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走沒多久,異人們就到了。
“且慢。”一箇中年男人道,“這座屋子有些詭異,大家都小心一點。”
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十個人,其中有不少是崑山宗的弟子,他們一看到月見真人就撲了上去,哭叫道:“長老!太上長老!你死得好慘啊!”
哭完之後,他們便凶神惡煞地衝着屋子喊道:“沈安毅!滾出來!你殺了我們崑山宗的太上長老,我們和你不共戴天!”
靜。
屋子裡十分安靜,衆人互相望了一眼,滿臉的警惕。
一個崑山宗的弟子高聲說:“大家不要怕,他不過是個鬼物!我們這麼多人,肯定能夠將它殺死!”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第一個衝上去。
又是剛纔那個弟子,猛地抽出長劍,大聲道:“你們不去,太上長老的遺產就歸我了!”
說罷,一馬當先地衝了進去,衆人一驚,心中想:那麼多珍寶,不能讓他一個人得了。便也提着武器,爭先恐後地往裡跑去。
就在這時,屋子裡忽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衝在前面的人全都給掀了出去。
剛纔那個跑在最前面的崑山宗弟子倒在地上,掙扎了兩下,頓時斷了氣。
“秦師兄!”崑山宗弟子們都驚恐地叫了起來。
衆人更不敢進去了,又不肯離去,全都圍着屋子。
忽然,衆人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能量涌動。
“有人在晉級?”有人驚道。
“不對啊,這氣息不是鬼物,而是修道者!”
“是不是咱們弄錯了?”
“不會,就算不是那鬼物,肯定也是他的同謀!”
茅草屋裡忽然亮起一陣金光,衆人嚇得又後退了幾步,滿臉的驚恐。
“這,這是神級!”
“神級中期!”
“等等,他的修爲還在飆升!天!突破神級後期了!”
“好強!就憑咱們這些人,別說殺他了,連他的衣服都碰不到。”
“咳咳,他又不是沈安毅那個鬼物,咱們何必自找不自在呢?”
崑山宗的弟子們卻不幹了,高聲道:“他殺了我們秦師兄!我們要給師兄報仇!”
“對!他剛剛突破,修爲不穩定,正是殺他的最好時機!”
話音未落,屋門忽然開了,尹晟堯大步走了出來。人羣中有幾個是玉山宗的,一見了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頓時嚇得兩股戰戰。
他們老祖都差點死在尹晟堯的手上,他們算個鳥啊。
尹晟堯冷冷道:“你們想幹什麼?”
衆人互望一眼,其中一人上前客氣地說:“先生,我們是來消滅鬼物沈安毅,爲月見真人報仇。”
“我這裡沒有什麼鬼物。”尹晟堯道,“滾!”
崑山宗的弟子高聲說:“你憑什麼殺我們秦師兄?”
“哼!”尹晟堯冷哼一聲,一股壓力猛地壓下,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色慘白,汗如雨下。
“在我晉級的時候打擾我,難道不該死?”尹晟堯厲聲道,“沒有將你們殺光,我已經足夠仁慈!都給我滾!”
最後一個滾字在衆人鬧鐘炸響,衆人只覺得頭昏腦漲,修爲低點的,喉頭一甜,差點吐血。
這時,崑山宗裡出來一個人,將跪在地上的弟子拉開,說:“先生息怒,我們這就走。”
尹晟堯不再搭理他們,轉身走進了屋中。
衆人漸漸散去,尹晟堯看了一眼昏迷的尹月芽,她的修爲升到了六品,也算是高手。
尹晟堯在她身邊盤腿坐下,運功調息,穩定修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覺得後背一痛,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尹月芽手中拿着一把短刀,刺進了他的後心窩。
他不敢置信地說:“月芽,你居然……”
尹月芽冷着臉,說:“尹晟堯,你從我的體內吸走了力量,害得我從神級跌到了六品,而你自己卻升到了神級後期!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大哥!去死吧!”
說罷,她猛地抽回刀,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對了!沒有血!
她驚恐地後退了兩步,發現尹晟堯倒在地上,變成了一隻木頭所雕刻的假人!
“真沒想到,我剛剛救了你一命,還治好了你的手,你卻要殺我。”尹晟堯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尹月芽悚然一驚,猛地回頭,眼中滿是恐懼。
尹晟堯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下得去手殺我。”
尹月芽咬牙道:“我恨你!”
尹晟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爺爺,我已經救了她很多次,只可惜她已入魔,我救得了她一時,救不了一世。”
他又看向尹月芽,說:“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妹妹,哪怕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救你。”
說完,他轉身打開了門,尹月芽衝着他的背影吼道:“尹晟堯,你給我記着,今天的仇,我一定會報!”
這次,尹晟堯沒有回頭。
我和沈安毅一直往着北方飛行,尹晟堯問:“姐姐,我們到底去哪兒?”
“別急,就快到了。”話音未落,一座巨大的湖泊出現在面前。
那座湖泊非常大,水質很好,從天空看下去,湖水波光粼粼,靜謐而蔚藍,就像從天空中採下了一片。
“這是……”沈安毅被眼前的景色震撼,我說:“這是長壽湖,傳說只要喝上一口湖水,凡人就能無病無災地活過百歲。”
我頓了頓,道:“傳說中的神族至寶,就在湖下。”
忽然,湖泊的正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我突然想起一個古老的預言:當長壽湖乾涸之時,就是這座桃花源滅亡之時。
“快走。”我運起馭水訣,將水面分開,縱身跳了進去。
湖底之中,有一條幽深的通道,我們一進去,湖水就在身後重新合上。
穿過這條通道,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扇石門,此時石門已經打開,門口豎着三根石刺,每一根上都串着一個人。
居然是跟着墨雲的徐飛三人。
此時三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他們的鮮血已經被抽乾,臉上的表情十分扭曲,雙眼瞪得老大,滿臉的憤怒、痛苦、仇恨。
我說:“怪不得墨雲要帶着他們,原來是用他們三人的血,來佈一個陣法,破開石門上的封印。”
我以爲沈安毅又要諷刺兩句,卻久久沒有得到他的迴應,不由得回過了頭,卻看見他雙眼亮着紅光,目光陰森地望着我。
我悚然一驚,想要逃已經晚了,他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將我用力往石門內一扔,我重重地砸在地上,將堅硬的石頭地面砸得碎石亂飛。
“安毅!”我大聲道,“你清醒一點!”
沈安毅在空中飛過,重重落照我的面前,腳下的碎石飛揚起來,打在我的臉上,隱隱生疼。
他已經失去了理智,一拳打在我的臉上,將我打倒,然後踩在我的後背上,將我踩得趴在地上。
這時,一雙腳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擡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唐明黎?
不對,他是從極!
從極饒有興致地望着我,身側站着墨雲,說:“元君瑤,我們又見面了。”
我憤憤地說:“你對我弟弟做了什麼?”
從極張開手,居然是那顆血脈石!
當初沈安毅的生父呂若鳴就是用這石頭操縱他,但後來知道他是懷雲所生,就將血脈石取走了,怎麼落在了從極的手上?
難道呂若鳴已經凶多吉少了?
我瞪着他,說:“你想怎麼樣?”
他陰森一笑,說:“還能怎麼樣?當然是需要你幫我拿到那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