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心點點頭,又謝了雷廷俊,然後目送他走出衚衕,這才走進四合院自己的家。
很晚了,只是因爲在家睡了一個星期的緣故,所以睡不着,於是她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隨手打開了電視。
電視上是晚間新聞,她靠在沙發裡,也許是懶,並沒有換臺,就隨便的看着,也沒有注意新聞裡播報了些什麼。
是隆盛集團幾個字傳人耳朵裡才引起她的注意的,電話裡,畫面上是隆盛集團的門口,很多人鬧事,大家都圍在那裡……
一直到這條新聞結束,也沒有看到龍天敖的影子,報道里說龍天敖也許還在醫院,還說有很多人趕去醫院了云云。
新聞結束了,她隨手亂按了個頻道,電視上的畫面就換成了娛樂頻道,tvb的人超級搞笑,而且低俗,主持人動不動就爆粗口,看着一點營養都沒有。
她聽了煩,乾脆把電視給關了,然後轉身朝臥室裡走去,手機有短信提醒,她漫不經心的拿起來打開。
原來是陸振東發來的,告訴她他這幾天很忙,明天要飛日本,今晚有應酬,就不過來了,讓她在家好好的呆着,多買點好吃的,還說他給的卡都不見她刷,他鬱悶得慌,要是被外邊的三朋四友知道了,不被人嘲笑纔怪。
她懶懶的回了句知道了,讓他忙自己的事情去,說她沒事,準備睡覺了。
其實是睡不着,不知道爲什麼,明明逛了一天的街很累,又是大病初癒,應該好好休息纔是,偏偏她閉上眼睛,大腦裡全都是亂七八糟的事情。
她一會想想這件事情,一會想想那件事情,想着媽媽死得淒涼,到死都沒有走出監獄的大門,想着爸爸曾經那樣的欺騙過媽媽,讓她對愛情真的失望,甚至對婚姻都產生了恐懼。
想着外公一個人在成都,昨晚還給外公打了電話,外公好像也感冒了,聲音有些沙啞,他說最近要回北川去看看。
她東想想西想想,最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也許是睏倦到了極點,然後也還是睡過去了吧。
因爲教師資格證1月要加考,這是重要的事情,她是本科畢業生,原本是不需要找培訓學校的,可是很多流程還是比較麻煩,她最終還是決定找一培訓機構,讓其負責幫忙提交資料,這樣省心很多。
1月加考,四月大考,她估計拿到教師資格證是明年夏天,然後下半年9月份就可以去北川支教了。
北京這類的培訓學校很多,她又在網上查了一下離她近的培訓學校,然後就去最近的一家報名了,培訓老師根據她的文憑建議她考高級中學教師資格證,因爲她還有西班牙語的翻譯證。
子心想了想,倒是覺得他說得對,原本只是想考一個初級中學教師資格證的,不過經過他的提醒,說高級教師資格證同樣可以教初級中學或者小學,她也就同意了。
報了名,拿了一張上課時間表,她仔細的看了看,一般上課時間都是晚上或者星期天,這倒不是難事。
她在培訓學校把名報好,正準備返身去一下公司,因爲她母親逝世的時候,她向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假,其實還有一個星期假期纔到期。
只是她覺得閒着沒事也煩,陸振東幫她買了個筆記本電腦,讓她沒事的時候就上上網打打遊戲什麼的,說可以打發時間。
不過現在的她對遊戲興趣不大了,曾經的那幾年,尤其是龍天敖去了美國的那四年,因爲一直聯繫不上龍天敖,她空閒的時候也一度在網上玩遊戲,那時最流行的是傳奇,她就每天都要打一兩個小時的傳奇。
後來龍天敖從國外回來,然後她又鬧出豔照門,再然後是結婚,她就徹底的把遊戲給戒了,其實主要是沒有那個心情了。
她原本是打算去公司給領導說她可以提前來上班的,可還沒有趕到公司,萊雨晴的電話就打來了,她稍微遲疑了一下才接起來。
“子心啊,龍天敖被證監會給帶走了你知道不?”萊雨晴的聲音風風火火的,而且明顯的帶着焦急。
“不知道,”子心實話實說,然後又趕緊追問過去:“雨晴,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清楚看?證監會的人怎麼會帶他走呢?”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說龍天敖虛擬收購項目,試圖從股市圈錢什麼的,還有隆盛集團旗下的地產,醫院這幾天都在頻頻出事,鳳程國際居然還冒出假鑽石……而這些個事情,蘇君豪說極有可能是冷明銳搞的鬼,可現在找不出有利的證據……”
子心聽了萊雨晴的話算是明白了,冷明銳那晚說要和她合作,其實也就是想借她和龍天敖曾經的婚姻來打擊龍天敖,冷明銳甚至還說,要幫她打官司,說當初的豔照門完全可以查出來那個強/殲犯是誰,還說這樣的人應該去坐牢。
其實冷明銳要的並不是龍天敖坐牢那麼簡單,他要的是龍天敖名譽掃地,要他失去隆盛集團的同時也失去所有的一切,包括外界人對他的尊崇。
說實在的,如果是以前,在她沒有和龍天敖離婚時,如果有人告訴她可以查出蝙蝠男,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跟他合作,可是,現在……
她已經懲罰過龍天敖了,親自用刀砍了他,三年多前,她嘗過了那種名譽掃地的滋味,知道那有多苦多難熬,而龍天敖已經知道錯了,何況他也爲此事付出了代價,被江雪雁給打了一槍,差點丟失了性命。
她以爲自己不和冷明銳合作,冷明銳也許並沒有那麼快下手,而龍天敖醒了,只有要他身體好了,冷明銳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可萬萬沒有想到,蓄謀已久的冷明銳,這一次的確是做得密不透風,居然能把龍天敖推到被證監會帶走的絕境。
冷明銳在背後做了多少事情?他又和誰來往最密切,而他把隆盛集團弄到手後,誰又是和他一起享受最終成果之人?
秦子心首先想到了米蘭,因爲米蘭是冷明銳的老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枕邊人,冷明銳不可能在米蘭那裡還不會露出一點蛛絲馬跡來。
她掛了萊雨晴的電話後,首先是給米蘭打電話,可是,意外的,米蘭的手機關機了,她稍微愣神了一下。
憑她對米蘭的瞭解,米蘭應該不會關機纔對的,而且米蘭那麼大肚子還一直有去看龍天敖,而且還給她說了那樣的話,種種跡象,米蘭都是幫着龍家的而不是冷明銳。
米蘭不接電話,她這是明哲保身還是被冷明銳軟禁了?她覺得後種的可能性會更加的大一些。
除了米蘭,那麼還有一個人應該是江雪雁了,因爲冷明銳曾經是江雪雁的幕後老闆,而江雪雁那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冷明銳一點點幕後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即刻攔了出租車,她知道去找江雪雁也許討不到好,也許什麼都問不出來,不過,她覺得還是必須去一趟。
江雪雁因爲綁架她們母女然後又槍擊龍天敖,已經被判了死刑,不過死刑執行日期是明年三月,所以現在還關在監獄裡在。
子心去得匆忙,她趕到的時候是下午兩點鐘的樣子,因爲臨時要求探望還費了點周折,所幸她是當時的受害人,所以最終還是得到了批准。
江雪雁做夢都沒有想到秦子心會來探望她,不過看見秦子心片刻驚愕之後,即刻又冷着一張臉,眼神裡明顯的是那種恨不得殺了她的表情。
子心顧不得跟她計較,只是示意玻璃後的她拿起對講機,江雪雁開始不願意和子心說話,子心在外邊不停的求她,她好不容易纔把對講機拿了起來。
“秦子心,你是來這裡看我的笑話嗎?”江雪雁不等子心開口,即刻怒氣衝衝的問,然後不等子心回答,她又說開了:“秦子心,你不要得意,就算你贏了龍天敖,可是你一樣沒有得到他的心,因爲在龍天敖心裡,我始終是最重要的,他愛的人始終是我。”
“是嗎?”子心沒有心情跟她爭這些,只是淡淡的應了句,剛要問她冷明銳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又被江雪雁給搶斷了。
“那當然,你看我以前設計讓他誤以爲你傷害了我,於是他就會替我出頭,替我傷害你,因爲他要爲我報復你,這是他愛我的表現,說你傷害我,所以他要百倍的討回來,而後來,當他終於弄清楚不是你做的那些,而是我設計的,可你看他傷害過我嗎?沒有吧?他只是不理我而已,可他始終捨不得傷害我,就憑這一點,就可以說明他最愛的人是我,對你只不過是愧疚而已,並不是愛,所以,在這場愛情的爭奪戰中,我是最後的贏家,哪怕是要死了,我也牢牢的佔據着天敖的心在,而你……”
“江小姐,既然你這麼的愛龍天敖,不,是龍天敖這麼的愛你,那麼,他現在有難了,你是不是應該伸出援助之手去幫幫他?”秦子心迅速的搶斷江雪雁的話,然後一氣呵成的說了一長串,這才成功的把江雪雁的思維轉移過來。
“龍天敖有難了?要我幫幫他?”江雪雁聽了這樣的話冷笑了一聲,然後用嘲諷的聲音說:“秦子心,你大腦沒有毛病吧?我一個死刑犯,馬上就要死了,又怎麼能幫到他呢?”
“江小姐,龍天敖被證監會的人帶走了,說他虛擬收購項目企圖在股市圈錢,還有,隆盛集團最近幾天……”
子心把萊雨晴告訴她的給江雪雁複述了一遍,然後又趕緊說:“江小姐,我知道你上次綁架我肯定也不是你一個人策劃的,其實這個事情可以寬大處理的,常言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一個人把這個責任抗下來,你認爲冷明銳這樣的人真的就會對你的親人好嗎?他是個什麼人?我想你和她合作過其實非常清楚,你死了後,他是不是會兌現對你的承諾,而且,當年你肚子裡懷的孩子究竟是誰的?這一切,又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江雪雁聽了秦子心問的話楞住了,她一向認爲秦子心這個女人又笨又愚蠢,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大腦的人,所以她才那麼容易就把龍天敖從她手裡給搶過來了。
可是,這會兒,她是真的對秦子心刮目相看了,因爲這樣的秦子心絕對不是她所認識的,她甚至知道她有把柄抓在冷明銳的手裡。
“現在坦白,真的還有機會嗎?”江雪瑤有些不敢相信的問。
“當然,這是肯定的,”子心即刻給她保證,然後又補充着說:“再說了,你肯定也聽過這麼一句話,不拋棄不放棄,只要有一絲機會,你就要像救命稻草般的去抓,只有這樣,你才能救你自己,現在,你也只能靠你自己救你自己,難道你還夢想着冷明銳會來救你?”
江雪瑤沉吟了,她已經是一個死刑犯了,冷明銳要來救她是不可能的,因爲他現在對她是避之不及,因爲生怕她的事情連累到他身上去了。
她被抓後之所以一口咬定是自己設計的綁架案,以前所有的事情也是自己一手策劃的,這原因全都因爲,她最親的人在冷明銳的手裡。
冷明銳承諾過她,一定會保護好她最親的人的,可是,現在,被秦子心如此一說,她恍然明白,冷明銳那樣的人,任何人在他手裡都是一顆棋子,而她這顆棋子死了,她的親人冷明銳又怎麼會好好的對待?說不定也只是當成一顆棋子。
這樣想着,她突然就滋生出強烈的求生願望來,這樣的願望一旦滋生出來,就特別的強烈,於是,她用顫抖的聲音問了句:“我現在坦白,你會幫我申請重新審判嗎?”
“當然可以,”子心迅速的承諾到她,“只要你真的全部都說了,我肯定會幫你這個忙的。”
“那好,我就把我所知道的冷明銳還有龍遠明的事情告訴你……”
秦子心是搭乘晚上19點的飛機去的濱海,她去之前沒有給任何一個人打電話,因爲怕驚動了那邊對她關注之人。
到濱海已經是晚上10點了,夜色中的濱海瀰漫着萬種風情,霓虹燈閃爍着這個比鄰香港的國際化大都市。
她坐在出租車裡,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濱海大道的夜景尤其的美,而此時此刻的她,卻沒有多少欣賞夜景的心情。
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也許特別喜歡刀郎的緣故,他的車載cd裡一直放着的是刀郎的歌曲,應該是一張刀郎的專輯。
刀郎的聲音帶着西部的滄桑,渾厚卻具有穿透力,“愛是你我/用心交織的生活/愛是你和我/在患難之中不變的承諾
/愛是你的手/把我的傷痛撫摸/愛是用我的心/傾聽你的憂傷歡樂……”
子心沒有去住酒店,而是直接去的東部海岸的公寓,不過不是陸振東的公寓,因爲陸振東的公寓她沒有鑰匙,要住的話,還得問柴俊容要。
龍天敖的公寓她手裡有一套鑰匙,還是七年前的那把,她不知道他換鎖了沒有,只是想要試一下運氣,因爲她覺得自己有時的運氣沒有那麼好。
如果龍天敖的公寓進不去,她就只能去住酒店了,因爲這麼晚了,她怕萊雨晴已經睡了,所以沒敢打電話給她。
運氣並不是太差,手裡這把鑰匙居然還能打開龍天敖的公寓,這多少還是讓她有些意外,意外之後,卻是莫名的有些心酸。
這把鑰匙還是龍天敖給她退行李袋時發現的,她當時沒有放在心上,因爲沒有想過某天居然還會用,所以一直扔在那個袋子裡在。
兩個月前來過這套公寓,所以並不陌生,而且龍天敖這套公寓非常乾淨,她甚至聞到了煙味,難道龍天敖這兩天還在這裡住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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