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乾乾靠近我的身邊,貼上我的耳朵,小聲道“你打算幹嗎?”
我輕輕用嘴型告訴她“秘密!”
結果立馬遭到唐乾乾的一襲暴擊,我打開她的手,輕聲道“我記得以前在査婆的手記上有看到過記載,用死者生前所用之物能夠看見他生前的死亡軌跡,我想試試看能不能看到蘇墨是怎麼死的,只有瞭解了這個,才能知道什麼東西會對他產生剋制,我們出去之後也防備着葉庭對他下手。”
“那個我也沒有試過,只是小時候聽長輩說起過,沒有強大的法力和鬼氣相配合,是沒發成功的,更何況蘇墨並不在這裡。”
我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抿嘴道“你要的鬼氣我也有,難道我的鬼氣還比不上蘇墨的。”
“你不能外泄鬼氣!這樣一不小心就會被葉庭發現你的靈瞳異象的。”唐乾乾說完頓了頓,看了我一眼“扎染,蘇墨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其實如果葉庭能夠確保阿音平安無事,我們不必....”
唐乾乾的話還沒說完,我出聲立刻打斷了“我答應過,更何況在我眼裡鬼魅其實與人無異,就像子卿說的一樣,鬼魅衆生並非皆惡,不是隻有幫助尋常人才算善德,還是其實在你內心裡,鬼魅衆生是必滅的東西呢。”
“我就是隨口一說,既然你鐵了心要幫他,那我就不再多說了。”
葉庭拿來的是一本老舊有些泛黃的散文詩集,他冷着臉將它丟了下來,我拾起來對着他說道“你確定這是蘇墨的?”
“言之有一段時間時常捧着這本書,裡面有一段話的摘抄,字跡不是言之的。是不是蘇墨我不確定,你們可以試試。”
“行行行,那你走吧,對了,把這屋子的陣法給撤了,不然對我道法會有相剋的作用。”我煞有其事的衝他擺擺手,未了,還加上一句“今晚我掐指一算,長壽鎮怕是有點不安全,你最好做好防備措施啊。”
葉庭冷哼一哼“這一點不用你操心,長壽鎮這幾年來從未有鬼魅踏足過,若真有不懼怕的,那唯獨蘇墨而已。如果他真的來了,我一定讓他魂飛湮滅!”
這是多大的仇恨啊,葉庭冰涼的雙眸之中,一提起蘇墨,此刻儼然有火山爆發的架勢。
我拿起這本散文詩集,裡面都是一些很經典名人著作,似乎被翻閱的次數很多,書頁有些邊角已經有些磨破了,忽然,我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手寫着一段話,字跡蒼勁有力且力透紙壁。
“我的心事會蒸發成你頭頂上方的雲,想到你就會變成雨,即使這樣,我也捨不得淋溼你。”
好浪漫啊!我那給唐乾乾看了一眼,這傢伙掛着一臉鄙夷的嘴臉“沒想到那傢伙還是文采風流,也難怪,我名字的出處他都能猜出,比起葉庭冷冰冰的樣子,估計蘇墨這種更能打動人心。我們倆什麼時候開始?”
我看了看,淡淡道“不着急,等天黑再說。”
“也好,天黑之後鬼氣會比較濃重一些。這一次倒是你來跳起大頭重擔啊。”
“晚上我們多個幫手,這樣好歹能分散掉葉庭的注意力,我也安全一點,你不是再三叮囑我一定不要讓葉庭發現我的特殊性嘛,我哪敢掉以輕心。”
唐乾乾沉吟片刻,伸了伸腳,活動了一下身體,看着意味深長道“好啊,沒想到原來那個毫無城府的你,現在都會用計了,想調虎離山好隨心所欲是吧,姐姐瞭解了。”
其實昨晚上我就有這想法了,正好無意間發現能與張子卿心意相通的交流,我便已經囑咐了他今晚小心的在長壽鎮搗亂,最好動靜鬧得很大,但是千萬不要傷了人,張子卿當時還有些不太願意,說是自己做鬼這麼久,還真的從未乾過嚇人作惡這種事情呢。
凡事都有第一次,嘗試一次也未必是壞事。
就像我,如今倒也大膽的試起來査婆手記上的記載法子,要換作從前那是給我一百膽子我也不敢輕易去觸碰的。
有時候恐懼到了極點,會變成一種莫名的勇氣,讓你覺得無所畏懼,簡單一點說,就是反正橫豎都會死,如今倒是什麼都不在顧及着,不怕死了。
天黑之後,我和唐乾乾慢慢耐心等待着,等了好一會,才模糊聽見外頭大街上傳來的驚恐呼叫聲,接着,葉家也出現很多細小的嘈雜聲。
“咯吱”這屋子的大門被人推開,葉庭有些氣急地走到了洞口,眉頭緊蹙着盯着我和唐乾乾,“那鬼魅是蘇墨嗎?”
“什麼鬼魅?我就說吧,今晚你們長壽鎮會出不安全,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葉庭厲聲道“我問你那鬼魅是不是蘇墨!”
我很無辜的看着他,淡淡道“我們還沒有施法呢,要等到十二點陰時最好,既然有鬼魅出現你降了它不就知道是不是鬼魅了,我們倆被你關在這裡,難不成還能遠程操控鬼魅來你長壽鎮上作惡不成。”
葉庭見我這樣,怒極反笑道“既然這樣你們倆就在這裡待到死吧!”
他冷冷的轉過身來,大喊旗子的名字,旗子跑到洞口邊站在他的面前低着頭。
“從今天開始,不要在往這個屋子裡送東西了,給我將門鎖起來,任何人不許進來!”
旗子有些慌亂,看了看我和唐乾乾,似乎在懷疑葉庭這話的真實性,葉庭厲聲對着他吼道“我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
兩人離開之後,我聽見很大的一聲落鎖聲,這個葉庭還真打算把我和唐乾乾困死在這裡不成。
“這人每次好像一聽見有關於任何蘇墨的事情,都會情緒失控。就算蘇墨真的進了長壽鎮,他也犯不着讓咱兩陪葬啊。”唐乾乾靠在牆壁上看着我無奈的搖搖頭,“別去想這些有的沒的,時候差不多了,來吧,我們試試看你的法子靈不靈。”
我將散文詩集翻到最後一頁平攤開來放在我和唐乾乾的中間,我們對面坐着,她將七星劍插進詩集之中,直直的立在劍端,她輕輕伸手用尾指劃破劍的尖端處,鮮血順着七星劍一滴一滴緩緩流到了詩集上。
“該你了。”唐乾乾說完,收回自己的手指,很隨意的甩了甩,把手指含進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