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眼睜睜看着老沈拿着那隻活雞走到了箱子邊上,那隻雞在他的手中撲騰撲騰扇着翅膀,叫個不停,還沒等他靠近到邊上,箱子裡那隻手又忽然快速伸了出來,直接將那隻雞搶過,拿進了箱子中。
只能聽見那隻雞叫的又急又大聲,我們看不見箱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無聲的壓抑感卻在這個房間裡蔓延起來,阿音捂着自己的嘴巴,兩眼直勾勾的看着箱子一眼不眨。
忽然,箱子裡再也聽不見那隻雞的叫聲了,剩下的只有狼吞虎嚥的吸食聲,阿音一下子沒忍住,發出一聲乾嘔,捂着嘴巴衝到院子裡吐了出來。
“吧嗒”那隻雞被丟了出來扔到了地方,脖子被咬成了兩截,雞血卻被吸乾了,活像一個幹扁的標本。
我看着老沈出聲問道“你每次都用活雞喂她嗎?”
老沈點了點頭,看着箱子回道“燒熟的菜她不會吃的,她好像只要血。而且必須還是活血.....”說完,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之前我說過,那遇害的三個青年....就是被吸乾了血,死在後院的。她自從那次之後,這病就更加嚴重了,所以,現在每隔兩三天我就得用活雞喂她一次。”
唐乾乾一巴掌拍在桌上,“你是還嫌她命長是不是!竟然拿鮮血餵養她,正好便宜了你後山那些冤魂,每日都能吸納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本來就已經不人不鬼了,現在你還打算將她往鬼魅的路上送。老沈,你是不是還嫌你後院的墳包不夠多!”
老沈急忙擺手解釋道“不不不,我根本不知道會是這樣,否則的話,我怎麼也不會害她啊。”
“你這樣用鮮血餵養她有多久了?”
老沈回憶了一下,開口道“大前年出事開始,到現在....正好三年零兩個月。”
唐乾乾掐了掐指,從包裡掏出幾枚銅錢來,對着老沈吩咐道“給我拿個瓷碗,在瓷碗裡倒上油,我看看她到底還有就沒救。”
老沈一聽,急忙應聲就去院中的廚房那東西了。
程唐看着老沈人已經走出了院子,低聲對着唐乾乾開口說道“你真打算幫他救這個老婆婆?都這樣了,還能救成人嗎?”
我看了一眼沒做聲的乾乾,小聲迴應了程唐“這裡是目前唯一能夠去往情人谷的路,如果這個老婆婆還真有的救,三天就可以幫她將魂魄叫回來,這樣我們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也沒有耽誤上路。”
唐乾乾將銅錢在手心拋了一下就穩穩接住,輕聲道“現在白天陰氣還不算沉重,我就擔心晚上的時候,會不會出點什麼事,這個老婆婆用血餵養幸好剛剛好三年零二個月,再多一個月的話,我可真就沒辦法了,估計連老沈也得喪命。”
“老沈不是一個人在這裡住了多年,他不是一直平安無事嗎?”喬北有些不解。
唐乾乾說“你沒看見老沈的臉嗎?原來我以爲那應該是火燒或者工業原料所造成的,但是,現在我才明白過來。那根本就是鬼魅獠牙所致,他每每夜間都會受到鬼魅的糾纏,但是,我想不明白,既然是這樣,爲什麼他還要待在這裡,不離開。”
“這還不簡單,不就是因爲這個老婆婆嘛,就她這樣子,帶去了峰巒山腳下的鎮子上,還不被那些居民當成怪物給就地正法了。”
我搖了搖頭,看向喬北,“不對,老沈臉上的那些印記不是這個老婆婆的所爲,她的指腹早已經過腐爛又變成那個樣子了,根本不可能會將人臉抓成那樣。”
“那是什麼?”
“是後院的鬼魅!”唐乾乾用手指輕輕敲了一下桌子,“鬼撕皮就是這樣的傷疤,日積月累會越來越明顯,自己不注意預防,整張臉都會被鬼魅抓個面目全非,到時候看上去就像只有一張皮一樣。”
正說着,老沈端着碗都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將倒了大半碗香油的瓷碗放到了唐乾乾的跟前。
唐乾乾指了指地上那隻被老婆婆吸乾血而死的雞屍體,我走了過來拎着她的一隻翅膀,將它也放到了桌子上。
唐乾乾將這隻雞倒拎起來,把那被咬斷的半截脖子對着碗口,好半天才滴下來兩滴殘留的血,奇怪的是,這血竟然變成了綠色。
“把包遞給我。”唐乾乾說着接過程唐遞上的揹包,從裡頭掏出來當時從黑竹鎮査婆的香爐裡倒下的香灰,她輕輕灑在香油上,瓷碗中立刻漂浮着一層香灰。
她用食指和中指夾起三枚銅幣,口中默默唸叨起來,過了一會,她將銅幣平放着,一枚一枚慢慢放進瓷碗之中,神奇的是,那三枚銅幣竟然像是湖面的小船的一樣,穩穩地飄在了水面上。
“不找到辦法,下個月一號她就必死無疑。”唐乾乾輕輕開口看着老沈繼續道,“現在是27號,這個月只有30日,也就說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幫你救她了。”
“那要怎麼救!”老沈着急的搓着手。
“首先,你得老實告訴我們她到底怎麼變成這樣的,任何病症都只有對症下藥纔有解決的方法!第二,你後院的墳包裡頭的人是怎麼死的,爲什麼怨氣這般大,就算我想到替她招魂的辦法,她的魂魄也無法穿過你後院那些迷障一樣的怨氣。他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而你,又爲什麼要替他們安葬在此。”
老沈忽然像是被人抽了氣血一樣,臉色一下子變得慘敗不堪,他一臉木納的看向窗外,面朝着後院開口道“是日本人...當年,是日本人屠村將我們村裡五百八十四口人,老老小小害死的!老人都被當場刺死,他們帶走我們關在巒山洞穴中....”
我們幾人紛紛一驚,老沈說到這時變得激動起來,胸口上下開始氣喘起來,他咬牙切齒道“那些畜生拿我們做實驗....拿小孩當遊戲....還把很多女人給擄走姦殺了。”老沈緩緩伸手指着箱子裡的老婆婆,聲音顫抖着說道“彩英...當時差點也被那些畜生給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