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一腳踩死油門,然後又猛地踩下了剎車,車身整個向前震了一下,蘇白還好,反正是繫着安全帶坐在駕駛位置上,後面那一家剛剛因爲濃霧而活躍起來的三口子直接摔倒在了座位上。
把菸頭送出窗外抖了抖,蘇白繼續按了一下喇叭,喊道:“和尚,要不咱換一換?這仨寶寶打不得弄不得,我又不會法術啊。”
和尚點了點頭,向車門這邊走來,蘇白解開了安全帶,拉開車門,自己跳下了車。
無論是蘇白還是和尚都清楚,這大霧起得奇怪,顯然是有人故意爲之,現實任務也不至於真的這般一帆風順,這一家三口當初也是到西川自駕旅遊才感染上了鬼氣,總不可能其餘遊客都什麼事而沒有就他們一家子點背感染上了,顯然是帶着一種目的性,而且對方的目的也很邪惡,有點像是把這一家三口當作誘餌,等他們回到自己所在城市後爆發,感染或者進行更大規模的殺傷。
下了車的蘇白感覺自己的雙手上空落落的,看來確實需要早點兌換個稱手的武器了,那把地獄火******蘇白真的是越看越喜歡,能夠很完美地解決自己吸血鬼狀態下攻擊力太弱的尷尬,而且吸血鬼狀態下敏捷和反應力的提升也能夠最大程度地把一個槍手的能力給展現出來。
濃霧之中,漸漸出現了一個人影,隨後,一個人騎着一匹馬走了出來,那人並沒有穿藏民的服飾,也沒有穿宗教的服飾,穿的是一件西裝,但是臉上的高原紅以及那黝黑色的皮膚可以證明他應該是一個藏族。
穿着西裝騎着馬,這風格打扮挺獨特的,蘇白的手指在自己鼻尖蹭了蹭,注視着前面的這個人。
“車上是我的東西,謝謝你們還回來,在這裡,就交給我吧。”男子的普通話帶着濃重的地方口音,鼻音很重,但還是能夠理解他的意思。
得嘞,正主出現了。
蘇白也不囉嗦,懶得慢條斯理廢話一大堆,現實裡不允許隨便殺人,但是這種貨色,殺了等於是爲世界和平穩定和諧做出貢獻了,不奢求有額外獎勵什麼的,但至少不會再讓自己下一次故事世界難度提升。
見蘇白連回答地想法都沒有就直接向自己衝來,男子微微一愣,顯然之前他覺得對方既然能夠鎮壓住那一家子人,想來也應該是內地的玄學人士,總歸是講究一個套路,哪有場面話沒說話就直接動手的道理?
其實,無論男子的談話對象是蘇白還是和尚結果都一樣,可能和尚會多說一句“借一步說話”然後金剛上身衝過去抱着男子一起撞山。
男子揚起了手中的馬鞭,直接向蘇白抽過去,馬鞭的攻擊範圍很大,而且真正擅長用鞭子的人能夠根據自己手腕的抖動讓馬鞭做出各種各樣的反應,所以蘇白也沒奢望去能夠躲避掉,自己也沒那個能力,但還是最大程度地把自己不是最脆弱的位置暴露在馬鞭之下。
“啪!”
胸口被重重地抽了一記,巨大的力道差點把蘇白掀翻出去,好在蘇白剎那間抓住了那一根鞭子,雙手攪動,把鞭子纏繞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隨後整個人貼了過去。
馬上男子鬆開了馬鞭,從懷裡掏出了一把槍,沒猶豫,對着蘇白就扣動了扳機。
蘇白身體一側,子彈從自己臉頰位置擦着過去,沒什麼大礙,但是自己的臉上多出了一條血痕,不等對方開第二槍,蘇白就抓住了對方踩在馬鐙上的腳踝,而後,蘇白的身體開始變得乾瘦起來,陰冷邪惡的氣息瀰漫開去,整個人瞬間進入了殭屍狀態。
手臂發力一扯,男子發出了一聲悶哼,直接被蘇白從馬上拽了下來,隨後蘇白的身體撲在了男子身上,雙手上的鋒銳指甲直接刺入了男子的胸口。
男子顯然是被蘇白這忽然的變化弄懵了,一個好端端的人怎麼一下子變成了殭屍,但他的反應力還算是可以,之前用馬鞭和用槍都算是用身外的行當,現在,他總算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男子的嘴脣迅速顫抖,嘴裡念出了一串晦澀難懂的音符,緊接着男子的雙手猛地拍在了蘇白的胸膛上,蘇白只感到男子的雙手像是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熨斗,直接貼在了自己的心窩子上,力道不大,但卻像是要把自己融化掉一樣,蘇白馬上起身,指甲從男子的皮肉之中抽離出來,拉出十條血痕。
而蘇白自己的胸口位置則是留下了兩道掌印,幾乎凹陷了下去,而且掌印上面現在還有炙熱的氣息傳過來,讓蘇白很難受。
“嘟嘟……”
和尚一邊忙着給那一家三口貼符,一邊按響了喇叭,把頭從車窗伸出來喊道:“他也是修習的密宗功法,你拿殭屍狀態和他打,太吃虧。”
說完,和尚又回到車裡,又拿出一張符貼在了小男孩的額頭上,小男孩現在身上躁動的氣息越來越明顯,很顯然,這個小傢伙所積累的怨念更爲可怕,比他父母更強烈許多。
道理不是不懂,但是蘇白沒有辦法,自己的吸血鬼狀態面對這傢伙估計只能被動挨打,也就殭屍狀態時能具備足夠的攻擊力。
因此,蘇白沒有變回殭屍狀態,而是選擇繼續死撐着。
此時,男子捂着自己胸口從地上站起來,之前蘇白的攻擊讓他也受了傷,而且傷口位置有寒毒在肆虐,給他持續帶來了傷害,讓他也很是難受,殭屍身上帶屍毒那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自己這次偏偏遇到了一頭帶寒毒的殭屍,也是有些措手不及。
吉祥此時趴在方向盤上,一會兒看看外面的打鬥,一會兒看看和尚在裡面給人貼符,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過,時不時地,吉祥的目光會朝着山上面那個坡上看過去,貓眼之中,帶着一抹意味深長之色。
山坡上,沒有濃霧覆蓋,因爲濃霧就是在這裡散發出去的,三個火堆,燃燒的不是柴火,而是一種膏油,一種淺綠的膏油,一個披頭散髮樣子很是邋遢的身穿着喇嘛裝的男子正盤膝坐在地上,雙手時不時地揮舞着幾下,控制着濃霧的方向。
在男子身後,還有一個身穿着休閒服的女人,女人的臉色帶着一點冰冷,一隻手抓着自己的肩膀,眺望着下方的情景。
終於,男子開口道:“那中原和尚法門確實厲害,我們的濃霧已經刺激到了那三具煉屍,但還是被他鎮壓住了,不過,巴桑和那個年輕人也打了很久了,居然還沒拿下,扎西,你要不要下去幫幫忙?”
“強巴,我下不去。”扎西很認真地回答道,“對方車子裡還有一道很強大的氣息正在注視着我,我如果下去出手,那個存在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下面應該怎麼辦?繼續僵持下去?”強巴有些不理解道。
“他們比我們更着急,那幾具煉屍已經沒辦法繼續拖延下去了,他們會比我們先撐不住的。”扎西顯得很是自信。
蘇白這邊和巴桑已經鏖戰了很久了,蘇白身上到處都是淋漓可怖的傷口,顯得很是狼狽,沒辦法,對方的法門剋制自己這個陰邪的生物狀態,所以每次對方的法術對蘇白都有着一種天然的傷害加成,好在蘇白也沒讓對方好受,巴桑雖然傷勢沒有蘇白嚴重,但是身上已經凍得打哆嗦了,每次蘇白哪怕只是傷害他一點點,但都會留下一絲寒毒,浸潤他的身體進行破壞,巴桑現在感覺整個人比丟在了冷凍室裡一樣,渾身難受。
“你們想要屍體?”蘇白這時候一邊一隻手撐着地面喘息一邊問道。
“對,把那三具屍體交給我,你們就可以離開。”巴桑哆哆嗦嗦地說道,兩個人打到這一步,有點繼續打下去都很艱難的感覺。
蘇白忽然笑了,點了點頭,“懂了,我把屍體還給你們。”緊接着,蘇白對和尚喊道:“和尚,把那小的,先還給他們。”
正在小男孩額頭上畫符咒的和尚聽到蘇白的喊聲忽然一愣,但隨即像是明白過來了,也不猶豫,直接一口氣擦去了自己剛剛畫好的符咒,並且把小男孩身上之前自己辛辛苦苦貼的符紙一把撕下來,打開車門,被小男孩丟出了車門。
小男孩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桎梏,在濃霧的刺激下變得異常活躍,張開嘴,發出了一聲尖叫,嘴巴的寬度幾乎有大半張臉那麼大,讓人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緊接着,小男孩翻過了護欄,在山坡上開始奔跑,向下衝去。
山坡上,正在釋放控制煙霧的強巴一愣,隨即氣急敗壞道:“好狠毒的內地人,他們居然把帶着屍毒和災異的煉屍就這樣放了出去,這是要遺禍我們當地的生靈啊!”
扎西臉色也是驟然一變,催促道:“別管這裡了,快去抓那個小煉屍,一旦讓他跑到附近部落裡去,把瘟疫和災禍傳染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扎西和強巴迅速放棄了這裡的阻擊,轉而拼了命地去追小男孩。
下方,正在和蘇白對峙的巴桑看到小男孩被丟出車門又自己跑下山的一幕,打心眼裡打了一個冷顫,一邊踉踉蹌蹌地開始移動準備去追小男孩一邊指着蘇白呵斥道:
“你們怎麼能這麼冷酷殘忍,把煉屍直接放出去,你知道會給當地帶來多大的災難麼!”
蘇白終於長舒一口氣,變回了普通狀態,身體的傷勢正在緩慢地恢復着,聽到了巴桑的質問,蘇白忽然覺得好好笑,
“這話聽得像是你們之前把這三具屍體送回內地是爲了支援內地發展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