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本來是沒有實體的東西,就算是往上面壓也不會起到什麼實際的效果,但這些鬼畢竟還沒有真正發展到那種厲鬼的程度,剛從人轉換過來不久,從從心理上來說對這些還是帶有一定恐懼的。
所以當我衝過去的時候,那鬼也是一個彎腰往後一跑,恰好給了算命先生逃跑的時間。
當然,那兩隻不過片刻便反應過來,轉而更加兇狠的瞪過來,然後對我報以更大的攻擊。
能爲了算命先生挨這麼多打,想想我自己也挺偉大的。
一開始我以爲這兩隻鬼什麼都不知道,分分鐘想要把我吃掉,然而很快我就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這兩個傢伙只是用盡所有的力氣過來揍我,根本就沒有要吃我的意思,我有血流出來,他們甚至還有躲避的意思,這是怎麼個情況?
“你們幾個,有本事就來吃我啊!”帶着心裡的疑惑,我故意挑釁說道。
只是,他們依舊不爲所動,單是用手拳對我進行各種折磨。
不對!
我忽然心中一緊,糾纏的間隙我連忙往紅眼那邊看過去,這會兒算命先生已經到了那邊,只是看着厚厚的一層鬼物包圍圈無可奈何。
這些鬼是想要吸收掉紅眼,而對於我則是完全的打擊報復,而對於算命先生則就是不聞不問的態度。
他們知道我的血有問題,這說明了什麼?
這些鬼是有人指使來的!
聯想到我們到這裡的目的,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已經清晰明瞭,跟我有最大仇恨的就是那白頭髮老頭還有真靈人,他們把雪兒帶走,我們來這裡也是過來找他們的,所以他們直接派了鬼在這裡想堵住我們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這麼說來,雪兒就在前面沒錯。
“喂,老徐,你辦事快一點兒!”
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對於事情真相的追求也更着急,我索性扯起嗓子對着那邊大聲喊道,老徐回頭看了我一眼,算是給我做了個迴應。
下一秒,只見他咬咬牙,猛地往前面衝過去。
一羣鬼被忽然的變故驚住,四散開來,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又圍湊在一起,而這一瞬間內,我看到了裡面的紅眼。
此時,他想發了瘋似的,整個表情都是扭曲起來,兩隻眼睛裡散發着駭人的光芒,看到算命先生藉機衝進去的一霎那,我鬆一口氣,下一秒,我直覺的自己身體再次被推到。
不記得跟這兩個傢伙糾纏了多長時間,我只覺得自己真的要撐不住了,耳邊忽然聽到有什麼東西嘶吼的聲音,隨後又是兩聲慘叫,我與此同時,徹底失去知覺。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片昏暗,紅眼正安安靜靜的坐在我旁邊,另一邊是受了些輕傷的算命先生,但此時他看起來也是十分疲累,眯着眼睛,四肢癱軟的靠在一旁。
“紅眼?事情怎麼樣了?”看到現在的教過,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個好的結局。
聽到我的聲音,他猛的回過頭來,目光中帶着幾分欣喜,連忙點點頭,隨後,他拿起食物給我,
顧不得什麼形象,我一抓住這東西立即就狼吞虎嚥。
算命先生醒來的時候我正將包裡最後一塊兒吐司塞進嘴裡,只見他無奈抽着嘴角,我一連尷尬的撓撓頭,揚揚手裡的空袋子。
“這個是,沒有了嗎?”
要知道,雪兒給我們的不只是身體上的保護,還有很大程度上的財力支持,沒有了她,我們兩個人真的就只能安安分分做窮人。
他點點頭。
一瞬間,我只覺得自己額頭上劃過三條黑線,“沒事兒,我們速戰速決,實在不行就討飯吃去,雪兒就在前面,我們這就過去。
說完,我拍拍褲子上的土,上前扶過他就要往前,然而,這次我怎麼拉他都不起來,屁股依舊牢牢的站在地上,只是看着我。
這個反應不大對啊。
心裡疑惑,我連忙低下頭去仔細看看這個傢伙,然而,一切都是正常的。
“你這是咋了?”我沒好氣的拍他一下,沒病裝病,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夥伴應該有的額態度。
“走吧,趁着天黑趕路,爭取在天亮之前到,你身體沒事兒吧?”
印象中,在我這邊的時候他的確是沒受到什麼大傷,頂多就是奔跑逃命的時候有點兒累着病人罷了,在紅眼那邊我就不知道了。
算命先生一句話不說,半晌,輕輕搖搖頭。
一見他這樣子,我當即就有些生氣了,身體上沒事兒還不趕緊走,這不是沒事兒找事兒的嗎!
這樣想着,我沒好氣的往前一步,擡腳剛想對他踢過去,卻見他先我一步站起來,忽然往我這邊靠,看向我的眼神中一片陌生。
這樣的他,給我一股莫名心慌的感覺,“你,你咋了……”
我話音剛落,算命先生忽然大吼一聲,眸中像是燒着熊熊怒火,大聲逗我吼道。“你是誰?”
這算是個什麼問題!
我被他這麼一問徹底懵逼,直接一拳給他砸過去,算命先生一個躲閃不及,身子猛地一歪,等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左臉已經紅腫了一塊兒。
“臥槽尼瑪!你說老子是誰,別扯那些沒用的,趕緊走,紅眼,你帶路!”我只想說,他這樣的質疑讓我感到很不爽!
而因爲我太過驚訝,一時間竟然忘了,算命先生膽小,從來都不是衝動的人,如果說有什麼事情他敢直接就說出來,那隻能說明這件事情他已經憋不住了。
他扭動幾下,猛地張開我的鉗制,忽揚起拳頭,同樣往我臉上砸過來,“你他媽給我說,你是誰,王宏又去哪兒了,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不然的話,我死也不跟你一起!”
這貨像是突然打了雞血一樣,剛剛還是癱軟在地上一臉疲累,現在這會兒跟剛剛簡直就是天上地下。
只不過,所有強行表現出來的堅強總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我還沒等從被打中回過神來就見他開始劇烈咳嗽,眉頭緊鎖,看起來很是痛苦。
而我最關注的點還是他的態度,剛剛她說的是什麼?王宏無哪兒了?
他爲什麼會以爲現在的我不是我?
“老徐,我……”
“別給我廢話!說實話,你是人是鬼!”只見他挺直腰桿大聲對我吼道,他用高強度的聲音來掩飾自己心裡的恐懼,而這樣的結果就是他聲音中已經帶着幾分嘶啞。
“我當然是……”
“哪有人剛剛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就好的?還有,那兩隻鬼是你家親戚啊,偏偏就不吃你?”
算命先生終於將他所有的質疑都說胡來,而聽到他說這話的瞬間,我只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下,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面前的傢伙,一時間啞言。
這種事情,我要怎麼解釋?
此時,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我更是無語的看着老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才能對這樣的情況做一個解釋。
我爲什麼會不被鬼吃掉,又爲什麼會總是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這些問題的答案都是因爲我體內的那隻赤鈴,可這樣的答案我能說?
我所有的沉默在算命先生的眼裡都被看作是心虛,他冷哼一聲,手中忽然多了一個泛黃的紙,一下子貼到我身上。
我認得,這個是紅眼身上的那個符咒,只是我想說的是,這個東西對我真的是不會有什麼作用啊。
他見我沒什麼反應也是一愣,更加感到害怕起來,咬着牙,一臉膽戰的盯着我,目光中帶着幾分不安。
我嘴巴反覆張合了幾下,只覺得自己喉嚨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劇烈燃燒着,渾身血液快速流淌,漸漸加熱,許久,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是王宏,自始至終都是,至於你的問題,現在我怕是回答不了。”
對於我身體上的這個變化看起來像是一個好事,但實際呢?當一個人變成一個連鬼都害怕的東西的時候怎麼會高興?
那個車模的嘶喊依舊不時在我腦海中迴盪着,她說終於一天我會比她死的還慘,天道輪迴,一切自有定數,我現在的這樣,可是有違了天道?
算命先生並沒有因爲我這樣的話而放鬆下來,兩隻眼睛依舊死死的盯着我,裡面寫滿了懷疑。
所有語言上的解釋在此時都變得蒼白無力,我只能支吾幾聲,說着讓他相信我的話。
“還有,那次在來這兒的高速路上,雪兒做了一個小型的結界來保護我們,你一見到雪兒流血就猛地衝出去連一點兒事都沒有,我就是抓你就整個手腕險些被燒傷,這些你又要怎麼解釋?”
那次?
我這纔想起來那次事情完了之後雪兒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難道說是因爲這個?
所有的矛頭都直接指向我,面對他這樣一聲又一聲的質問,我只覺得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就這麼看着他。
懷疑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當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一旦再有任何的疑點,這種懷疑便會像雨後春筍一樣,所有的解釋全都變成了爲此掩飾的事實。
“好,現在事情既然已經說破了,我就當你默認,我們就此分道揚鑣,今天我也幫過你,我們兩不相欠,就這樣。”說着,算命先生便轉向另外一邊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