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沒有聽過,不過可以想象得出來,昏迷前那副壯闊的景象至今還在我腦海裡揮着不去,我想真的現場恐怕不是我所能想的那樣。
只是我不明白,那個跟果園男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爲什麼要把我帶來這裡,我跟他無冤無仇,至今我還沒搞明白他到底屬於什麼,是假扮成果園男人還是他就是果園男人,我至今都雲裡霧裡,不過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就是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爲他的緣故。
今天晚上他來找我,今天晚上我也就只接觸過他,不是他又會是誰,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種恐怖的地方,詭異的日子裡見到真靈人,他又是來做什麼的?
我回到房間裡,此時此刻連思考都很累了,我側頭認真看了幾眼肩膀上的傷口。只見外衣被撕破,上面一片髒黑的血液,肩膀上留有五個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上還粘附着骯髒的腐爛的肉沫,我想這是那隻鬼手上留下的,一想到當時被那隻鬼手猛戳柿子一樣直接戳破,五指**身體裡,整個人就渾身發冷。
傷口已經止住血了,但因爲不是在人界裡,沒有可以救治的藥物,血雖然止了,但傷口沒有清理,什麼防護措施也沒有做,此刻不只是陰氣侵蝕還是傷口惡化,我只感覺整個人渾身乏力,頭腦犯困,連呼吸都變得有點短促起來。
我躺回牀上,心想我這一次會不會死掉。
早知道就不放鬆警惕了,只是連我自己也是防不勝防,我沒想到這個男鬼竟然不怕符文,這麼久以來,這個被當成我的支撐點的符文第一次失效,那感覺別提有多令人心生恐慌。
我在這慢慢的胡思亂想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我迷茫的睜開雙眼,入眼是熟悉的牀鋪,我眼睛頓時大睜,不可思議的看着周圍,這,不是我的屋子裡嗎?這不是城中村我租住的308嗎?
怎麼回事?我不是在果園男人家裡嗎?怎麼突然又變成自己家裡了,我這是被送回來了還是剛剛在做夢?
我懵了,然而還沒等我繼續想,門口又傳來敲門聲,緊接着一個女聲從門縫飄了進來,飄進我耳朵裡。
“王宏,快出來。”
傳來的女聲空靈飄渺,竟然倍感的不真實,我皺眉,感覺聽不真切,是我幻聽嗎?我心想,因爲那個聲音我認得,應該說很熟悉,因爲那是雪兒的聲音,只是她的聲音怎麼聽起來這麼虛無縹緲,就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樣。
真是雪兒?我一愣,她怎麼過來了,我轉頭往窗外看去,外面漆黑一片,此刻應該是凌晨時分,這大半夜的她過來幹嘛?
“你找我有什麼急事嗎?需要大半夜過來。”我並沒有起來,並不是不想起,而是感覺渾身睏乏無力,但此刻頭腦並不是很清醒我也就沒有發現我自己的異樣,躺在
牀上我直接開口,大半夜過安利應該是有急事吧,不然誰會這麼無聊,況且雪兒也不是那種喜歡做無聊事的人。
我問完之後,門外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我再度感到奇怪,奇怪雪兒怎麼今天這麼莫名其妙,而就在我準備再次開口問話的時候,門口又傳來了聲音。
“王宏,你出來吧,快出來,我有急事。”聲音仍舊不變的空靈虛無,這讓此刻腦袋混沌的我都感覺不舒服,那聲音聽完之後讓人整個人都起雞皮疙瘩,雪兒說話是這個調調嗎?我心中是抗拒的,所以沒有起來,只是直接回道,“有什麼急事?”
門外竟然又再度陷入沉默之中,我靜靜的等着,感覺越發的奇怪,又說有急事,但見她在外邊的狀態也不詳有急事啊,我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受不了的眯上眼,悶悶的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很困。”
說完我就要再次睡去,突然間房門大響,外面竟然有人在用力的踹門,我一愣,腦子突突,有點生氣的朝外面說了一句,“雪兒大半夜你踹什麼門,把鄰居吵到怎麼辦!”
伴隨着我的話落,門外的響聲慢慢停下來,然而緊接着卻響起了一遍又一遍無限循環的話語,那猶如招魂一般的語調,聽着讓人後背發麻,在寂靜又空曠的房間裡,變得越發的詭異起來。
“王宏,快出來。”
“王宏,快出來。”
“王宏,快出來。”
……
一聲又一聲,毫不間斷毫不停歇,聽的人腦袋都疼。
我聽着這招魂般的叫喊,心中絲絲怒火竄起,這雪兒是怎麼一回事啊,大半夜發什麼神經,我一邊想着,動了兩下身,實在被她吵得煩了,還是給她開門讓她說完趕緊走,本來就累大半夜還不能讓人睡個好覺。
我這樣想着都沒有發現一個常識問題,那就是在跟雪兒相處了這麼長時間來看,雪兒沒有一次進門是敲過門的,她進門從來都是直接開門就進,什麼主客禮貌之道在她眼睛裡就是個擺設。
然而此刻雪兒卻一直在門外敲門卻不進來,鑰匙換做平時,她不是應該直接踢兩下門,然後直接撬鎖就進嗎,怎麼現在卻這麼禮貌了?
然而此刻我卻沒想到那麼多,皺着眉要爬起來,身體沉重的厲害,身上也是一會冷一會熱,我直覺是發燒了,雖然不知道爲何會無緣無故發燒,難道是因爲剛剛那個夢嗎?
想到剛剛那個真實可怕的夢,我後心又是一涼。從牀上艱難的坐起來,我往旁邊的牀沿扶去,身體無力的厲害,沒有支撐力根本起不來,然而就在我這一撐之下,使力的手臂剛撐起一丁點,肩膀上就傳來巨大的痛楚,我心中一冷,身體一下子僵住了半晌。
我深呼吸一口氣,稍微再用力,一陣劇痛傳來,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冷汗溢出額角,我瞪大眼睛,像是
爲了得到答案一般,慢慢往肩膀上看去。
只見被血污染髒的衣服穿在身上,血跡早已乾涸,髒兮兮的貼在皮膚上,看起來很恐怖……
我瞬間瞪大眼睛,我肩膀上有傷!
這意味着什麼,我愣了好半晌,只聽外面仍舊傳來一聲又一聲不間斷的呼喊,然而這一次我再也沒有要下去開門的打算了,冷汗從身上冒出,不稍片刻,幾乎把裡衣都浸溼。
我深深的呼吸了好幾口氣,慢慢挪動着,又躺回了牀上,轉頭冷瞪着門口,猛地爆喝一句,“哪來的鬼物,快滾!”
霎時間,門口召喚聲音消失了,寂靜的空間裡,慢慢像是升起了一團霧氣,慢慢的,霧氣消散,我定睛一看,黃地白瓷,這不正是果園男人家裡我住的客房嗎,哪裡是我城中村的房子。
我重重的護了一口氣,不知什麼時候發現我的雙拳緊握,這時候一放鬆,才感覺因爲用力而拉扯到肩膀上的傷口,傳來一陣陣撕裂的痛楚,我低聲咒罵一句,躺回牀上,頭又開始混沌起來,身體像是做了一場極限運動,體力被消耗光,竟然感覺道渾身無力,連轉身的力量都使不出。
此刻若是有人進來,肯定會發現我的異樣,因爲此刻我看上着實有點下人,臉色蒼白無血色,那被冷汗浸溼的皮膚,竟然隱隱泛起一片放射性的黑紫色,散佈在裸露的皮膚之外,星星點點,看起來像極了屍斑。
頭很沉,身體也忽冷忽熱,此刻我已經不會再認爲我是發燒了,因爲我把夢境個跟現實搞混了,被剛剛那隻鬼東西設了障眼法,一時間以爲我來了地下世界只是個過分真實的夢境。現在夢境破了,我也更加清晰發現身體的狀況,已經越來越不好了,自己身體的狀況自己的感覺最清楚,現在這半死不活的狀態感覺,我知道肯定是傷口感染髮炎了。
被一隻不知從哪個地下爬出來,不知在地下埋了幾百年的走屍抓傷,若是說只是受傷一點感染都沒有那纔是奇蹟,猛然響起在上次被女鬼抓傷,算命先生怎麼說來着,再遲一點我身上的感染擴散就是大羅神仙也就不回來,我記得我上次是差點掛了,也是因爲被這些鬼屍體刺傷。
想到這我心臟瞬間抽緊,我有點慌亂的想,我會不會就這樣死掉,死在這個地下世界裡,死在這個連活人都沒有的死人世界。
我很怕死,因爲我還年輕,還沒活夠,還沒娶老婆,也還沒報答養育我二十多年的父母,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
可是現在卻沒有辦法讓我再去改變什麼,只能躺在牀上,半睜着雙眼撐着混沌的腦袋一邊祈禱不想讓自己睡過去,一邊卻昏昏欲睡,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要是我睡過去再也醒不來怎麼辦……
意識下沉,最後還是昏睡了過去,混混沌沌的睡着,一直到不知什麼時候,再一次傳來敲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