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又罵:“國忠,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皇甫國忠連忙說:“母親,你要相信我,這件事我一無所知啊。”
黃谷還想說什麼,皇甫國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立刻蔫了下來,她不怕皇甫國忠,她怕這個心腸狠毒的丈夫禍害芷兒。
她在心底冷笑,皇甫國忠,你說得這麼大義凜然,彷彿你多愛雲娟娟一樣,可是她才死了不到三天,你就爬到我的牀上了!
像你這樣無情無義的人,那雲娟娟也是瞎了眼睛。
皇甫國忠說:“媽,你別生氣,我明天就和黃谷離婚。”
皇甫老太太仔細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搖了搖頭,說:“我累了,你們把該辦的事情辦好吧。”
衆人都退了出來,只見皇甫國忠拉扯着黃谷,匆匆瞥了皇甫蓮華一眼,便快步離去,皇甫蓮華眼中閃過一抹暗光。
如繁花着錦、烈火烹油一般繁華的皇甫家中,暗流涌動。
兩天之後,我收到了皇甫蓮華寄來的道歉信。
她在信中說明了前因後果,態度很誠懇,並且送上了幾樣珍貴靈植作爲補償。
不知爲何,我竟然有些心軟,不想再追究,給她回了一封信,這件事算是翻篇了。
皇甫蓮華拿着我的信,仔細地看着。
她的父親皇甫盡忠坐在對面,臉色陰沉,道:“沒想到黃谷居然敢這麼做,她毀了我們的計劃,我不會饒了她!”
皇甫蓮華沉默了一陣,拿起信件,低頭聞了聞,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露出迷醉的神情。
皇甫盡忠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說:“蓮華,你在幹什麼?”
“沒什麼,這信好香啊。”皇甫蓮華說,“真想知道,她用的什麼香水,還是薰了什麼香?”
皇甫盡忠滿頭黑線,假咳了兩聲,說:“蓮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還要不要向元君瑤挑戰?”
“要,當然要!”皇甫蓮華道。
皇甫盡忠點了點頭,滿意地說:“你有這麼高的鬥志,我很高興,只要能夠在煉丹術上打敗她,你就能夠一飛沖天。”
他頓了頓,又道:“就算贏不了,也能讓整個華夏看到你的實力,這對我們皇甫家很有利。”
皇甫蓮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這個被她稱爲父親的人,只關心家族的利益,從來就沒有真正地關心過她。
她握了握拳頭,將注意力放在了信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笑容,說:“我越來越期待早日見到她了。”
一轉眼,就到了春節前夕,家家戶戶都準備回家團圓,唐明黎作爲唐家家主,春節必須回家,參加大年三十的團圓宴,帶領全家人一起守歲。
他讓我和他一起回去,但我看了看孤零零坐在一邊的沈安毅,有些爲難地說:“明黎,安毅去參加唐家的團圓宴肯定不合適,我不能放他一個人在家。”
唐明黎眼中閃過一抹失望,卻貼心地沒有說什麼,道:“那你們去首都過年吧,我給你們準備房子。”
我搖了搖頭,道:“大年初一還要去給外公外婆上墳。”
他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說:“好吧,我儘快回來。”
說着,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沈安毅很不滿,說:“你們不要天天在我面前撒狗糧行不行?”
唐明黎毫不留情地說:“你這是在嫉妒?”
沈安毅怒氣衝衝地說:“我會嫉妒你?姐姐把我看得比你重要多了!”
唐明黎笑了笑,道:“那你生什麼氣?”
“你!”
“好了。”我頓時覺得頭又疼了,“你們倆別見面就吵架,讓我安生一點好不好?”
唐明黎和沈安毅四目相對,目光交匯之處似有火光。
唐明黎走後,我回到自己的臥室,臉色有些低沉,說:“你既然來了,爲什麼不現身?”
窗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你說過,你不想再見我。”
是尹晟堯。
我沉默了下來,他也不說話,一時間,只能聽見院子裡樹葉所發出的沙沙聲。
良久,我纔開口,說:“你不回家過年?”
“要。”他的語調有些低落,“但我父母恐怕不會想撿到我。”
我說:“你不要這麼想,他們嘴上說不想見你,但心中卻很盼望你回去。”
尹晟堯長長地嘆了口氣,說:“是啊……君瑤,我以爲你不會搭理我的。”
我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說:“尹大少,你該走了。”
尹晟堯沉默了片刻,說:“新年快樂。”
說罷,門外掃過一陣風,我緩緩來到窗戶邊,朝外面看了一眼,一個人都沒有。
他已經走了。
這樣,也好。
不會有期待,就不會痛苦。
沈安毅在唐明黎那裡受了氣,就接到了韓雨凝的電話,說幾個朋友在KtV你玩,問他要不要去,他正想找個地方散散心,便答應了,換上衣服,很快就來到了東方皇宮KtV。
韓雨凝的朋友們點了一個豪華包房,沈安毅走進去,韓雨凝高興地迎上去,說:“安毅,你可來了,快,快坐,想喝什麼酒?”
沈安毅淡淡一笑,說:“隨便吧。”
“雨凝,這就是你提過的那個沈安毅?”旁邊一個男人開口道,語氣讓人很不爽。
沈安毅看過去,那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身的名牌,看他的眼神很囂張,帶着幾分鄙夷。
沈安毅側過頭,看了看韓雨凝,她的臉色很難看。
“我就是沈安毅,閣下是?”他沉聲道。
“沈安毅,你也是三中的學生,連我們潘少都認識?”旁邊一個男聲嘲笑道,“兩年前,潘少在三中可是風雲人物,以全市第二高的分數考上了首都大學,是三中的驕傲。”
沈安毅仔細想了想,說:“似乎是有這麼回事,久仰、久仰。”
他語氣中的調侃讓潘少臉色有些變,潘少站起身來,緩緩來到沈安毅面前,本想居高臨下地呵斥他,卻發現自己沒有沈安毅高。
他心中更是不滿,臉色也有些不好,說:“聽說你很照顧我們家雨凝?”
韓雨凝臉色一變,高聲說:“潘賢重!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家的了?”
潘賢重笑了笑,說:“雨凝,咱們爸媽在討論我們的婚事,差不多就要定下來了,等你畢業之後就結婚。”
韓雨凝臉漲得通紅:“我不同意!”
潘賢重臉色一沉:“我爸媽和你爸媽都說好了,你這是不給他們面子?”
沈安毅淡淡道:“雨凝今年才十七歲吧?”
韓雨凝讀書讀得早,歲數比較小,潘賢重道:“你想說什麼?”
沈安毅說:“國家法律規定二十歲纔到結婚年齡,她畢業了都還沒滿十八歲。”
韓雨凝眼睛一亮,連忙道:“就是啊,我都還沒到結婚年齡,結什麼婚?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潘賢重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抹兇光。
旁邊一個看起來很和善的男生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今天是大家高高興興出來玩的,不要弄得不愉快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嘛。來來,繼續喝酒。”
潘賢重冷冷地瞥了沈安毅一眼,緩緩坐了回去,韓雨凝拉着沈安毅遠遠地坐着,只跟沈安毅說話,潘賢重看着兩人郎情妾意的樣子,覺得非常刺眼。
他身邊的那個男生似乎是他的跟班,眼珠子一轉,便開口道:“沈安毅,你父母是幹什麼的啊?”
沈安毅從桌上拿起酒杯,跟韓雨凝碰了一下杯,說:“我父母已經過世了,家裡只有個姐姐。”
幾個男人互相遞了個眼色,原來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就靠一個姐姐含辛茹苦地打工掙錢來供他讀書,怪不得他一身的便宜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