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塘之內微風吹來,水波瀲瀲,卻吹不散場上緊張的氣氛。
“你是什麼東西?爲什麼殺死我們這麼多人?”西岸塘街一個武者喝聲如雷道。
你是什麼東西不是罵人,而是真的難以辨認這突然出現在蓮塘的男子究竟是人還是怪譎?
站立在蓮葉上的男子面對二十個換血段武者,依然保持着絕對的冷漠。
這使得周凡隱隱警惕起來,這男子如果感知到他們的境界,卻沒有任何的畏懼,那說明他很可能有信心能對付二十個換血段武者。
“這裡是我家主人的地盤,你們沒有我們的允許就敢踏入這裡,死就死了。”男子說道。
“本來以爲你們不敢再進來了,誰知道你們今天又進來了,也罷,那我就費些時間,把你們的人頭摘下來,再送你們回去。”
他還有一個主人?
周凡他們警惕看向四周,防止有其他東西偷襲。
能來蓮塘的換血段武者都不知道歷練了多少風險,他們始終記住與怪譎的爭鬥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你是人魅?”又有武者出聲詢問,“你說這裡是你家主人的地盤又有什麼根據?我們四岸塘街在這裡討生活這麼久,可從來沒有聽過七蓮塘還存在主人這一說法。”
他們遲遲沒有出手,是因爲心中保持了謹慎,在不知敵人什麼身份之前,敵不動他們也沒必要冒險。
他們不想輕易打破這種僵持狀態。
“我不是人魅。”男子輕笑着搖頭,他晃了晃自己右手中的那支玉笛,“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你們二十個實力算是不錯,所以我願意告訴你們。”
“七蓮塘一直屬於我主人,只是我主人沉睡時,我們也就不會輕易從裡面出來,你們也不敢進入裡面……也不對,進入裡面的人類都死在我們手上了。”
裡面?我們?
周凡的腦子快速轉動起來,‘我們’也就是說他們不止一個,‘裡面’又會是指什麼地方呢?
很快周凡就想到蓮塘人類不敢進入的地方只有癸區,這怪譎來自癸區!
“你來自癸區?”能想到這點的不僅僅是周凡,有不少武者都想到了,有人遽然尖聲叫道。
他們的眼瞳緩緩收縮,癸區對四岸塘街絕對是禁地一般的存在。
有膽大的換血段武者敢冒險進入壬區,但絕不敢進入癸區,那個地方進去了就永遠出不來。
不過從來沒有聽說有什麼厲害的怪譎從裡面出來,要是這怪譎真的來自癸區……他們無來由感到有些寒冷起來。
“算是吧。”蓮葉男子輕輕點頭承認,“不過這只是你們人類對那裡的稱呼,我們一向稱它爲沉睡地,因爲主人在那裡沉睡,所以這樣稱呼它。”
沉睡地?
周凡他們將男子說的話默默記住,這或者是很有用的信息。
“你們人類總是喜歡將某某地或怪譎劃分爲多少個區,又劃分爲什麼級別之類的,真的是很無趣。”蓮葉上站着的男子臉露無奈,“但只不過是你們人類一廂情願的想法。”
“地域的劃分先不說,你們對我們怪譎又瞭解多少?就連我們都不瞭解我們自己。”
“那我們人類將你劃分爲什麼級別的怪譎?是高了還是低了?”周凡笑着問。
他在試探這個怪譎的信息。
蓮葉上的男子看了一眼周凡臉露笑容:“你們繞來繞去,其實就是想確認我的身份,但我又不想明確告訴你們。”
“對了,百年前,我從殺死的一個人類武者得知一些關於你們人類對類似我一樣的同類研究。”
“你們人類將我分爲黑煞級。”
黑煞級!
二十人包括周凡都臉色大變起來,他們想過這怪譎會是血厲級,甚至是白煞級!
但絕沒想過會是黑煞級,黑煞級的怪譎,他們就算有二十個換血段武者,但一戰過後也未必能有多少個人活下來。
對怪譎的人爲分級有時候可能會出錯,但就算差得再離譜,黑煞級就是黑煞級,絕不會是白煞級怪譎能比的。
他們都是經驗豐富的換血段武者,強自忍住分散逃命的衝動,而是身體僵硬站在船上,看着蓮葉上的男子。
周凡心裡也覺得不妙起來,以他現在的實力,一般白煞級他不會畏懼,但黑煞級,他可未必能應付得來。
“你們在害怕嗎?”男子那雙碧綠眼瞳在周凡二十人身上一一掃過,他笑着道:“其實你們不用害怕,我並沒有你們想的那麼強。”
“關於你們人類對我的稱呼先不提,不過你們可以猜一下,你們人類稱我爲最弱的黑煞級,也是最強的黑煞級。”
最弱的黑煞級?
最強的黑煞級?
這麼自相矛盾的形容怎麼會出現在同一個怪譎身上?
周凡他們微微一怔,他們看過不少典籍,如果是典籍上記載的怪譎,他們大多都會記得,除非是新的怪譎,但他自稱在百年前就存在,那他是……
二十個換血段武者經歷不同學到的知識不會一樣,但也因爲此,二十個人分散的知識足夠廣泛,也許會有人聽過既是最弱的黑煞級也是最強黑煞級的信息。
周凡不記得有黑煞級被這樣描述過,但其餘十九人中有着五個人稍微回憶起來近乎同時驚呼出聲:“你是譎蓮君!”
又有着三人被五人說的話喚起了記憶,其中一人正是烏高軒。
周凡可以清晰看見烏高軒慣常低垂的眼皮完全擡起,他臉上露出驚懼之色,“沒錯,是譎蓮君!只有譎蓮君會被這樣描述。”
“不錯。”蓮葉上的男子笑着鼓了鼓掌,“你們人類確實是這樣稱呼我的同類,但譎蓮君只是我們種族的名字,就似你們人類這個統稱,其實我主人替我起了名字,不過這個名字不說也罷。”
“在沒有兩個譎蓮君出現的這種處境,你們叫我譎蓮君,我也接受。”
“譎蓮君,我們立刻離開這裡,並且以後不會讓我們的船進入蓮塘。”南岸塘街的船上有人急聲說道。
“遲了,我不信你們人類會守規矩,也沒必要要你們守我們的規矩,進來殺死就是了。”譎蓮君的話語輕描淡寫。
“你們想出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把你們的頭顱扭下來,我讓船幫你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