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動聲色地喝完了杯中的酒,上官允擡起頭來,與我四目相對,道:“這是在舉行人祭。[【^.”
我拿起筷子,慢慢地夾着菜,上官允道:“他們如果用外國人做人祭,死多少人都與我無關,但他們不該把主意打在了我的頭上。”
他的眼中露出一絲殺意,整個水榭之中的空氣都彷彿一下子冷了下來。
“正好,你和撒旦教有仇。”他看向我。“幾個月前,撒旦教教宗的兒子偷偷潛入華夏,想要對你下手,最後死在了你的手上。”
我勾了勾嘴角,道:“上官家主雖然人不在山城市,但對山城市的事情卻瞭如指掌啊。”
上官允笑了笑,道:“元女士現在是名人,你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着。你遭到刺殺的事情,早就悄悄地傳遍大江南北了。”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道:“這麼說來,我連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元女士這就過慮了。”上官允道,“膽敢窺探你隱私的人,早就被人解決了。”
“被誰?尹晟堯?”我挑了挑眉毛,說。
“不止。”上官允道,“唐明黎、白寧清、高晗、還有……我。”
說這個“我”字的時候,他的眼神有幾分曖昧,我假咳了兩聲,掩飾眼中的尷尬。
上官允的眼神有些冷,說:“你殺了撒旦教教宗的兒子萊特,那教宗就這麼一個孩子,他絕對不會放過你,遲早會對你下手,不如我們合作,來個先下手爲強。如何?”
我道:“你有什麼計劃,先說來聽聽?”
“這段時日以來,我一直在蒐集撒旦教的資料。”上官允道,“我拿到了一份撒旦教在華夏成員的名單。”
我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道:“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上官允邪氣一笑,道:“我就知道,你沒有辦法拒絕。”
“讓我看看名單。”我說。
“且慢。”他擡手示意,道,“那名單非常珍貴,爲了得到它,我損失了好幾個得力的下屬。你要看當然可以,但必須在結成同盟之後。”
老狐狸!
我在心中罵了一聲,上官允不愧是上官允,陰險狡詐,行事十分謹慎。
我道:“結成同盟自然是沒有問題,你想要我做什麼?”
上官允笑了笑,道:“很簡單,我要在全國範圍之內,除掉這些人。他們爲撒旦教做事,說他們叛國也不爲過。想來,你也會同意。”
我點頭道:“沒錯。說吧,你想要什麼?”
“丹藥。”他身子微微前傾,說,“我要你爲我提供足夠的丹藥。”
我冷眼望着他。他笑道:“這是一場硬戰。撒旦教在華夏經營已久,很顯然是想將觸手伸到我們華夏來。那些人中不乏實力高強之輩,要將他們連根拔除,我們上官家恐怕會損失很大。”
“可以。”我道。
“爽快!”他撫掌大笑,道。“君瑤,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談生意,行事果決,從不拖泥帶水。”
他端起酒杯,道:“來。乾了這杯酒,我們就是盟友了。”
我也端起酒杯,兩個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現在可以給我名單了?”我問。
“當然。”他拿出一隻信封,我從裡面抽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打開一看,頓時就驚了。
紙不大,但上面的字很小,密密麻麻寫了一頁,有名字,也有身份,有不少居然已經潛入到了國家要害部門,甚至還有的潛入了國家的一些研究機構,這些年,不知道盜走了多少的國家機密。送到國外。
怪不得撒旦教這些年發展得很快,上次來對付我的時候,也能在特殊部門的圍追堵截之下,悄無聲息地潛入山城市。
原來是有內鬼!
我的眼中閃過一抹殺意,道:“你這份名單可靠嗎?”
上官允道:“絕對可靠。”
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晌,說:“好,我相信你。不過,上官允,如果讓我知道,你利用這次的事情。殘殺無辜,我不會放過你。”
上官允露出幾分悲涼之色,苦笑一聲,道:“原來在你心中,我是這種人?”
我淡淡道:“我與下相交不深。下是什麼人,我並不瞭解,醜話自然要說在前頭。”
這“相交不深”四個字就像一把刀,刺進了他的胸口,讓他臉上的神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他對我的想法,我知道,所以纔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有一個唐明黎就夠讓我頭疼了,再加幾個,我是嫌自己命太長了嗎?
上官允站起身來,緩緩來到窗戶邊。掀開了窗簾,舉目望去,能夠看到湖面上錯落有致的幾座水榭。
那幾座水榭都亮着燈,風輕輕鼓起他們的窗簾,隱隱約約露出幾張臉。
忽然之間。兵器交擊的聲音響起,接着便是一聲悶哼,一個人從窗戶滾落了出來,落進了水中,激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
那座水榭立刻就亂了起來,一道人影從水榭中衝了出去,速度極快,化爲一道光,消失在了迷離的夜色之中。
上官允的嘴角勾起,露出一道神秘的笑容。我喝着酒,說:“他也是名單上的人?”
“路向東。”上官允道,“路家的老三,剛剛突破五品,今天出關,叫了三五個狐朋狗友到月華慶祝。他從三年前就投靠了撒旦教,從撒旦教的手中得到了不少的資源。這麼快就能突破五品,正是託了撒旦教的福。”
我道:“你在月華里殺人,就不怕月華的人找你麻煩?”
上官允嘴角勾起一抹陰鷙的笑容,道:“我是個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的人嗎?”
他不是。
我站起身來,道:“既然沒有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多謝款待。”
“你應當多招收一些追隨者。”上官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過頭,他繼續說:“你是堂堂九品煉丹師,整個華夏,九品屈指可數,但你手中的權勢卻很有限。如果你手下追隨者成羣,今日也不需要和我合作了,憑你的一人之力,就能夠將這些人拔除。”
我冷淡地說:“你爲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上官允道:“作爲盟友,我當然希望你能夠依靠我,但作爲朋友,我卻希望你能過得更好。”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剛走到門邊,又聽他說:“你現在所能依靠的,也不過是尹晟堯等人,但是,男人是靠不住的,權勢還是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我步子微微一頓,卻沒有再回頭。
上官允本來安排了人送我回酒店,被我拒絕了,我走在首都的街道上,此時夜色已經深了,但這座城市還籠罩在繁華之中。
我不得不承認,上官允說得對。
煉丹師通常戰鬥力都不怎麼樣,所以會招募一大批追隨者,跟隨在自己的身邊,替自己做事。保護自己的安全。
我的戰鬥力不弱,因此從來沒有想過招募追隨者的事情。
我現在手中所擁有的唯一勢力,就是雲永清所領導的山城市散修。
但這些散修的天賦不高,做一些小事還行,但若是做大事,就不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