跟你說,想讓你跟我合夥開一家酒廠,專門蒸那種白酒?”趙雲澤問程咬金。
“呃,這事兒啊,處默倒是跟俺說過。”
“那您幹嘛還管我要酒喝呀?等開了酒廠,那您不就想喝多少酒都有嘛。”趙雲澤詫異道。
“這個……侄女婿啊,這弄酒廠可不比傢俱廠,不好辦呀!”程咬金說道,“弄不好,會被陛下責怪的。”
“陛下還管開酒廠的事情?”趙雲澤驚訝道。
“唉,你不知道,現在大唐糧食緊缺,釀酒是要用糧食的。朝廷對於開酒坊管的很嚴,陛下更不允許我們這班老兄弟開酒坊。”程咬金說道。
“啊?還有這說法!”趙雲澤大感意外。“可是,閻立本還說要參股呢,難道他不知道陛下不讓你們開酒坊的事情?”
“閻立本是小字輩,他老爹又是前隋的駙馬爺,四朝元老,陛下當然會給閻家一個面子。可是,我們這班老兄弟,陛下就沒那麼客氣了。你不知道,太上皇的那班老臣,巴不得我們犯錯呢。爲什麼陛下會讓杜如晦他們查你,還不是因爲裴寂盯着那件事情嘛!”程咬金解釋道。
“那……陛下那天還說讓我給他弄白酒喝呢,他這不是逼着我犯錯誤嘛!”趙雲澤說道。
程咬金道:“自己釀酒喝沒什麼,可是拿來賣,就讓陛下不喜了。糟蹋糧食啊!”
趙雲澤總算明白了,這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了吧”。李世民這面子工程做得……唉,誰讓人家是皇帝呢!
小說裡真的都是騙人的呀!人家別的穿越人士,做什麼什麼順,那錢賺的嘩啦嘩啦的,可到了我這兒,怎麼想開家酒坊都不成呢?
“所以啊,那開酒坊的事情,還是等大唐國力強盛一些的時候,糧食多的吃不了了,咱們再打算吧。”程咬金又說道。
“唉,好好的一個賺錢的主意,就這麼泡湯了。”趙雲澤失望道。
“哈哈,侄女婿啊,別看俺是粗人,可俺也明白一個理兒,只有大唐富足了,咱們的錢才能賺的安心。”程咬金說道。
趙雲澤一聽程咬金這話,頓時對程咬金生出敬意。難怪李世民和李治兩代皇帝都寵着程咬金,看來,不光是他會裝瘋賣傻當弄臣啊,關鍵是,人家的這份情操……呸,千萬不能上了這貨的當,他有個屁的情操!
“程叔叔所說的,就是‘有國纔有家’的意思吧?”趙雲澤也很有情操的說道。
“有國纔有家,鵬羽這話說的好,當浮一大白!”秦瓊端着杯子正好經過趙雲澤身前。他聽到趙雲澤的話,大讚道。
“小子敬國公!”趙雲澤連忙端着杯子站立起來。
“該叫岳父了!”程咬金提醒趙雲澤。
“呵呵,不遲,不遲,等親迎那天再改口便是。”秦瓊倒是相當矜持。
“二哥,這小子有好酒,卻沒有拿出來當聘禮,該打!”程咬金當着秦瓊的面告了趙雲澤一狀。
趙雲澤:“……”
我說什麼來着,程老妖精果然跟“情操”二字絕緣啊!趙雲澤心中對程咬金腹誹不已。
秦瓊道:“哦,義貞說的是那叫做白酒的酒吧。懷玉從武庫別署帶了一些回來,某雖然覺着那酒衝了些,可是喝下那酒之後,某這身上的一些舊傷之處,倒是頗覺着舒服。”
“翼公難道這就身體有所不適了?”趙雲澤一驚。
原先的歷史上,秦瓊晚年就是遭受着舊傷的折磨,連榻都下不了。可他如今纔是中年啊,身體這麼快就不行了?
秦瓊道:“都是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翼公,您可不能小看您身上的舊傷。你爲大唐征戰多年,身體受傷太多,虧了元氣,要是現在不注意,等您老了,那些舊傷可是忒能折磨人的。”趙雲澤說道。
“哈哈,二哥,俺爲你挑的這女婿不錯吧?這就知道關心你了。”程咬金又爲他自己的臉上貼金了。反正有了好事,這貨總得讓這好事跟他沾點邊不可。
“呵呵,鵬羽是茉兒自己看中的,茉兒的眼光,自然是錯不了的。”秦瓊笑道。
趙雲澤道:“翼公,等哪天我給您弄點藥酒喝,對您的舊傷有好處。”
“那就多謝鵬羽了。”秦瓊欣然點頭。
“喂,趙小子,你叔丈我還站在這裡呢,你可不能只記掛着岳丈,忘了我這叔丈,俺身上也有的是舊傷呢!”程咬金眼紅了。
你身上是有舊傷,可您老人家傳說活了一百多歲呢,就您那體格,喝不喝藥酒有什麼打緊?
趙雲澤雖然這麼想,可他說出的話卻是:“都有!都有!我哪能忘了您老呢!”
“哈哈哈哈……”程咬金終於高興了。
咦,藥酒!不能當酒賣,我當藥賣總可以吧?趙雲澤忽然又想到了賺錢的點子。
“鵬羽,你們在說什麼好東西呢,某也討點。”尉遲恭也過來湊趣了。
“我們在說大糞種菜不錯,你連這也要?”程咬金對尉遲恭說道。
“要!我要來餵你!”尉遲恭道。
程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