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宅37號?聽說過一點。”蘇白點點頭。
林家宅37號案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件滅門慘案,但是因爲這之間穿插了一些事情,導致了其中的撲朔迷離;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兇手的年齡,那個時候是建國初期,雖說各方面的偵查技術手段肯定沒現在這麼先進,但是建國初期的那種氛圍以及政府對國家的掌控力也是很恐怖的,真想查什麼事情出來也完全能夠依託龐大的人力物力去生挖出來,再者那個兇手身上還被打上了特務分子的標籤。
那個時期的探員們在調查兇手時發現兇手的年齡對不上號,根據兇手的一些經歷,他們愕然發現兇手年紀其實早就應該破七十歲了,明明在民國初年就已經是三十而立的年紀,但是在建國後的五六十年代,他還是看起來是三十歲的年紀,最後,兇手是落網了,但是後續的一些事情卻籠入了一層迷霧之中,也就只有隻言片語的細節在社會上流傳着,傳說兇手被強制要求拍過x光片,結果發現大腦是空的。
這些情節,套用到現在的話,跟那個前兩年大火的韓劇都教授很類似,同時也和南派三叔的《盜墓筆記》裡的悶油瓶也有着極大的相似之處,當然,歐美的《不死法醫》裡的主人公,也有着共通點。
一個人,在現實社會裡不斷地生活下去,他的壽命,在普通人看來幾乎是綿延不絕的,同時,他的模樣也不會發生什麼變化,這樣子的一個人,如果是隱世不出那還好辦,但如果不想脫離這個社會,那麼他就得每隔十年左右就得換一個地方並且重新環一個身份,否則當身邊的同事以及鄰居等人發現他一直都沒變老時,肯定會對他的生活帶來極大的影響,乃至於最後被發現淪爲科研機構底下的白老鼠。
“只是,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蘇白看着劉福全,“這個,真的有可能是巧合,而且林家宅37號事件到底是真是假,畢竟是發生在那個年代的事情,也無從考究了。”
劉福全小心翼翼地陪着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我的推測,可不僅僅是從這兩張照片上來的。”
說着,劉福全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文件袋,拆開,裡面有不少的東西,顯然,劉福全是做了足夠的功課。
“大人,因爲我自小是被我爺爺奶奶帶大的,我爸是我爺爺奶奶最小的兒子,而我,又是我爸媽最小的一個兒子,所以,我和我爺爺奶奶之間的歲數差得確實比一般家庭多得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小時候爺爺奶奶是一直把我放在身邊的,這張老照片,我看了很多次,畢竟照片上其實就三個人,爺爺奶奶還有那個人,其餘人要麼是背影要麼很模糊,就這三個人很清晰,所以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而且,我記得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我跟着我一個同班女同學回家,就是尾隨吧,那個時候腦子裡也沒什麼壞想法,就想着跟着她多走一段路一個人可以仔細地看看,結果我看見她進了家門,是一所筒子樓,她父親在樓下接她;
我當時看着她父親的模樣我就傻了,這個人分明就是我爺爺奶奶放在大廳正堂他們當作結婚紀念照裡的那個路人嘛,長得一模一樣,而且也不顯老,我當時就很興奮,倒是沒想那麼多,也沒思慮到年紀的問題,畢竟那時候照片裡還是年輕情侶的爺爺奶奶在那個時候已經是白髮蒼蒼的垂暮老人了,而這個將近六七十年前跟他們一起‘拍’了照片的男人還沒什麼變化。
我當時傻乎乎地,還問那個男的,你是不是認識我爺爺奶奶,我還把我爺爺奶奶的名字喊出來讓他聽,然後好說我在我爺爺奶奶放的家裡以前照片裡看見過你唉。
當時我滿腦子裡想的就是,如果我家能和這個女同學家裡認識,那麼我和這個女同學不就可以經常一起玩了麼?小孩子嘛,心思真的就這麼簡單。
然後那個男人就說他不認識,說我認錯人了,我還跟他爭辯說不可能,照片裡的那個人就是你,然後那個男的就馬上牽着我那女同學的手回家了。
後來我悶悶不樂地回家,把這件事跟家裡人說了,家裡人說我傻,說肯定死我看錯人了,是啊,正常人怎麼可能相信一張七十年前的老照片裡的那個人,現在居然只是我一個同學的爸爸?要知道照片裡那個人和我當初爺爺奶奶年紀看起來差不多的。
本來,我也以爲是我看錯了,但是第二天去學校,發現那個女孩兒不見了,問了她同班同學,說是女孩轉學走了,這件事也就成了我心裡的一根刺,以後每隔個一兩年,我總是會不經意間想起這件事,想起那個轉學走的女孩兒,想起照片裡的那個男人,所以,我對這張照片,印象真的很深刻。
前幾天我在公園裡遛狗,呵呵,我現在不上班了,也沒心情上班了,養了幾條狗,一條哈士奇,一條阿拉斯加,一條薩摩,在現實世界裡的時候每天就溜溜狗晃悠晃悠着過過日子,反正也不愁吃穿,而且也看不見什麼未來不是,但是結果那天在公園裡,我遛狗過去時,我看見河邊長椅上坐着一個人,那個人,和我上小學的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穿着一件藍色的羽絨外套,但是髮型都沒有絲毫改變,他正坐在長椅上看報紙。
你知道的,以前的我,只是一個出租車司機,後來收聽到了,經歷了幾個故事世界,人就不一樣了,這一次,我沒有跟小時候一樣當着他面大喊大叫說我見過你,而是裝作不經意間跟自己狗自拍時把他也拍了進去。
他沒有絲毫變化,但是我已經從一個小屁孩長大成人了,所以他根本就認不出我來。”
“在公園裡既然見到了他,那之後呢。”蘇白不動聲色地問道,同時,他看了眼自己桌子上放着的那杯喝了一半已經不新鮮的橙汁,想着自己是不是該請一個秘書助理了,不然辦公桌上連一杯熱茶都保證不了,這日子也確實太清貧了一些。
嗯,雖然現在蘇白賺不了什麼錢,那麼,換種思路呢?找一個女體驗者,讓她負責秘書一類的工作,自己再順帶着幫襯她一點,估計這樣子的話,願意來的女體驗者或者是女聽衆,應該是不少吧。
“那之後我當然是先跟蹤他了,他沒在長椅上坐多久就離開了,我把我的狗交給了公園認識的一個園丁去照顧,就跟了上去了。
跟着他進了一棟比較老的小區樓裡,看着他上去了,我沒敢很靠近,就在下面隱藏着等着,大概半個小時後,他下來了,一個女人開車過來接他,那個女人真的好漂亮啊,而且我覺得還很眼熟,我在想,那個女人,真的很可能就是我小學時覺得很漂亮的女同學,但是當初的父女,這邊的女兒已經長大成人了,而父親,卻依舊沒發生什麼變化,看起來完全是跟女兒一樣的年紀。
我本來攔了一輛車想要繼續跟蹤他們車的,但是似乎被發現了,她把我甩開了,我從頭到尾一直都沒敢用強,呵呵,在故事世界裡廝混得越久,我這膽子真的反而越小了。
跟丟了人,沒辦法,我只能返回去,進了那個老小區樓,其中有一戶人家的老人剛剛過世,家裡人正忙着跟醫生一起把老人送醫院去,正好被我撞見了,老人是老死的,老病了,在牀上躺了半年了,終於走了。
我就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勁,然後就找個機會進了老人的家,你猜怎麼着,我居然在老人臥室牀頭櫃上發現了這張照片。”
劉福全把一張紅木相框放在了蘇白面前,照片已經有些泛黃了,相框上有鋼筆寫的一行字,有一些字不是很清晰了,但是能猜出是什麼。
“這是當初上山下鄉插隊的知青合照,照片裡就有那個剛剛死去的老人,他們當年一起插隊的地方是內蒙古草原那邊,你看看,這個就是死去的老人,然後你再看看這邊,這一個,是不是模樣還是沒有變?還是那個男的?還是那個年紀?他應該是去見這個老朋友最後一面的。”
蘇白拿起相框看了看,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哦,對了,這裡還有我偷拍的他上車時,他以及他女兒的照片,其實線索已經很多了,她女兒的車畢竟是上車牌的,只不過我不敢一個人繼續調查了,大人,這些資料都提供給您,希望對您能有所幫助。”
劉福全把相冊翻了一下,點開另一張手機相冊裡的照片遞給了蘇白,
蘇白接過手機,也知道劉福全話裡的意思,“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吃虧的,如果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我會給你幾件我現在用不上的法器,如果我能從這件事上真的獲得什麼好處,也不會少了你那一…………”
猛然間,蘇白的眼睛裡,一抹訝然之色一閃即逝,
照片裡,
那個駕駛着車來接那個男人的女子,
居然正是穎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