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臉老太太?”蘇白把這張紙攥在手裡,不出意外的話,這張紙,就是蘇白的線索了,只是這個線索有點過份地莊重,竟然是通過一名聽衆的死傳遞給自己的。
蘇白在進入這個故事世界的時候,這個故事其實早就已經開始了,可能纔剛開始沒多久,可能進行了一半,甚至,可能已經進入了尾聲。
不過,其餘的先暫且不去管,這貓臉老太,蘇白倒還真是有些印象,貓臉老太這件事宣揚起來的時候,蘇白年紀還小,就算是貓臉老太當初鬧得沸沸揚揚,但也只是在哈爾濱在黑龍江範圍鬧得比較厲害,對於中國其他地方的人來說,也就是拿它當一個恐怖故事或者是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子時用這個舉例子。
這件事,據說是一個老太太,死的時候,因爲有貓從身邊經過,所以詐屍了(這是很地道的民間風俗,直到現在我們國家大部分農村喪葬時都不讓牲畜接近,全部關在該關住的地方,防止動物從屍體旁經過時,讓屍體“借了氣”而詐屍,而這個“老太太”就是因爲向貓“借了氣”所以詐屍)。
據說這個“老太太”專門吃小孩子。這個謠言的散播是有一個過程的,一開始有這個傳言時,不少人並不以爲真,但是很多在外面回來的人說,其他地方也在傳說這個事,這就好像增加了事情的可信度,最後出現了什麼情況呢?有的小學專門開了全校大會,就是校長站在大講臺上,對着全校學生訓。
內容一是,要求小學生上下學時必須結對而行,不許單獨“出動”;二是,全校小學生必須扎紅繩(也是傳言,伴隨着“老太太”而來的傳言,據說“老太太”吃小孩子,但是在手腕上綁個紅繩就可以辟邪了)。
最後這則謠言傳到什麼地步,全黑龍江的小孩子都開始恐慌,甚至有的孩子根本就不去上學了,因爲害怕路上被吃!
估計這件事好像嚴重到黑龍江以外都受到了影響,而這個謠言的結局也是具有戲劇性的——
所謂的“貓臉老太太”最後驚動了中央,於是派出了軍隊,“貓臉老太太”被士兵用槍打爛了後腦勺才死了!
以現代人的觀點來看這件事的話,總會覺得那個時期的人好簡單好無知好荒謬,但是不是當事人或者不是那個時期的人很難想象得出貓臉老太當初所帶來的大恐怖,和當年鬧非典時的全城恐慌有得一拼。
蘇白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去,想來,這次故事世界的主題不出意外的話,就是圍繞這個貓臉老太太來展開的纔對。
只是,剛剛黑夜裡,爲什麼貓臉老太沒真的對自己下殺手?
而是,只殺了這個聽衆?
這是蘇白最不解的地方,也是他現在暫時沒辦法想通的一點,貓臉老太只是凍住了自己的手讓自己無法開槍,雖說自己很快就切換了殭屍血統破開了冰凍的束縛,但是對方真的是有些對自己太過於“網開一面”了。
不解歸不解,但是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這名男聽衆的屍體還是被蘇白檢查了一下。
“還真是窮啊。”
蘇白看了看自己從這個聽衆身上搜羅出來的東西,一把飛刀,一串符紙,一面護心鏡,但是這些都是很便宜的東西,就算是在微店裡兌換估計也就一百來故事點的樣子,蘇白拿着這些東西去交易,自然而然地得打個對摺,只有幾十故事點,幾十故事點的話怎麼交易,又能交易個什麼東西?
要知道蘇白現在的武器就是兩把地獄火散彈槍,已經是一千故事點的武器了,再淘弄些小玩意兒,對蘇白來說沒什麼意義,就算是以後需要去和別人做交易,這些破爛也當不了添頭,別人也不會要。
有點失望,但好在蘇白本來就沒抱太大的希望,離開了屍體周圍,蘇白一個人繼續在路上游蕩,等到五點多鐘的時候,街道開始恢復了生機,開始出現有人騎着自行車去上班工作,路邊的早餐店也開門營業了,人氣開始恢復了起來。
但是這種人氣和熱鬧,讓蘇白卻覺得有些不真實,這看似是一個普通的城市,但是蘇白清楚,這就是自己在這個故事世界裡的活動範圍,哪怕這個城市有火車站也有飛機場,但是蘇白絕對不會天真地以爲自己可以離開這個城市。
現在,首先要做的,應該是尋找這個城市裡其餘的聽衆,因爲作爲中途加入者的原因,所以蘇白和這個故事世界的發展軌跡是有脫節的,進入一個故事世界去完成任務,首先就必須去了解這個故事世界,而找到一開始就進入這個故事世界的聽衆們,是最高效的方法。
但是,首先要找到他們;
在這個城市裡,找到那幾個人,無疑是一個類似於大海撈針的工程,而且蘇白也沒功夫去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在這個城市發展屬於自己的勢力去利用,一方面是耗時太久,另一方面也是這麼做有點和所強調的故事性相違背,這麼做的話,肯定會引起的不滿,甚至遭受到懲罰。
………………
清晨,蘇白走入了一家早餐店,要了兩根油條一籠小包子,早餐店的對面是一家報亭,蘇白基本把報亭裡所有的本地地方報紙都買了一份,一邊吃着早餐一邊翻閱着。
蘇白吃得不緊不慢,看得也不緊不慢,或許是心態不一樣的原因,所以蘇白並沒有太過焦躁和急切。
發現,還是有的,有三家當地報紙都報道了當地一家幼兒園後面發生的盜竊事件,似乎是因爲貓臉老太的事情成了籠罩在這座城市的陰雲,所以不管什麼事情只要和孩子扯上關係,報紙記者都會故意向那邊去扯以增加賣點,這三家報紙也是一樣,當然,原因也很簡單,這不是一起簡單的盜竊事件,因爲幼兒園後面的教職工宿舍被撬開翻找了,卻沒有丟失財務,現金、手錶等等東西還都在,所以那些無事也要攪三分的記者直接寫成了是貓臉老太是在那個幼兒園裡踩點了。
蘇白合上了報紙,把最後一點油條送入自己嘴裡咀嚼着,把報紙就放在桌上,結賬後走到路邊,攔下了一輛三輪車。
坐着三輪車,蘇白來到了這家幼兒園,令蘇白真切感受到貓臉老太“恐怖威懾力”的一幕是,這座幼兒園,居然停課了。
貓臉老太當初在哈爾濱,在整個黑龍江所造成的陰影,不光是影響着孩子,其實更大程度上是影響到了大人,畢竟大人,纔是社會的主體,當大人也被貓臉老太的事情弄得惶惶不安時,自然會影響到孩子。
幾個記者的誇張報道,讓這所幼兒園直接停課,蘇白也是覺得有些莞爾,好在幼兒園裡也不是沒有人,門衛室裡有一個老大人正坐在那裡一邊曬着太陽一邊看着報紙。
蘇白走了過去,遞給了對方一根菸,老大爺笑眯眯地接了過來,給蘇白遞上了火柴。
男人之間,有時候就是一根菸的事兒,尤其是在十幾年前甚至是更早以前,不管抽菸不抽菸的人,兜裡總會揣包煙。
“幼兒園什麼時候復課?”蘇白故意模仿着當地的口音問道。
“快了,這兩天吧,家長們一開始鬧,不肯再把自己孩子送來上課了,昨天警察也來看了,說沒什麼事兒,以後這裡會加大巡邏力度,園長和老師們已經在做家長的工作了,大概後天就能恢復上課嘍,大部分老師和職工最近幾天也都住在家裡沒住學校裡,後天纔會回來。”
老大爺美美地抽着煙,沒有注意到蘇白不是從門前離開的而是悄無聲息地直接進入了幼兒園裡。
幼兒園不是很大,教職工也不是很多,所以幼兒園後面的那一排小平房就是幾個教職工的家,甚至還兼任了辦公室的職能。
報紙上說的是這一排小平房的鎖都被撬開了,裡面也被翻得很亂。
蘇白一邊摸着自己的下巴一邊推開了一個屋子的門,這是這一排屋子裡唯一沒有重新上鎖的一個。
走進去後,感覺到了一股潮溼的感覺,顯然,這些教職工的住宿條件並不是很好。
看了一圈,沒什麼特殊的發現,畢竟警察也來過檢查了,有發現也輪不到蘇白,不過當蘇白走出去時,看見一個穿着很樸素的女人正提着一個熱水瓶向這裡走來,她的另一隻手上還提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子,袋子裡應該裝的是魚,因爲蘇白已經嗅到了魚腥味;
她看見從自己宿舍裡走出來的蘇白,顯得很是意外。
“你是?”
“哦,我是警察,來巡邏看看的,最近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麼?”蘇白很鎮定地說道。
“沒有,自從上次有小偷來之後就沒有什麼事了。”女人對蘇白笑了笑,“進屋喝口水吧同志。”
“不了。”蘇白拒絕了。
“哦,那您辛苦了。”女人對蘇白微微前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間。
然而,十分鐘後,蘇白還是站在門外沒走,
半小時後,蘇白還是站在門外沒走,
三個小時後,蘇白還是站在門外沒走,
六個小時後,天色已經開始暗了,蘇白還是站在門外沒動,
就在這個時候,蘇白終於揉了揉自己已經有些痠痛的肩膀和膝蓋,道:“我的聽覺,比較靈敏。”
屋門緩緩地打開,
穿着樸素的女人還是一隻手提着熱水瓶,另一隻手提着黑色塑料袋子,本來從菜市場買回來的活魚現在已經死了。