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出去撒尿的時候,胖三得意的拍着胸脯說:“大哥,剛纔我表演的不錯吧。”
我點點頭,拉上褲鏈:“你表演的是很好,那村裡的電你可得幫着通了啊。”
胖三被嚇住了,一言不發的看着我。
我笑說:“跟你開玩笑的,我是正牌的人大代表,這事我會去跟縣裡反應的。”
胖三一臉輕鬆的說:“這事落在大哥身上一準能辦成,我覺得王副縣長一旦坐正,你肯定要被提到上面去的。我們三兄弟沒有跟錯人。”
我照他光頭上一掌:“瞎說些什麼啊,升官進爵那要靠自己的本事,誰告訴你有了關係就一路亨通啊。”
胖三揉着自己的光頭躲開:“我這不是私下說說嘛。”
村民家的午飯,讓我們驚詫之餘,食慾也大爲下降。雖然菜堆滿了一桌子。多半都是素菜,只有兩盤炒臘肉。
村民很過意不去的說:“委屈貴客了。要不你們給十塊錢就得了,我把這一百還給你們。”
我擺擺手,端起碗扒了一口玉米飯:“挺好吃的啊。”
村長說:“老闆啊,晚上去我們家吃。我家裡還有一隻狗,殺了招待你們。”
“村長那狗不能殺啊,守村追賊還得指望它呢。”村民勸阻說。
村長不悅的說:“拿它換電,咱們賺大了。要不這樣,下午你和五魁他們幾個去樹林裡看能不能逮只野兔回來。也讓老闆和領導們嚐嚐野味。”
村民應下了。
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村窮落到了這一步。問道:“你們村人均年收入能有多少啊?”
村長反問:“老闆,你指的是活錢,還是糧食什麼的加在一塊啊?”
我讓他都跟我說說。村長告訴我,他們村他家的條件還是好一點的,因爲每個月有兩百塊錢的職務補貼。村裡不但沒有田,連耕地都是從石頭縫裡摳出來的。每年種下的糧食交完農業稅和提留稅,口糧勉強夠一家人吃。玉米吃完,吃紅薯,紅薯吃完吃土豆。只有在大過年的時候,每家每戶都能吃上三天的米飯。
他抖了抖自己身上半新的西裝:“我們村也就我有這身像樣的衣服了,買了好幾年了,只有村裡來了領導或者我上鄉里開會的時候才穿的。”
村民接話說:“本來就窮,有些人還多生孩子。搞計劃生育的幹部一來查,掏空了家裡,都不夠罰款的。”
“沒有想過要搬離這裡嗎?”我問道。
村長冷笑:“老闆你說笑話了,在本村都活的夠艱難,搬到別的地方去,沒錢沒土地,依靠什麼熬日子啊。走,誰都想走。”
我嘆息一聲,不經意的用本地話說:“政府對你們的照顧太少了,我回去了一定反應。”
說完,大家都愣住了。我反應過來,卻爲時已晚。
村長驚愕的起身,拉住我手說:“老闆,你剛纔說的可是我們這裡的土話啊。你不是什麼攝影師,肯定是秘密來視察的上級幹部。”
我無言辯解,索性順着他給的階梯走了下去。告訴他其實我是本縣的人大代表,是專門走訪鄉鎮,來調查一下北部地區情況的。但是害怕基層幹部報喜不報憂,所以這才裝成外地人的。
村長喜出望外:“代表你好啊,我可是一直等着你來呢,你要問什麼都行,我一定如實回答。只希望你們上面能夠給我們解決實際問題。”他又指着胖三幾個說:“那他們幾個是?”
我解釋說:“縣裡的一些小幹部。”
村長跨過板凳,過去和他們一一握手。說着乞求的話。
完事了,村長坐回來,指着我旁邊的露西小聲說:“她能聽懂中國話嗎?”
“聽不懂。”我說:“不過她真的是個攝影師和畫家。”
村長說:“那到底是不是代表你的婆娘。”他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改口說:“她是不是你的愛人啊。”
我告訴了他實情,撒謊只是爲了避免別人過多的詢問。
村長鼓動的說:“這麼漂亮的女人,代表啊,你一表人才的,努力努力,把她變成你真的愛人得了。”
我擺擺手,不接這話茬。讓他吃完飯了,帶我們幾個去村裡轉轉,看一看各家各戶的實際情況,我好準備一個提議,把他們村面臨的問題都反應上去。我自當人縣人大代表以爲,還從沒履行過自己的職責呢。
飯後,休息了一會兒。我們五個人就跟着村長出發了。爲我們照護汽車的事就落在了村民夫婦身上。
走訪中,露西一直在拍照、我挨家挨戶的詢問情況,瞭解大家的困難。晚上去了村長家,好長時間裡,我都說不出來一句話。完全被下午的經歷震撼了。
與此同時,一個‘險惡’的計劃在我心裡醞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