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氣息強大,顯然是一個進入道境的修士。
周凡臉色平靜看着這場鬧劇,他心裡明白這是演給他看的,這十七皇子是對他不滿?還是天性如此?
“殺得好。”
“殿下威武。”
“……”
那羣人紛紛圍着十七皇子阿諛奉承。
十七皇子拍了拍掌,“你們先去看下一個怪譎。”
那羣人很快散去,往更裡面走去,這譎府層層疊進,裡面放置着更多更有趣的怪譎。
人散去,十七皇子身邊只是帶着那個修士,他轉身看着周凡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殿下不是十七皇子嗎?”周凡微笑道。
“我父親是大魏皇帝,我母親是大魏皇后,我是母后的第一個兒子,即是嫡長子,將來只能是我繼承大統。”十七皇子冷冷道:“就算你是道主,也不應該屢次拒絕我的邀請,更不應該在拜訪這麼多皇子之後,現在纔來拜訪我。”
“周凡,你可知錯?”
傲氣、囂張,但似乎更沒腦子,就是不知是否僞裝出來的……周凡心裡下了這樣的評價,只是不在意笑道:“我不認爲我有錯,我喜歡先拜訪誰就拜訪誰。”
只是皇子而已,又不是指定的繼承人,狂什麼狂?
周凡可不打算慣着他,就算他是皇子,他也不畏懼,對方要是隻是囂張,而不是來了這麼一齣戲,又指着他鼻子說他錯了,他或許會忍,但現在對方這樣說了,他就懶得再理會他。
他好歹是寒北道主,沒必要這麼卑躬屈膝的,道主就要有道主的氣度。
再說大魏天子身體好得很,又有這麼多皇子,這十七皇子要是隻有這等智商,那實在不足爲慮。
十七皇子臉色更冷了,“看來我那些皇兄皇弟們對你的吹捧,讓你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要記住,你只是我們大魏皇室養的一條狗而已,而我是你的主人,如果一條狗不聽話,那該如何處理?”
“殿下,自然是宰了。”那老者眼神陰冷看着周凡。
周凡卻是笑了,“抱歉,那你就錯了,我從來不認爲自己是狗,只有直不起腰來的人才會認爲自己是狗,就算在聖上當前,我也是如此說。”
“而且,你也不能代表大魏皇室,我很遺憾告訴殿下,大魏不是嫡長子繼承製,你不是太子,聖上有很多很出色的兒子。”
十七皇子眼神變得怨毒起來,周凡最後的話刺痛了他。
“十七殿下想在我面前抖威風,恐怕還太早了。”周凡面露微笑道。
“大膽,你既然敢侮辱殿下!”老者怒喝出聲,要是面前的人不是周凡,要不然他早已經出手了。
他不敢出手……是因爲周凡曾經一拳殺了一個金丹修士,他連金丹都不是,上去恐怕只是送死而已。
周凡不敢對皇子出手,但敢對他出手。
周凡猜到了那老者的心思,他看着老者淡淡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何曾侮辱殿下了?”
那老者聽明白了那聰明人的調侃之意,他氣得臉色發青。
對十七皇子,周凡當然不敢出手,但十七皇子也不敢對他出手,要是十七皇子敢對他出手,他當然不會傻站着讓十七皇子打,他不介意藉此出手教訓一下這十七皇子,鬧到聖上面前,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十七皇子看起來囂張跋扈,但應該不會自取其辱。
十七皇子只是冷冷看着周凡,“今天我記住了,希望你也記住今天。”
“我恰好相反,每天的事情都很多,我未必記得住。”周凡道:“殿下要是沒事,那我先告辭了。”
周凡說完,就沒有再理會十七皇子,轉身走了。
他出了譎府,有些頭痛揉了揉兩側太陽穴,要是可以,他當然不希望得罪一個皇子,但對方腦子就似有問題,非要似一條瘋狗逮着他咬,希望把他變成自己的狗。
但那十七皇子也不想想,居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他只能翻臉了。
“真的是腦子有病!”周凡有些惱火咕噥一句,快步離去。
……
等周凡走後,十七皇子依然臉色冰冷,他瞥了一眼那老者道:“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有人心裡藏着話不告訴我,你有什麼話就說。”
“殿下,爲什麼要用這樣的態度對那周凡?”老者忍不住問。
殿下當然不是無腦狂傲的蠢貨,但今天對那周凡的態度未免太過火了,要知道那周凡可是寒北道主。
“不爲我所用,即爲我敵。”十七皇子冷笑道:“那周凡想置身事外,不願爲我所用,那我怎樣對他都無所謂。”
“再說他確實不尊重我,我很不喜歡他。”
“可是殿下,這樣等於多了一個敵人。”老者還是老實說了出來。
“多就多了。”十七皇子毫不在意道:“這麼多年來,我樹敵還少嗎?”
“那老不死妒忌我,怕我奪了他位置,本來就應該我是太子,他卻遲遲不立我爲太子,要是我不樹多點敵人,他只會更忌憚我,甚至要殺死我,就似當初借刀殺死我母后那樣。”
十七皇子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平靜。
老者渾身顫慄了一下,殿下可以說,但他卻不敢就此多言。
“那周凡是寒北道主又如何?”十七皇子又是看着鏡宮,冷笑道:“要是他剛纔表現出一絲對我的尊重,我登基後都會留他一條活路,但他顯然沒有尊重我的意思,那我登基後,必殺他。”
“還有那些似他一樣的人,我若爲皇,必定要掀起腥風血雨,才能平復我心頭之恨。”
“時間過得太久,那些人都忘記了我纔是皇位唯一的繼承人,那他們就該死!”他發出了癲狂的笑聲。
那老者跪下道:“殿下必定會坐上那至高無上的漆黑皇座。”
“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十七皇子臉上笑容收斂,冷冷注視着老者。
“殿下何以如此問,我所說的話都是真心真意。”老者有些惶恐道。
“你既然知道我會坐上皇位,爲什麼剛纔不敢對那周凡動手?”十七皇子寒聲道:“你當然不會是周凡的對手,但你還是應該對周凡出手,就算死了也無所謂,我很懷疑你對我的忠心有多少?”
老者身體寒冷不已,他感到死亡正在向他靠近,殿下不是修士,但他卻有這樣的感覺,那可能是殿下放在暗處的高手,他低頭顫聲道:“屬下不是怕死,而是想留着有用之身幫助殿下,但我知道我錯了,絕不會有下一次。”
那種陰冷的感覺越來越濃,這絕對是一個鬼道修士,他害怕地想,但他不敢妄動,否則他肯定活不了。
“那我就姑且饒你一命!”十七皇子說。
那種陰冷感覺這才飛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