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好了衣服，章小靜還在扯紙巾擦胸前溼漉漉的兩個圓點。低頭一看，腳邊已經一大推了。
我從她手裡拿走紙巾：“你這樣能擦乾嘛？不會去把楊小沫的衣服換一套啊。”
“啊？”她恍然：“我都忘記了。我跟她差不多高，身材也一樣的好。穿着正合適的。”
女人就是一種奇特的動物，剛跟你赤/身裸/體上了牀，這會兒卻要把我趕出去，她方便穿衣服。
我乘這個空檔，去找朱瑩瑩問罪。我站在廚房門口大聲咳嗽。朱瑩瑩回過頭笑盈盈的問：“啊……你今天這麼快就完了啊？”
我木着臉回道：“你以爲房間裡是我和程雪啊？”
她帶着愧疚的走到我面前，扯了下我的衣服說：“對不起啊，我沒有想到那麼多。下次不會了。”
聽到章小靜跑過來的腳步聲，我們趕緊閉嘴。該幹什麼幹什麼。
“瑩瑩姐，你做的什麼好吃的啊，好香啊。”章小靜走過來，挽着我，腦袋往前探。
朱瑩瑩揭開鍋蓋，一團白氣冒出來，招呼她過去聞一聞。
這時有人敲門。開門後，團委書記提着兩個垃圾桶，他笑着說：“沈校長，我特地給你送來的。別人家都一個，唯獨你兩個。”
“哪來的啊？”我瞧着像是今天買了放去學生宿舍的，但是又不敢確定。
他走進房間，把垃圾桶放下了說：“就是學生宿舍的，這不是檢查的走了麼。又不能退貨，就當時福利發給大家。”
“誰讓你這麼做的？”
“呂副校長啊。”團委書記說：“他這人，只要不是自己的，就對別人大方。”
我把兩隻垃圾桶遞迴到他手裡：“拿回去吧，發給了老師們的都收回來。咱們是搞教育的，可以欺騙領導，但是不能欺騙學生。”
他爲難的說：“這樣做不好吧。沈校長，我比你就大幾歲，我拿你當自己的兄弟看。我跟你說幾句實話吧。”
我關了門，讓他坐下說。他慣例的先找了煙。他告訴我，按照我這個搞法做下去，要把全校的老師都得罪完。當日我做校長，很多老師都反對。開學後，換教學樓，損害了他們的福利，今天搞衛生，又傷害了他們的感情。而且我行事還帶有強迫性。有老師說我是獨裁者。
我一邊聽一邊點頭。章小靜過來又被我趕走了。
團委書記指着她的背影說：“校長，我可看見章老師來你家好多回了。你們倆是不是處上了啊。”
我讓他別說沒用的，接着剛纔的話講。
團委書記說：“校長啊，我是爲了你好，有什麼說得罪的地方，你別往心裡去。”我點點頭了，他接着說：“尤其是呂副校長更是把你當成篡位者。他雖然本事不大。但是是老教師，老領導。跟老師們的關係都很不錯。你把大家都得罪了，他們就有可能聯合起來反對你。就算有老校長跟你撐腰，只怕你校長的位子都會動搖啊。”說完，他嘆息了一聲。
我感同身受的點點頭。握着他手感激的說：“謝謝你的實話。”
他說自己還有事，急着回家。我讓他還是把垃圾桶還回學生宿舍去。老師們的改天再買了分發。
“那要不你的就別拿走了。”他說這話的時候，一直注視着我的眼睛。
我再次把垃圾桶遞到他手裡：“我校長，如果不能以身作則，我憑什麼還要求大家這樣那樣啊。”
我送了他幾級臺階，回屋章小靜就跑過來問我們談了什麼。
我說：“工作上的事。”
到了吃飯時間，她就下去叫程雪。朱瑩瑩做了兩樣好菜。我撿了一碗菜，放在楊小沫骨灰盒的桌子上。
我坐回到桌子上，拿起碗筷招呼說：“現在我們吃吧。”
章小靜胃口不是很好，一碗飯都沒吃完。不時的回頭望望楊小沫的照片。我大抵明白了她眼神中的含義。
飯後，她以出去散步的藉口，把我叫出了門。出了學校，還是把手揣在自己的口袋裡。日秋的風，有些微涼。她烏黑的髮絲，被風吹起，在夕陽的照射下，變成了金色的細線。
我主動的去牽她手，她掙脫開又揣進自己口袋裡。
到家後，她突然撲進我懷裡哭泣。我撫着她背說：“你是吃楊小沫的醋。”
她在我懷裡，輕輕的碰撞。哭完了。她拉着我上樓。坐在沙發上後，她坐在地板上，腦袋枕着我膝蓋說：“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應該。但是我總覺得你心裡還是隻有楊小沫一個人，根本就不愛我。剛開始的時候，我一直都覺得沒什麼。可是在一起久了，我心裡就有些不平衡。我需要你把愛分出一部分來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