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和沙礫的追逐35

子心到濱海時已經是晚上21點了,依然是柴俊容來接的她,還是把她送到濱海東部海岸陸振東的公寓,然後把陸振東公寓的鑰匙遞給了她。

“要不要幫你叫一個素錦鮮的外賣?”柴俊容見她下車,即刻跟着下車來,非常體貼的問了句:“飛機上的東西不好吃,你應該沒有吃什麼東西吧?”

“不用了,謝謝!”子心搖搖頭,拉上自己的行李箱,跟他道了聲謝,然後轉身朝樓梯口走去。

柴俊容望着她的背影,原本想要跟上去幫忙的,可是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忙可以幫的,因爲秦子心的行李箱裡不是行李而是她母親的骨灰,估計她也不會把行李箱交給他來搬。

子心把行李箱搬到樓上,然後用鑰匙開了門,房間裡依然是整潔如新,估計柴俊容下午才安排人來打掃過。

她把行李箱放在沙發上,擡頭起來的瞬間,卻看見陽臺上那兩棵鐵樹還在,而且長得十分的茂盛,意外的是,居然還有兩盆蝴蝶蘭。

這是珍稀苗圃的蝴蝶蘭,她認得出這個品種,因爲全濱海就只有珍稀苗圃場地種植這種淺紫色的蝴蝶蘭,外邊的花店都說是臺灣過來的,其實都是在珍稀苗圃場地去買的。

蝴蝶蘭開得那麼美那麼好,許是今天下午柴俊容去珍稀苗圃場地買回來的吧,應該是陸振東交代他去買的。

蝴蝶蘭的花語:我愛你,幸福向你飛來!

她的牙齒咬了一下脣角,迅速的轉身過來,頭有些暈,好似供不上血一般,她知道是餓的,因爲這幾天她幾乎沒有吃任何東西下去,實在是吃不下去。

可明天還要送母親去粵東,而且一早就要起*,她用手揉捏了一下額頭,這麼晚了,陸振東這公寓裡什麼都沒有,她幾乎找不到吃的。

本能的來到廚房,依然乾淨整潔如新,甚至沒有用過的痕跡,雖然今年四月份他和她還在商場買了一堆的廚具,可真正用的時間也就那兩天。

她的手很自然的拉開櫥櫃,細瓷骨碟都還錚亮如新,而那一雙銀筷子,居然安靜的躺那裡,誰也沒有動過。

當時買廚具的時候那促銷員送的,還說筷子筷子,就是快生孩子的意思。

她伸手把這雙筷子拿起來,仔細的掂量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銀的,不過半年多過去了,這筷子一點鏽跡都沒有,估計不是全銀的外面這一層也是鍍銀的吧?

手裡拿了筷子,還沒有來得及轉身,一種單調的聲音響起,她以爲是手機,即刻跑出廚房,迅速的拿起自己的包,三兩下把手機掏出來。

可並不是手機,那種單調的聲音還在繼續,她這才反應過來,是門鈴,有人在按門鈴。

有人在按門鈴?

這個認知嚇了她一大跳,她剛來半個小時的樣子,而且陸振東這公寓長期沒有人住,誰會來按門鈴?該不會是走錯門了吧?

心裡雖然萬分疑惑,不過她還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就朝門口走去,然後通過門上的貓眼朝外看了看。

是柴俊容,她趕緊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拉開門,柴俊容站在門口,手裡提了個飯盒遞給她:“我剛去素錦鮮買的,都是素食,你趕緊吃點東西,明天一早還有去粵東,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子心機械的把餐盒接過來,聽了他的話趕緊說:“那不用了,我明天早上坐長途車去就好了,就不麻煩你了。”

“我要敢讓你去坐長途車?那東子還不把我扔太平洋去餵魚?”柴俊容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然後趕緊說:“你快進去吃飯吧,我先走了,明天早上六點,我在樓下等你。”

柴俊容說完這話就走了,子心稍微楞了一下,然後關了門走回餐廳,把手裡的餐盒放在餐桌上。

素錦鮮?柴俊容居然給她買的素錦鮮的飯菜,而她,曾經發誓,今生都不吃素錦鮮的東西了。

素錦鮮,那個讓她再也回不去的地方;素錦鮮,那個讓她今生都記憶猶新的地方;素錦鮮,那個讓她背上‘心腸歹毒’的地方。

柴俊容給她買素錦鮮的晚餐,估計是考慮到她母親剛剛過世,肯定要吃素食,而素錦鮮的素食,是整個濱海最好的素食。

的確是餓,甚至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去,因爲秦家就她一個人了,媽媽走了,照顧外公就是她義不容辭的義務。

雖然很不喜歡吃素錦鮮的食物,可這會兒已經是晚上22點半了,何況她也沒有心情自己下樓去買吃的。

還是解開飯盒,勉強自己吃了一點點,不要去回想那些過往,只是一餐飯而已,一餐素食而已。

她默默的吃飯,只是想着自己在吃飯,而母親就坐在那沙發上看着她,她又一邊吃一邊落淚,原本很鮮的美味佳餚,在她嘴裡卻變得食不知味。

方鳳儀一大早就來了東部海岸,因爲這裡龍天敖有套公寓,還是龍天敖18歲那年他們買來送給他的,說他長大了,需要單獨的空間,給他一個自由的地方。

其實那個時候龍天敖愛交朋友,18歲的他已經是大學生了,而且他那個時候就喜歡秦有爲的女兒秦子心,雖然秦子心那時才15歲,不過作爲母親她看的齣兒子的心思。

一轉眼9年過去了,9年前她還想着以後兒子和秦子心結婚了,然後生了孩子,龍園就熱鬧了。

可誰會想到,九年後是這樣的情景?

兒子倒是和秦子心結過婚,只是半年都沒有就離婚了,然後就是一大串的事情發生……

她的車停在東部海岸龍天敖公寓的樓下,手裡拿着鑰匙,大大的墨鏡架在鼻樑上,其實主要是不想讓人看見她那哭紅的眼睛。

剛從車身下來,一擡頭,就看見旁邊不遠處的一棟樓裡走出來一個人,不,是一個女人,短頭髮,大眼睛,略顯蒼白的臉,懷裡抱着一個行李箱。

秦子心?

她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再次確認,的確是秦子心,她微微一愣,然後迅速的走了過去。

“子心,是你嗎?”方鳳儀的聲音有絲絲的顫抖,望着眼前這個一臉憔悴的女子。

秦子心明明今年才過24歲,可此時的她看上去好似有30歲了一般,整個臉看上去一點精神都沒有。

“龍夫人,您好,我是秦子心。”子心點點頭,然後把懷裡的行李箱放下來拉上拉桿,朝不遠處柴俊容的車走過去。

“子心,你的眼睛……復明了?”方鳳儀遲疑的問了句,因爲秦子心一度是戴眼睛的,而且是戴墨鏡的,現在她沒有戴眼鏡,一雙眼睛大而明亮。

“嗯,復明了。”子心淡淡的應了句,對於方鳳儀,她並沒有太多的好感,但是也並不怎麼反感,只是很淡,就像白水一樣。

“那什麼……你有空嗎?”方鳳儀遲疑了一下,然後還是問出了口。

“現在沒有,我要去粵東。”子心非常乾脆的回答,然後把行李箱搬到車後排的座位上放好,看方鳳儀還站在哪裡,眉頭稍微皺了一下:“有事嗎?龍夫人?”

“天敖,天敖在仁和醫院住院,如果你有空,我想麻煩你去看看他。”方鳳儀說這話有些艱難,不等秦子心回答,又補充了一句:“麻煩你一定抽空去看一下他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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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心聽方鳳儀這樣一說,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龍天敖在住院,難道他肩膀上的傷口感染了?該不會傷及到他的胳膊吧?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從粵東回來,我抽個時間去看一下他。”秦子心點點頭,算是答應了方鳳儀的請求。

不管怎麼說,龍天敖肩膀上的傷口是她用刀砍傷的,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現在他因爲那傷口住院,她多少都有些責任,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你要去粵東?你父親要下新藏了嗎?”方鳳儀忍不住問了句。

“不是,父親明年才下新藏,”子心淡淡的解釋了一下,然後做了個擡眸望天的動作,深吸一口氣:“是我母親去世了,我要送她去跟父親匯合。”

“什……什麼?”方鳳儀大吃一驚,然後看着秦子心,見她眼眶裡有淚水,再想着剛纔她把行李箱抱在懷裡從樓梯口出來,恍然明白了過來。

“對不起,子心……我……”方鳳儀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劉紅梅畢竟曾經是她的親家,後來龍天敖和秦子心離婚後,她也從來沒有去關注過秦家的情況,現在猛地聽說劉紅梅也過世了,突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龍夫人,那我就先走了。”子心上了車,然後對方鳳儀揮揮手,前面柴俊容已經啓動了車。

濱海去粵東並不近,柴俊容的車開得不是很快,他也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倒是和子心一身黑色的衣服很陪襯。

中午11點到的粵東,因爲在北京就給這邊的堂叔伯打了電話,所以一到鎮上,他們就已經來接了。

依然是老規矩,準備了棺材,子心換上了縞素,親自捧着母親的骨灰盒,慢慢的放進了棺材,然後按照粵東的規矩來下葬。

因爲是第一次下葬,其實並不隆重,只是要在老家擺一個晚上,道士給看了出喪的時辰,明天早上8點,子心和柴俊容都要在這裡呆一個晚上。

這個晚上子心是沒得休息的,因爲那些什麼閉棺,開路,道場什麼的,她都要去跪拜,她雖然知道這些只是一種形式,可這裡就是這樣的形式,她也遵守這些老規矩。

晚上陸振東來了電話,在電話裡叮囑她要顧及自己的身體,不管多麼傷心,母親去了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她還有外公要照顧,如果她都跨了,外公怎麼辦?

她連忙說她知道她知道,她不會讓自己倒下去的,母親去世她非常的悲痛,可她的生活還要繼續,外公是她的責任,她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

掛了陸振東的電話,已經是零點,她一個人守在靈堂裡,道士們在念經,她聽不懂他們唸的什麼,只是跪在那裡聽着。

外公的電話是清晨7點打過來的,她接到電話幾乎是一瞬間愣住了,外公在電話裡問了句:“紅梅下葬了沒有?”

聽了這句話,她的眼淚一下子滾落下來,外公的聲音蒼老而又淒涼,聽着讓人心酸不已,她不知道外公是怎麼知道的,可是,卻已經知道了。

“8點……”她哽咽着,然後把這裡下葬的情況簡單的給外公說了一下。

8點下葬,鄉下的規矩總是多一些,並沒有單獨給母親再修墓地,因爲以前父親就修的雙拼墓,現在把墓地扒開,然後把母親的棺材放進去。

葬禮從早上8點一直到中午12點才結束,子心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因爲她是孝子,要等整個墓全部蓋好,把長明燈點上才能走。

離開的時候,她跪在父母的面前磕了三個頭,然後哽咽着說了句:“爸爸,媽媽,明年清明節,女兒再來看您們了。”

柴俊容一直在不遠處等着她,直到她忙完,纔過來把她拉起來,然後和她一起下山去。

其實最近兩天他原本有事的,可陸振東打電話給他,他只能把自己的事情給推到一邊,然後來忙秦子心的事情。

再次回到濱海,已經是華燈初上,白天喧鬧的城市在霓虹燈的裝飾下,雖然安靜了不少,可也無形中增加了神秘感。

子心沒有讓柴俊容送她回東部海岸的公寓,因爲她明天一早的飛機飛北京,她要去看龍天敖,也就今晚有點時間。

柴俊容聽她要下車,其實知道她要去哪裡,所以也沒有多問,只是在路邊把車停了下來,然後叮囑她小心些,還說明天早上來送她去機場。

子心謝了柴俊容,然後攔車去了仁和醫院,龍天敖受傷,她在醫院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個果籃,因爲鮮花沒有了,她也沒有買。

來到住院部,在護士站打問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龍天敖的病房,其實也是她三年前住過的那間病房。

很奇怪,她三年前住的病房並不是頂級奢華的,只能算是豪華的病房而已,像龍天敖這種有錢有勢的老總,怎麼着也該住頂級奢華的病房吧?

剛到病房門口,還沒有來得及敲門,門卻被人從裡面拉開了,接着走出了龍天嬌,看見她時,明顯的大吃一驚,睜大眼睛瞪着她,好像是看怪物一樣。

秦子心稍微後退了一步,這龍天嬌也太奇怪了,她懷疑自己臉頰上是不是有泥巴?難道在母親的墓地下跪時沾上了泥巴了?

“你是……秦子心?”龍天嬌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不是在地震中死了嗎?”

秦子心白了她一眼,對於這樣的問題不想回答,因爲龍天嬌和她的關係一向都不好,而且現在她和龍天敖都是陌生人了,和龍天嬌,那就更是陌生人的陌生人。

龍天嬌見秦子心不說話,不,是不回答她的話,倒也並沒有在意,不過依然冷冷的說:“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哥他不想見你?”

“天嬌,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方鳳儀的聲音從門裡傳來,緊接着聽見腳步聲朝這邊過來。

“我哪裡有胡說八道?”龍天嬌對方鳳儀的話嗤之以鼻,回頭的瞬間,卻看見方鳳儀已經站在門口了。

“子心來了,快進來吧。”方鳳儀把門大打開,然後用手把龍天嬌推到一邊,“讓一下,你擋在這裡子心怎麼進來?”

龍天嬌氣得直瞪眼,見秦子心已經走進了病房,然後努起嘴,高跟鞋跺跺跺的敲打着走廊上的大理石地板,快速的走掉了。

“子心,你先看看天敖,我到樓下去買點東西,馬上就回來。”方鳳儀把她手裡的果籃接過來放在茶几上,然後推了她一下,示意龍天敖在裡面一間房間。

秦子心點點頭,遲疑一下朝裡面的房間走去,背後傳來方鳳儀關門的聲音,想必她也出去了。

房間裡,龍天敖躺在*上好像睡着了,鼻孔裡插着氧氣管,臉色蒼白着,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她來到病*邊,稍微愣神了一下,她記得他的傷口在肩膀上的,那不是致命的地方,即使傷口感染了,龍天敖住院,可也不用插上氧氣管吧?

*邊有凳子,她坐了下來,稍微用手推了一下他:“龍天敖,我是秦子心,來看看你。”

*上的龍天敖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對於子心跟他說的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子心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龍天敖睡覺睡得這麼沉?她跟他說話沒有聽見就算了,她用手推了他一下啊,他也感覺不到嗎?即使睡着了,有人推也還是有一點點反應的啊,哪怕是皺眉啊,或者手動一下啊?

子心見他不理她,覺得自己來這裡討了個沒趣,也許龍天敖並不希望她來看他?

不對,龍天敖怎麼會不希望她來看他呢?在北京的時候,他不是死皮賴臉的都要找她嗎?甚至還讓把刀都準備好讓她砍他。

想到這裡,她又用手推了推他,這次力度稍微大了一點點:“龍天敖,你睡過了沒有?我是秦子心,你再不醒過來,我要走啊?”

*上的人依然沒有一點反應,子心懷疑龍天敖是不是耳朵聾了?在那個山上,在那間小木屋裡,當時江雪雁揭開蓋子,她還看見他跟陸振東都好好的啊?

“喂,龍天敖!”秦子心把嘴巴湊到他耳朵邊大吼了一聲,心想這下他該聽見了吧?

可是,*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依然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也不知道是真沒有聽見還是故意裝的。

子心這一下是真的傻愣了,她站在那裡,把龍天敖看了又看,這個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那麼躺着,好似根本不知道她來了一樣。

她終於煩了,也不知道龍天敖玩的哪出,再說她沒有什麼心情和他玩這些把戲,於是拿了自己的包,站在*邊又對他說了句:“龍天敖,我已經來看過你了,既然你不想理我,也不想看我一眼,那好吧,就這樣,我明天回北京去了,以後,我們即使見面,也就當不認識吧。”

她把這話說完,即刻轉身朝門外走去,心裡想着,龍天敖我要走了,你該醒過來了吧?這麼大人了,還玩這種裝死的把戲幼稚不幼稚?

可是沒有,她走到門口,沒有聽到龍天敖喊她的聲音,她走到外間的小廳裡,也沒有聽到龍天敖喊她的聲音。

她在小廳裡坐了片刻,正打算再進去看看龍天敖,外面的門開了,方鳳儀進來了,見她站起來,到門口看了看躺在*上的龍天敖,然後放心的轉過身來。

“龍夫人,我要告辭了,”子心的聲音很淡:“我剛纔去看了龍先生了,他一直在睡覺,我就不打擾他了。”

“子心,你覺得他是在睡覺嗎?”方鳳儀望着站在茶几邊的秦子心,嘴一張,眼眶裡溫熱的液體就涌了上來。

秦子心楞站在那裡,看見方鳳儀那悲傷的神情,看着她那紅紅的眼圈和那眼眶裡即將滑落的淚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難道龍天敖不是在睡覺嗎?那他爲什麼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子心啊,他醒不過來了,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了……”方鳳儀終於哭出聲來,然後坐在沙發上抽泣着。

“醒不過來?”子心幾乎是機械似的反問了一句,望着方鳳儀:“龍夫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爲什麼醒不過來啊?”

“他受傷了,江雪雁那個女人太狠了,居然打了他一槍,那一槍,距離他的心臟,就只有五個毫米,命是沒有要他的,可是……”

秦子心站在那裡,方鳳儀在哭訴着,她這才知道,原來她和母親被人救走後,江雪雁在警察抓的那一瞬間,拔槍朝龍天敖開了槍。

這件事情陸振東肯定知道,可是他沒有說,其實也不是不跟她說,因爲陸振東回來,剛好她母親又去世了,然後忙她母親的事情。

江雪雁那一幫人是被抓了,可龍天敖卻受了重傷,當時在那小鎮上的醫院做手術,手術並不成功,然後方鳳儀包了直升飛機去把他接回了濱海,在仁和醫院第二次手術。

命是保住了,可也跟植物人差不多的了,一直昏迷中,醫生說要甦醒過來的機會不是很大,大約20%的樣子,而且要看機遇。

“子心啊,我知道你恨天敖,恨我們龍家,”方鳳儀終於止住了哭聲,然後哽咽着說:“可是,天敖已經遭到報應了,我們龍家也遭到報應了,現在公司一團糟,我無瑕去顧忌,因爲我顧自己的兒子都顧不過來了……”

子心沉默着,隆盛集團是大公司,以前她沒有關注過,還是上次自己公司過來籤合約時,知道隆盛集團是自己的客戶,她回去後才關注了一下。

隆盛集團是合資股份公司,龍天敖是最大的股東,然後冷明銳是第二大股東,副總萬明全是第三大股東;隆盛集團地產,it,物流等都有涉及……

“子心啊,我知道我曾經對你不好,尤其是你剛和天敖結婚那陣子,我也因爲天敖他爸爸剛剛去世,心情很糟,所以很多時候就把氣都撒在你身上來了,那時……”

子心沉默着,方鳳儀那時那樣針對她,一個是因爲她婚前鬧出了豔照門,第二就是因爲她和龍天敖結婚的第二天,龍遠程就去世了,方鳳儀就非說她剋死了她老公。

“我常想,如果當初天敖他爸爸聽我的話,不讓你和天敖結婚,也許,你和天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境地,其實,說穿了,還是我們龍家害了你……”方鳳儀說到這裡,又忍不住自責起來。

子心的牙齒咬着嘴脣,方鳳儀這話也是實情,當初她鬧出豔照門,方鳳儀是看她不順眼的,認爲娶她就是丟臉,所以支持龍天敖退婚,堅持不娶她。

如果三年前,她沒有嫁給龍天敖,哪怕就是鬧出了豔照門,父母會想辦法把她送到國外去,而龍天敖會和江雪雁結婚……

當然,這些都只能是假設了,因爲時光不會倒流,假設也不會成立,她和龍天敖還是結婚了,然後離婚了,再然後……

“子心,我說了這麼多,其實知道開口請求你都沒有臉,”方鳳儀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望着秦子心:“可是,子心啊,我是一個母親啊,我不想看着我的兒子就這樣永遠的睡過去了,不想讓他成了植物人……”

子心站在哪裡,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裡,永遠睡過去了,成了植物人,這樣的字眼聽在她的耳朵裡,莫名的,她覺得自己那顆冰冷的心縮緊了一下。

“子心,求求你,在這裡陪天敖幾天,跟他說說話,也許,他聽見你的聲音,說不定就醒過來了呢……”

方鳳儀的聲音在顫抖,曾經那麼愛美那麼愛好的她,現在衣服已經皺巴巴了,臉上也沒有擦脂粉,一雙眼睛也小了很多,臉上皺褶也好明顯,頭上的白髮都出來了。

子心沉默着,一直站在那裡,方鳳儀說了很多,什麼她在龍天敖的心裡佔有很重要的位置啊,什麼龍天敖和她離婚後就沒有跟江雪雁在一起了啊……

“我明天早上的飛機飛北京,”子心淡淡的打斷了方鳳儀的話。

方鳳儀微微一愣,望着秦子心,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秦子心聽了她這深情並茂的話,居然連一點點感動都沒有。

“龍夫人,對於龍天敖先生的不幸我深表同情,不過,我可能沒有時間來幫到你什麼,因爲我母親剛剛去世十天,而我的外公還在醫院裡等着我的照顧。”子心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着那愣住的方鳳儀。

“很抱歉,龍夫人。”子心微微的對方鳳儀點點頭,轉身的瞬間,又朝裡間看了一眼,然後朝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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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今天八千字奉上,月票榜也許進不了前十,不過親們昨天真的很給力,月票漲了那麼多,胡楊還是謝謝大家,你們真的盡力了,不管月票最終能不能進前十,胡楊依然加更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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